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五陪着白氏說了一下午的話，後來顧靜姝和顧洵美他們帶着各自的孩子來了，接着顧盛來了又是熱鬧了半天，直到太陽快要落山，白氏才顯出倦态，幾個孩子陪着白氏用過晚膳，才哄着她入睡了。

　　“五姐……”顧盛在院子外面看到顧小五，一下子緊張起來。

　　顧小五看着他一笑，“如今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小時候的俊秀了。
”

　　“……”顧盛覺得自己已經是個中年大男人了，被看起來跟他女兒差不多的女孩以這種口氣誇他，他有點接受無能，“你跟以前一點變化都沒有。
”

　　“怎麼沒有？
你以前年紀小，自然記不得那麼多。
”顧小五笑着說，顧盛若是有小時候的記憶，第一眼就能認出她了。

　　顧盛笑了起來，“我年紀那麼小，你就離開了……”

　　“那狗屁皇帝讓你守着京都城，你就不離開？
”顧小五沉着臉問。

　　“職責所在。
”顧盛低聲道，“而且……那是你守護過的，不能從我的手中失去，我是護城将軍……”

　　“屁！
”顧小五罵道，“你覺得能活着擋住西域鐵騎嗎？
”

　　顧盛立刻說，“我不怕死。
”

　　“那你就要娘再次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顧小五反問，“我知道你想要守住京都城，但是，那不值得。
”

　　“國破家亡，我隻是想要守着自己的家國。
”顧盛低聲說。

　　顧小五搖頭，“你這樣不是愛國，是愚蠢。
”

　　“五姐……”顧盛無言以對。

　　“狗屁皇帝都抛棄了京都城，你守着什麼？
你身後值得你保護的人，隻有你的家人，京都城失去了，留着性命，你早晚有機會奪回來，如果連命都沒有了，你就什麼都沒了。
”顧小五是修行之人，但她明白國家對顧盛意味着什麼，那是一種生命的歸屬。

　　但是，愛元國這片土地，不是用這樣的方法。

　　“五姐說得對。
”顧盛輕輕點頭，“我以後……”

　　“如果你想自己當皇帝，你就能想着去複國，如果你想要幫白家收複元國，那就省省吧。
”顧小五沉着臉說，“白家不配你去為他們拼命。
”

　　她當初會那麼保護白家，保護清河縣，那不是因為别的，是因為白老太爺，因為白氏，如今白家還有誰值得她用心的？

　　讓她為白家争回皇位？

　　滾他的吧！

　　顧盛目瞪口呆，“哈？
”

　　“幹嘛，難道你想要幫害死四姐的人？
”顧小五兇狠地問。

　　“……沒有。
”顧盛小聲說，“四姐已經另立秦王爺為新帝了。
”

　　顧小五冷笑，嘲諷地說，“如今還哪來的新帝，還有那片土地是屬于白家的？
元國都沒有了。
”

　　“五姐，你不是來幫元國的？
”顧盛問道。

　　“我來揍你的。
”顧小五說，“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是不是就沖上去送死了？
”

　　顧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真是太熟悉的語氣了，五姐真是不管過了多少年都一樣。

　　“好好照顧娘和姐姐她們，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阿寵會留在這裡，有什麼事就去找他，若是讓我知道你沖動行事，等我回來揍死你。
”顧小五厲聲說道。

　　“知道了，五姐。
”顧盛低聲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