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徽音給元宗行禮，端着一副乖巧聽話的姿态坐下，連多問一句都沒有，看也不看洛夕鳳，雙手放在膝上，眼眸微微下垂，挺直腰闆坐着。

　　她這個标準的仕女坐姿，還是這兩天蘇先生教她的。

　　洛貴妃看到顧徽音裝模作樣的姿态，心裡便恨得咬牙切齒，就算裝得再如何乖巧，當日在鳳儀宮，顧徽音兇悍的樣子是都被看在眼裡的。

　　“聽說小五最近在跟先生上課？
”元宗很喜歡看到像顧徽音這樣年輕活力的女孩子，那樣會讓他覺得心情很好，雖然他也有女兒，但那幾個女兒都被教得太死闆，沒有一個女孩能夠像小五這樣鮮豔生動。

　　可惜了，如果小五再年長幾歲，那嫁給恪王是剛剛好的。

　　“對呀，哥哥替我請了蘇先生教我功課，我都很認真學習呢。
”顧徽音甜甜地說道。

　　“本宮怎麼聽說，你第一天還把蘇先生給氣走了？
”洛貴妃似笑非笑地說。

　　顧徽音笑着說，“洛貴妃對恪王府的事情還真了解，連我和蘇先生的事都知道。
”

　　洛貴妃沉着臉道，“這又不是秘密，蘇先生那麼有名氣的女子，極少當别人的先生，你有本事，第一天就将人氣走了。
”

　　“小五，你是怎麼把先生氣走的？
”元宗感興趣地問。

　　顧徽音嘟着小嘴，神情一下子生動起來，“先生要罰我抄寫……”

　　委屈軟糯的聲音在大殿響起，“……我不覺得女子就比不過男子，蘇先生讓我罰抄什麼女德女誡，我就讓她滾了。
”

　　“哈哈哈！
”元宗樂得大笑，“你還讓先生滾了。
”

　　洛貴妃說，“臣妾還從沒見過這樣大膽的言論，女子本來就比男子更卑弱，自古以來，男人能夠保家衛國，能夠上戰場，而女人則是在家中相夫教子，如何還能比男子更強。
”

　　“女人為何就不能打仗？
”顧徽音反問，“如果女子的武功比男人的更好，女人一樣能夠保護家國。
”

　　“簡直是不知所謂！
”洛貴妃呵斥，“女子如何能打仗。
”

　　元宗說，“小五說得不是沒有道理，不過，周國自古以來都是女弱于男，聽說梁國以前還有女子軍隊，小五這樣的性情，不太像我們周國人。
”

　　“不管是那裡的，總歸是同個天下的。
”顧徽音笑眯眯地說。

　　洛貴妃覺得顧徽音如果敢把這樣的話說出去，肯定會成為衆矢之的。

　　“小五，朕今天讓你進宮，還有一件事想問你的。
”元宗含笑看着顧徽音。

　　顧徽音擡頭看向元宗，發現元宗的臉色比上次看到的更差，整張臉蒙上一層灰氣，一看就是中毒的迹象。

　　是吃了丹藥的原因吧。

　　其實吧，她并不讨厭元宗，都說這個皇帝昏庸好色，甚至為了寵妃，還讓一個無賴當宰相，可就這樣的無能皇帝，卻能夠穩坐周國江山，其中有被夜容铮的紫氣影響原因，但……其實元宗并不是别人說的那樣愚蠢吧。

　　反正她不讨厭元宗。

　　“皇上請問。
”顧徽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