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寶腦子裡的血塊已經打通了,可是還沒有醒過來。
趙夫人在為他針灸,齊莞一旁幫忙。
關歆揪心地站在旁邊,關莊主神情疲倦,和其他師叔伯都在等着王大寶醒過來,關朗和趙言钰在外面不知說什麼話。
好幾個時辰過去了。
王大寶已經沒有醒來的迹象。
趙夫人說,“如果三天之後他還沒醒來…···那就沒辦法了。
”
關歆嗚咽了一聲。
“難道隻能聽天由命····…”關莊主歎了一聲,回頭對其他人說,“各位師傅這兩天損耗了真氣精力,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接下來,隻能看大寶這小子的命了。
”
也隻能等待了。
關歆卻不肯離開,她已經好幾天沒休息了。
關朗走了進來,趁關歆沒注意,點了她的睡穴,将她抱了起來,“我先帶她回房休息。
趙言钰明日就要離開關家莊去江西府了,齊莞看向他,他應該很想看到王大寶醒來吧。
“一會兒我們跟關朗去見靈月郡主。
”他低聲在她耳邊說道。
是了,還有靈月的事兒沒解決。
秀麗這時候走了進來,含笑看了他們一眼,對趙言钰道,“你身強力壯的不要緊,少夫人可不比你,這是我親手做的餃子,你以前最喜歡吃了。
”
齊莞看了趙言钰一眼,他很喜歡吃餃子嗎?
趙言钰捏了捏齊莞的手心,對秀麗說,“麻煩你了。
”
趙夫人挑了挑眉,看向眉目清澈的齊莞,微微一笑,“阿莞,你氣色不好,吃過餃子後,回屋裡去歇會兒。
”
齊莞應了一聲。
“一會兒我陪你。
”趙言钰在她耳邊說·她是認床榻的,有他在身邊會好一些。
秀麗笑着說趙言钰真是個體貼的人。
帶趙言钰和齊莞離開之後,趙夫人讓秀麗陪她到外面走走。
她将昨日關夫人的話說與秀麗聽,“……言钰的命是令尊救的·他照顧你一輩子都是理所當然,你既然沒看上眼的丈夫人選,不如便與我們一起回京都,言钰多一個姐姐,我們趙家多一個女兒,也是喜事。
”
秀麗眸色一暗,随即笑了起來·“住習慣了這裡,倒沒想過要離開關家莊。
”
“言钰說過要照顧你一輩子的。
”趙夫人說,“我對你也深感歉疚,是我們趙家欠了你。
”
她本來以為趙言钰的一輩子是她所希望的一輩子,不過見到他和新婚妻子的相處之後,她才知道自己誤會了。
趙言钰和齊莞之間……根本容不下她。
“蘭姨,您的意思我明白,我一直将言钰當弟弟·沒别的意思。
”秀麗斂目淺笑,柔聲說道。
趙夫人道,“若是在關家莊住膩了·便到京都來。
”
有趙言钰在身邊,齊莞總算能好好睡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旁晚了,關朗和他們一起去見靈月。
“小師妹,你瞧,我這幾個月在關家莊都快悶得發毛了,再沒有誰比我可憐,你和老三倒好,悶聲不出就成親了·老頭子還不讓我去京都喝你們的喜酒,太過分了。
”關朗拉着齊莞抱怨着,俊朗的臉龐帶着哀怨之色。
依然還是記憶中的大師兄啊!
齊莞心情愉悅,“你啊,不管去了哪裡都悶不出問題的,難道沒有去打家劫舍?
”
關朗哇哇叫了起來·“我那是劫富濟貧,什麼打家劫舍,别人見了我還得稱一聲關大俠呢。
”
齊莞笑着道,“是啊,你劫富濟貧,結果把人家郡主給劫了。
”
提到靈月,關朗臉上燦爛的笑容微微一斂,露出一個苦笑,“小師妹,你就别拿這個取笑我了,她來找我,我又不能把她趕走。
”
“大師兄,那你對靈月·……究竟怎麼想的?
”齊莞和趙言钰對視一眼,難得見到關朗有煩惱的時候,看來靈月郡主真的讓他很為難。
關朗撇過頭,看着天邊的殘陽,淡淡地說,“她是郡主,我隻是一個江湖莽夫,就算······我們是不可能的,皇帝和太後怎麼會答應讓她嫁給我。
”
“可是,如果靈月容易死心的話,又怎麼會跑到關家莊來找你,這件事始終瞞不住宮裡的。
”齊莞道,她相信太後肯定從靈月的丫環嘴裡知道關朗的存在,不知道會怎樣對待這件事。
說起來,是靈月主動找關朗的,就算太後要怪罪,也與關朗沒關系,隻怕會遷怒。
一直沒有說話的趙言钰終于出聲了,“要她死心的方法多的是,你自己舍不得罷了,還是,你其實想再争取一下?
”
關朗怒道,“怎麼争取?
要是宮裡不答應,反而連累了關家莊,那怎麼辦?
”
齊莞說,“其實總要試一試,靈月畢竟不同牡丹郡主,太後對她很是憐惜寵愛,或許會答應她……”
“她堂堂一個郡主,怎麼适應江湖生活。
”關朗低聲說。
“誰說我不能适應了?
我要是不能适應,我這幾個月怎麼沒被你逼走?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走到了武園,關朗最後那句話正好被出來等他們的月聽到了。
關朗無奈地看着她,嘴皮動了動,低聲說,“你怎麼在這兒。
”
靈月委屈地瞪着他,她都已經抛下身份,什麼都不要地來找他了,他卻依舊不肯接受她的心意,說什麼身份有别,這根本就是他的借口。
“靈月1”齊莞眼睛一亮,走過去仔細打量着她,發現她并沒有什麼變化,比之前在京都見到還要精神幾分,心中的擔憂放了下來,“你真是的,一聲不響就離開京都,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擔心你。
”
關朗避開靈月質問的視線,轉頭看向趙言钰,說道,“你好久沒到武園來了,不如我們去比一場。
”
趙言钰看了齊莞一眼·對關朗點了點頭。
待他們一走開,靈月哇一聲哭了出來,揪着齊莞的袖子哭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到底還要我怎麼樣?
我都已經不顧郡主的身份來找他了·可他這幾個月總是避開我,隻會差他妹妹來勸我回去,難道他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
”
她們站的位置在武園的大門,來來往往還有别的人,齊莞急忙拉着靈月到一旁角落,掏出手帕為她拭淚,“你别這樣·大師兄也有大師兄的苦衷。
”
靈月聞言更加委屈,“他還會有什麼苦衷。
”
在裡總不是辦法,齊莞勸着靈月,讓她回屋裡再說。
靈月淚眼婆娑地看了周圍一眼,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别人看笑話的風景,便拉着齊莞奔回自己住了幾個月的屋子,一進門就趴在床榻上痛哭。
她是真覺得委屈了,為了關朗·她甯願舍棄郡主的身份,千裡迢迢從京都跑到關家莊,為的是什麼難道他不清楚?
為什麼還要對自己這麼冷淡·他對她明明是喜歡的,為什麼就是不肯面對自己的心意?
“他若是不喜歡我,當初何必招惹我?
我不高興的時候,他何必想盡方法讓我開心,他那樣縱容我……還帶着我到處去······這不是喜歡是什麼?
我又不是瞎子,他現在到底是什麼意思!
”靈月哭着問齊莞。
齊莞憐惜地看着靈月,這個小姑娘自幼就失去父母,是在太後的寵愛中長大,雖然性子飛揚活潑,其實心裡比誰都寂寞·關朗在京都的那段時間天天陪着她,兩個人若說不是彼此情投意合,說出去誰又能相信?
“靈月,你是郡主,大師兄隻是一個江湖人,這就是他的苦衷。
”她柔聲說着·輕輕拍着靈月的背。
“可我并不介意啊。
”靈月哽咽地叫道。
“你不介意,可别人呢?
”齊莞問,“太後會答應嗎?
皇上會同意嗎?
關朗縱使再怎麼喜歡你,他也不可能冒着連累整個關家莊的危險與你在一起,你不是不知道牡丹郡主當年為何離家出走,你可以義無反顧,可是關朗不行,關家莊是他的牽絆。
”
靈月似乎從來沒想過她的沖動會給關朗和關家莊帶來什麼危險,她愣愣地看着齊莞,“這是我的選擇,難道太後和皇上······也要幹預麼?
”
“因為你是郡主。
”齊莞說。
靈月臉色微微一白,低下頭,已經不再哭泣了,“我不知道……我沒有想那麼多……”
“如果太後答應你和關朗在一起,那關家莊自然不會有危險,若是太後不同意,以關朗一個綁架郡主之名,關家莊又怎麼跟朝廷抵抗?
”齊莞不想說得太嚴重吓壞她,可如果不将利弊分析清楚,靈月根本不知道問題在哪裡。
并非關朗不喜歡她,而是他這份感情沉重得他無法承擔。
靈月瞠目結舌,臉色慘白,她真的沒想過喜歡關朗會連累他。
“他為什麼不跟我說?
”她抓住齊莞的手臂,哽咽地問道。
齊菱歎了一聲,“大師兄是不知道怎麼跟你說,他也不想看到你傷心啊。
”
“我知道了。
”靈月低下頭,“明日我就回京都。
”
關朗回來的時候,聽說靈月願意回京都,臉上露出不知是哭還是笑的表情,沉聲地說,“那就好……就這樣吧。
”
齊莞想要安慰他幾句,卻不知從何說起。
能說什麼?
勸他挽留靈月,然後讓關家莊面臨未來不知的危險,或是讓他帶着靈月私奔,從此過着流浪居無定所的生活?
都不行!
隻能讓靈月去跟太後說,如果太後願意為她做主,那所有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後來,靈月和關朗不知單獨說了什麼,關朗竟要親自送她回京都。
或許,是兩人想要争取最後的相處時光。
(最近提倡和諧······基于不是所有讀者都喜歡看h,我又不想以後再被出版社要求多加床|戲,以後太露骨的床戲,我就發在群裡,正文就不發了,平安和輕笑忘就被要求加了好幾場床|戲······孕婦寫太多床戲會流鼻血的!
)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