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莞第二天還想再去媽祖廟的時候,被傅祁佑阻止了。
“這是為何?
莫非山頂有什麼危險?
”齊莞皺眉問着,昨日沒能将山頂遊遍,今日意猶未盡,反正在别院中閑來無事,到媽祖廟走走也是好的。
傅祁佑看着眼前這張恬靜清豔的臉龐,舌頭都快打結了,他不是沒見過美人,更不是少接觸姑娘家,隻是不知為何跟齊莞說話的時候,會忍不住緊張“山頂太危險了,齊姑娘若是沒有要事,還是留在别院的好。
”
白卉早看這個傅祁佑不順眼,見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家少夫人,沒好氣地說“山頂有什麼危險的,我們少夫人想去哪裡便去哪裡,你緊張什麼。
”
一席話說的傅祁佑臉紅了,尴尬地抓了抓頭“我隻是不想你有危險,昨天夜裡……”
說了一半,傅祁佑又住了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說了又不說,都不知是不是真的。
”白卉哼道。
齊莞看了她一眼“不得對傅少爺無禮。
”
“傅少爺,可是在山頂發現了什麼?
”将白卉斥住之後,齊莞轉頭望着傅祁佑,低聲問道。
這裡是别院的角門,在這裡說話并不方便,傅祁佑為難地看着齊莞“這裡不好說,齊姑娘,且聽在下一句,山頂還是不要去了。
齊莞輕輕一笑“也罷,反正隻是閑來無事想去走走,傅少爺,今日不必出去做事嗎?
”
聽見齊莞這麼說,傅祁佑松了口氣,憨厚地笑了起來“今日就在家裡等消息。
”
看起來胸有成竹的模樣,難道是已經查出這島上誰是海盜了?
齊莞心裡暗咐,卻沒有開口詢問詳情。
轉身走回内院,傅祁佑本是想一道跟去身後聽到大門外有人在叫“都尉大人。
”來人是傅祁佑的下屬,神色匆匆。
傅祁佑見到他,卻是眉頭皺了起來“發生何事?
怎麼到這裡來了?
”
這下屬是傅祁佑之前派去南越城暗查的如今出現在南澳島,難道是在南越城那邊發現什麼線索?
那人在傅祁佑耳邊細語幾句,傅祁佑臉色微微一變,帶着他一起去了屋裡說話。
“屬下查到方家的時候,發現有鐵騎營的暗衛也在暗中調查,差點就打草驚蛇,那人給屬下發了警告我們要立刻收手離開南越城。
”那男子壓低聲音說着的時候,從懷裡取出一張紙條遞給傅祁佑。
此時傅祁佑臉上哪裡還有憨厚尴尬的笑容,俊臉在聽說了下屬的回話之後,已經暗沉下來,默默地看了那紙條半響,才沉聲問“你和那暗衛交手了?
确定是鐵騎營的人?
”
“似乎不太像………………”那人低聲回道“身手比鐵騎營的暗衛要好一些難道是陛下新培養的暗衛?
”
傅祁佑将那紙條以内力化成碎片“早聽說陛下對趙言钰非常寵信,如今看來傳言不差,這些暗衛應該是趙言钰的人。
”
“是那位小趙大人?
聽說他重傷閉門謝客,莫不是查出什麼線索,才被刺殺?
”
“既然南越城有趙言钰,把我們的人都撤回來,相信趙言钰查出來的消息不會比我們少。
”傅祁佑沒有回答下屬的問題,隻是沉聲下了命令。
鐵騎營的暗衛都是皇上的心腹,如果趙言钰身邊的暗衛是皇上派給他的,那倒沒什麼,如果是自己培養出來的…………能夠和鐵騎營暗衛一較高下那就證明趙言钰這個人實在太可怕了。
從來沒人讓他有這種感覺,趙言钰是第一個。
他竟然還是齊姑娘的夫君……
忽然很想見一見這位小趙大人,多久沒有這種遇到對手的〖興〗奮感了齊莞折回自己屋裡,卻又覺得實在無所事事,想起附近還有個小島,暗想昨日在山頂看到那荒島時心裡浮起的怪異感覺便去求了齊老太爺,讓海叔帶着她們去那荒島看看。
齊老太爺自是不肯答應,那荒島距離南澳島還有一小段距離,誰都不清楚島上有什麼,怎麼放心讓阿莞她們過去。
最後卻還是敵不過齊莞的堅持,非要去那個荒島看看有沒罕見的草藥,老太爺隻好讓海叔帶着兩個護衛送她們過去,好在傅家别院有自己專用的出海船隻,老太爺還是比較放心的。
來到海邊的時候,傅家的家丁已經将船隻準備好了,一邊對海叔他們說道“我們老太爺最喜歡出海釣魚了,那荒島也去過幾次,不過沒進去過,就在邊上釣魚,有漁民倒是有幾次想去島上抓什麼野獸,結果什麼都沒有……”
齊莞聽了很是高興,既然已經有漁民去過那小島,那就證明島上并沒有危險。
海叔嚴肅的臉龐扯開一絲笑,讓齊莞她們先到船上去。
正準備上船的時候,卻見一個老漢焦急地跑了過來,仔細一瞧,原來是嶽大爺“你們………………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
“嶽大爺,我們想去那邊的小島呢,您在這兒生活了這麼多年,可有去過?
”齊莞笑着問。
“不過是一片荒蕪之地,小丫頭怎麼就想到去那兒了?
”嶽大爺笑了幾聲“雖說沒有野獸出沒,但樹木高大雜多,蛇蟲到處都是,姑娘還是不要去的好,萬一遇到毒蛇的話…………”
齊莞怔了一下,笑着道“沒關系,我有準備,就是想去瞧瞧有沒可用的藥草而已。
”
嶽大爺充滿皺紋的眼睛微微眯着,看了齊莞旁邊的海叔一眼“我隻是勸姑娘幾句罷了,姑娘請多加小心。
”
海叔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姑娘,我們走吧。
”
直到他們一行人上了船,漸行漸遠,嶽大爺仍然站在海邊沙灘上,神色莫辯地看着他們,好像有所擔憂顧慮的樣子。
白卉在旁邊小聲道“嶽大爺似乎不想我們到那島上去呢。
”
齊莞看向海叔“海叔,你覺得呢?
”
“一會兒仔細瞧瞧便知道了。
”海叔道。
很快,他們就到了荒島,船隻在沙灘邊停下,留下兩個家丁在看船,齊莞和海叔并兩個護衛進了島内。
從海邊的沙灘看這荒島,除了人高的雜草,就是島〖中〗央蒼天的大樹,海風吹來,雜草沙沙作響,除了海浪的聲音,這裡一片寂靜。
兩個護衛在前面撥開雜草,這才發現原來是有一條小路直通島内。
“海叔可有發現這荒島有何奇怪之處?
”他們漸漸走得深入,已經聽不到海浪的聲音了,齊莞看了看周圍,有幾隻色彩斑斓的蝴蝶在野huā上嬉戲,大樹上傳來鳥兒的啾啾聲。
海叔護在齊莞身邊,低聲道“這荒島隻有在媽祖廟的山頂才能看得到。
”
是的,在山頂下來之後,從南澳島看這個荒島和在山頂看到的根本不一樣,就是因為這一點,齊莞才堅持一定要親自過來一趟。
這個荒島并不大,他們走了一個時辰就走到盡頭,什麼都沒有發現。
倒是齊莞真的摘了幾味平常極為罕見的藥材,對治療火燒傷勢很有效的。
回到南澳島的時候,竟發現那位嶽大爺還在沙灘邊,見齊莞他們回來,呵呵地笑了起來,深壑的皺紋如同一朵菊huā盛開。
齊莞和海叔對視一眼,笑着下了船。
南越城,趙言钰依舊閉門謝客,但人卻沒有留在家中,和方景升談完之後,他便去了一趟齊家,跟嶽母大人詳談了半個時辰。
翌日,陸念光便被陸氏強行送回了陸家,并修書給兩位同胞兄長,将南越城此時情勢的利弊分析給他們知道,讓他們回去勸陸老太爺,不要來趟這渾水。
至于陸賢妃怎麼想,并不在陸氏的考慮範圍内,她對于陸賢妃為了私欲,将本來與世無争的陸家拖下水的行為本就十分不滿,如今怎麼還會去想那許多,何況女婿已經透露了,皇上想要立誰為太子,根本不是旁人能夠左右的,并不是誰的勢力大誰就能成為儲君。
難道前太子的背景勢力不夠雄厚嗎?
結果是什麼?
整個宋家都跟着陪葬了。
同時,趙言钰的暗衛在調查馮家的時候,與幾個來曆不明的人動手,蘇葉說,那些人的身手很想軍中的士兵。
有人和他一樣,已經在懷疑馮家了。
又過了兩日,事情總算有了眉目。
“你是說,當年打劫官銀的海盜潛藏在南澳島?
”趙言钰聽到蘇葉的回話,攸地站了起來,神色忽變。
蘇葉說“不敢肯定,但線索是在南澳島那裡斷的。
”
“齊老太爺當年曾經抓捕過那些海盜,他以前在南澳島住了一段時日,如果真是有海盜在哪裡,他怎麼會看不出來?
”方亭道,他最近都忙着重新回到方家的事項,今日過來給趙言钰禀話,沒想會聽到這個消息。
“事情過去這麼多年,當年的海盜未必全部存活………………”趙言钰沉思着“去準備一下,即刻去南澳島。
”
“大人,屬下與您一塊去。
”因為當年海盜的事情涉及方家,方亭對此事極為緊張關注。
趙言钰走出書房“你留在南越城,看着馮家和白家的動向,還有,方景升你也要盯着,别讓他洩露任何風聲。
”
“是,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