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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鬧劇

   忍冬見花嫣然睜圓雙眼的驚訝表情,再次将目光落到張武與身着墨綠衣裳的女人身上

   “郡主,怎麼了?
你認識那女的?

   花嫣然看着綠衣女人說道:“那是陳縣令的小妾韓杏花,杏姨娘。
張武怎麼跟她在一起?

   清羽以為二人遇到故人了,揚聲問道:“郡主,要停下來過去打聲招呼嗎?

   花嫣然回道:“不用。

   忍冬拉起窗簾掩住自己的臉,隻露出一雙眼看向韓杏花,“就是那個企圖害大小姐與汪姑的杏姨娘?

   “嗯,就是她!

   馬車繼續往前走,離張武與韓杏花越來越遠,直至二人縮成一個小點。

   忍冬惶恐的說道:“他倆怎麼會在一起?
石城離京城,隔着千山萬水,他們怎麼來京城了?

   再見到張武,讓忍冬瞬間想起那些噩夢般的日子。

   忍冬以為,她來了京城,此生就避開張家人,再不會見到張家人了。

   她沒想到,她人到京城了,還能再遇到張武。

   花嫣然感受到忍冬的恐懼,捏了捏她的手,說道:“陳縣令與鄭太太如今在京城,韓杏花生的那個兒子也在京城。

   韓杏花來京城,十有八|九是為了她所生的那個兒子。

   “他倆之前不認識,怎麼會在一起的?

   花嫣然搖搖頭:“我想不明白,這兩人怎麼走到一起的?

   忍冬憤然的說道:“兩個壞透的人在一起,不知道會做出多少壞心眼的事來。

   清羽聽出點眉目來,問道:“這二人很壞?
誰呀?

   忍冬接過話來:“那男的,叫張武,與我是一母所生。
當年,我差點死在他手裡,是郡主将我從他的棍棒下救出來的。

   忍冬的聲音時透着恐懼與恨意,事隔多年,再提起張武,她還是有些懼意。

   花嫣然心痛忍冬,伸手握住她的手,“算了,都過去了,别提他了。

   忍冬朝花嫣然扯了下嘴角,說道:“是,都過去了。
奴婢命好,能遇上郡主,能伺候郡主。

   清羽問道:“要不要給他些教訓?

   忍冬搖頭道:“不用,自從他們将我賣給郡主後,我與張家的情分就斷了。
掌櫃的說過,從今往後,我是我,張家是張家。
我與張家,老死不相往來。
再遇上,就當是陌路人。

   清羽聽了忍冬的話,隻覺心裡堵得慌,片刻後,說道:“忍冬,你别難過。
往後,你有郡主,有我。
郡主會護你,我也會護你。

   花嫣然捏了捏忍冬的手,笑着說道:“清羽說得是,别難過,你有我們。

   忍冬搖搖頭,朝花嫣然笑道:“郡主,奴婢不難過。

   奴婢早想明白了,生在一個不将女兒當人的家裡,除了罵就是打,生下來就是一家人的出氣筒,事都女兒做,禍都是女兒背,誰都可以罵,誰都可以打,每日過着豬狗不如的生活。

   那樣的日子,多活一日都是煎熬。

   每每想起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就跟噩夢一樣。

   血脈至親又如何?
血脈至親隻是他們想打就打的好借口。

   奴婢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才能遇上郡主這樣的好人。
奴婢感恩還來不及呢,怎麼會難過?

   忍冬嘴裡說着不難過,眼裡卻泛起盈盈的淚光。

   這樣的忍冬,看得花嫣然心痛,花嫣然拿出帕子,擡手為忍冬抹去眼淚。
“掌櫃說得對,往後當他們是陌路人。
其實,現在已經是陌路人了。

   忍冬點點頭,“是,奴婢多謝了郡主。

   花嫣然笑笑,拍了拍她的手,“人與人,講緣法。
你我能遇上,說明咱倆有緣。
咱倆朝夕相處六年,不是親人也勝似親人。

   忍冬點點頭,再次說道:“能遇上郡主,是奴婢的福氣。

   車突然停了下來,清羽說道:“郡主,前邊好像有人茲事,路被堵上了。

   清羽說着,站起身來往前看,想借着高處,看看前面發生了什麼。

   花嫣然掀起車簾往前看看,她不想湊熱鬧,問道:“能調轉車頭嗎?
咱們另走一條路繞過去。

   清羽回頭看一眼,說道:“郡主,洲橋附近的街道窄,人流又大,就這眨眼的功夫,後邊已經堵死了。
都怪小的想抄近道,才走了這條街。

   花嫣然沒有責備清羽的意思,清羽反到自責起來。

   “無妨,反正咱們也不急。

   花嫣然看眼忍冬,怕她想之前那些不開心的事,于是說道:“咱們下去走走,順便逛逛街。
如何?

   忍冬是唯花嫣然的話是從,花嫣然說要逛逛,那就逛逛,點頭應下:“好,奴婢陪着郡主。

   二人從車上下來,花嫣然對清羽道:“我與忍冬往前走,邊走邊逛街,你一會趕車過來,我們再上車。

   清羽點頭應好。

   花嫣然四下看看,拉着忍冬的手,沿着人少的街邊往前走。

   “官爺來了,大家讓讓,讓讓。

   花嫣然聽到人群叫喊聲,回頭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幾個四個帶刀的差役往這邊來。

   人群見官差過來,自動讓出條路來。

   走在前面瘦高的差爺揚聲道:“有什麼好看的?
都閑得慌嗎?
路都被你們堵死了,趕緊散了。

   有膽小的,見到差爺闆着臉呵斥,便往邊上散。

   膽大的,依然站在原地,一臉八卦的等着看熱鬧。

   “女人呀,還得娘家有勢。
以往,有英國公府為呂夫人撐腰,姓花的,就算來怡春樓,也是偷偷的來,哪敢像如今這般,整日住在怡春樓的?

   就在花嫣然駐足的片刻,身邊身着青花碎花棉襖的婦人未朝身邊身靛藍細布棉襖的婦人低聲說道。

   花嫣然聽到英國公府幾個字,拉着忍冬的手往人的群裡擠,“咱們進去看看。

   忍冬也聽到婦人的話,明白花嫣然的意思,點頭應道:“好!

   二人擠近人群,并沒有貿然的擠到最前面,隻是向前靠了靠,透過人縫往裡瞧。

   花嫣然看到呂子秋扯着花瑞銘的頭發,花瑞銘一手推着呂子秋的下巴,一手拉着呂子秋的手。

   而邊上,幾個五大三粗的婆子将花瑞銘的随從安旭按在地上,一個婆子像騎馬一樣騎在安旭身上。

   花嫣然低聲道:“這場面,太火辣!

   “你這妒婦,你趕緊給老子放手!

   呂子秋的頭被花瑞銘推得往後仰,手上卻一點沒放松,緊緊的揪住花瑞銘頭發,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你休想讓老娘放手,老娘告訴你,你今兒不把老娘的銀子還給老娘,老娘将你扒光了丢在街上。

   “你這潑婦,老子何時拿你的銀子?

   “你沒拿?
你沒拿,老娘的銀子會長腿跑了?
偷老娘的銀子來嫖|妓,老娘告訴你,不但門沒有,窗戶也沒有。
鄧嬷嬷,汪嬷嬷你們幾個,收安旭的身,把銀子給老娘收出來。

   騎在安旭身上的婆子說道:“夫人,安旭身上沒有銀票子。

   呂子秋說道:“将安旭的腰帶解了,将他綁住,然後過來幫我。

   婆子應聲道:“好,說着,有婆子伸手去解安旭的腰帶。

   安旭被幾個五大三粗的婆子壓着動彈不得,隻得認命的任幾個婆子搓圓捏扁。

   圍觀的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在邊上指導,“用繩子的一頭捆手,另一頭捆腳,否則,捆不住。

   “對,捆成死結。

   花嫣然看着指手畫腳,歡樂無比地吃瓜的衆人,不知說什麼好。

   忍冬輕聲問道:“郡主,他們怎麼不幫忙勸架,還起哄?

   花嫣然低聲說道:“一群女人與兩個男人打架。
不夠暴力,也不血腥,有什麼好勸的?

   起哄才熱鬧,去象棚看戲還要花銀子,這不用花錢就可以看的樂子,真人真事,本色出演,多好看,傻子才勸架!
你看看那幾個官差。

   忍冬擡頭看向前面的官差,一個個抱着臂膀在邊上看起熱鬧,并不上前拉架。

   花嫣然見過呂子秋驕橫跋扈,對她一直沒有好感。

   今兒見她跟花瑞銘幹架,突然覺得她順眼許多。

   忍冬聽呂子秋說要扒光花瑞銘的衣裳,想想那場面就臊得慌,拉了拉顧花語的手,小聲道:“郡主,咱們走。

   花嫣然正看在興頭上,站在原地未動,“别急,再看看。

   花嫣然不走,忍冬隻得留下來陪着。

   那幾個婆子手腳極麻利,很快将安旭的手腳綁住,然後過來幫呂子秋。

   花瑞銘見婆子們撲過來,忙揚聲呵斥道:“你們這幫刁奴,膽敢對爺動手!
爾等要敢對爺動手,爺定杖斃爾等。

   聽了花瑞銘的話,幾個婆子沒了主意,遲疑起來,“小姐!”

   呂子秋說道:“你們是我的陪嫁,隻需聽我的,别理他。
他想杖斃你們,要看老娘我同不同意,給老娘搜身。

   “爾等敢!

   呂子秋用力扯着花瑞銘的頭發,“老娘的銀子,憑什麼不敢。
告到衙門去,也是你無理。

   幾個婆子得了呂子秋這句話,紛紛上前幫忙。
不一會,婆子将花瑞銘身上的銀票搜出來。
“小姐,搜到了。

   呂子秋問道:“多少?

   “回夫人,五百兩!

   呂子秋說道:“他偷出來的,一共兩千兩。
再搜!

   “呂子秋,你放手。
你讓她們住手!

   呂子秋根本不理花瑞銘,隻催婆子快些。

   幾個婆子又搜一遍,朝呂子秋說道:“小姐,沒了。

   呂子秋氣急,問道:“還有一千五百兩呢?
将他的衣服扒了。

   “呂子秋,你這瘋子,你敢!

   “扒光了搜,先脫鞋,看鞋裡有沒有。

   聽了呂子秋的話,一個婆子彎腰下去扯花瑞銘的鞋,不一會,從鞋裡搜出五張銀票來。

   “夫人,鞋裡搜到五百兩。

   圍觀的人群裡有人起哄,“還真藏在鞋裡呀?
聽你家夫人的,扒光搜,扒光搜。

   脫鞋可以,扒衣裳婆子還是不敢。

   花瑞銘也怕婆子真扒他的衣服,松了手,朝呂子秋說道:“讓她們住手,老子還給你。

   說着,花瑞銘伸手撩起衣裳,伸手到裆部掏一陣,拿出一疊銀票扔以呂子秋臉上。
“還給你,臭婆娘,老子不稀罕你的銀子。

   呂子秋伸手撿起銀票,叉着腰罵道:“你他娘的,不稀罕你還偷老娘的銀子?

   這話,你也好意思說出口?

   你若是有本事的,沒有銀子也能嫖得到,老娘也能高看你兩眼。

   呂子秋怼完花瑞銘,拿着銀票,擡頭看着怡春樓吼道:“你們這些婊子看清了,這個男人,身上一分銀子也沒有。

   老娘好意提醒你們,下回,他來光顧你們的生意,記得先收錢。
否則,讓他白睡了,别哭!

   花瑞銘灰頭灰臉的走到安旭身邊,蹲下身來為安旭解繩,繩子打的死結,安旭掙紮時,将繩子扯緊了。

   花瑞銘解了半天沒解開,改用雙手用力扯。

   他想憑雙手之力将繩子扯斷,奈何他手上的力氣不夠,繩子沒扯斷,反到将其扯得更緊了。

   安旭手上的繩花瑞銘解不開,轉而去解腳上的。

   腳上的繩子比手上的松些,花瑞銘折騰一番,将安旭腳上的繩子解開了。

   花瑞銘一把拉起安旭,安旭急着站起來,忘記了自己褲子沒了腰帶,人站起來了,褲子落到腳裸。

   雖有外袍遮擋,但也引得圍觀的人指着安旭狂笑。

   花嫣然看着安旭,跟着衆人一起笑起來。

   忍冬想笑,又覺得很羞人,撇開臉催促道:“郡主,咱們走了。

   花嫣然笑着說道:“戲還沒有看完呢,别急。

   安旭脹紅着臉,對花瑞銘道:“爺,你到怡春樓去借把剪刀來給小的剪下褲帶。
好不好?

   花瑞銘看看安旭,點頭道:“你等等我。

   說完,花瑞銘轉身從人群裡擠出去,往怡春樓借剪刀去。

   呂子秋見花瑞銘離開,瞪一眼安旭道:“往後膽敢再來偷老娘的銀子,老娘就不是用褲帶綁你了,老娘會讓你生不如死,不信你試試。

   安旭吓得兩腿夾緊,朝呂子秋欠身道:“小的沒有偷夫人的銀子。

   呂子秋斜眼睨了安旭一眼,對婆子道:“咱們走!

   呂子秋轉頭過來時,看到人群裡的花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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