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莞擰眉看着手中的花膠,命白卉和殷姑姑将秋姨娘帶來的東西再仔細地檢查一遍,除了花膠之外,其他東西都沒發現被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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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香料不是普通人能拿到的,秋姨娘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她并不知道這堕胎藥有什麼成分,隻知道裡面有一種配方是有西紅花,是令有身孕的人非常避忌的東西,這堕胎藥叫番紅香,她曾經查過,但根本沒門路得到,除非是宮裡……
秋姨娘再怎麼心機深沉,也沒神通廣大到跟宮裡的某些人有勾結。
更關鍵是,宮裡有誰會對付母親?
她們齊家根本沒礙着宮裡的哪個人。
“姑娘,要不要将秋姨娘抓起來問一問?
”白卉小聲地問着,她們真是高估秋姨娘了,以為她至少會再忍耐些時日,沒想到竟然會在這時候就出手,這根本就是将把柄直接送到姑娘手裡。
“殷姑姑,你怎麼看?
”齊莞看向殷姑姑。
“秋姨娘未必知道花膠有問題,以她謹慎的性子,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殷姑姑沉思片刻,低聲回道。
齊莞微微一笑,她也是這麼想的!
“先将她拿來的這些東西鎖起來,誰也不準碰。
”齊莞交代着,然後重新回到屋裡。
瑞哥兒正在背書給陸氏聽,陸氏含笑望着他,心情似乎很好。
齊莞在秋姨娘另一邊的太師椅坐了下來,笑着對陸氏道,“娘,秋姨娘帶來得花膠厚而幹爽,品質上乘。
我已吩咐廚房一會兒給您炖花膠湯。
”
陸氏眼底滑過一抹詫異,不太明白阿莞怎麼會用秋姨娘的東西。
不過她還是笑了笑點頭,轉頭看向秋姨娘,“我這裡什麼都有,你何必還帶那麼些東西過來呢。
”
秋姨娘面色無異,眼底隐約還有一絲喜悅,這喜悅是她以為齊莞竟然用她帶來得花膠給陸氏煲湯,而陸氏也沒說什麼,那是不是意味着她重新得到她們母女的信任了?
将秋姨娘的反應看在眼裡,齊莞心中暗暗歎息。
她果然是還不知自己被利用了,但究竟是真利用還是假利用,就難說了。
“在家裡也極難吃到這樣好的花膠,秋姨娘果然面子大。
你過來看望母親。
父親才舍得送來這麼好的花膠。
(看及時更新,就來讀萬卷)”齊莞故作酸溜溜地說道。
“老爺自然是将最好的留給夫人,奴婢不過是替老爺走一程而已,隻是。
這花膠确實二夫人親自挑選的,家裡如今是二夫人管家,奴婢帶來的這些補品藥材,都是經過二夫人安排的。
”秋姨娘此時哪敢暗喜自己在齊正匡心目中與衆不同,急忙地說這都是汪氏做主的。
不争功不出風頭……果然還是秋姨娘,若是換了别人。
還巴不得将這一切都攬到自己身上。
齊莞微笑,“二嬸真有心。
”
她不懷疑向來喜歡貪便宜的汪氏會将這麼好的花膠送來給陸氏。
如今陸氏有了身孕,一切都不一樣了,她巴結讨好還來不及,怎麼還會計較這些花膠?
不過,這花膠到底從哪裡來的,就真的值得考究了。
到了午膳的時候,果然是煮了花膠湯,齊莞為瑞哥兒添了一碗,斜眼乜了在給陸氏布菜的秋姨娘一眼,見她什麼反應都沒有,嘴角翹了翹。
吃過午膳之後,陸氏帶着瑞哥兒到外面散步消食,秋姨娘寸步不離地跟在陸氏身後,她一直不忘求陸氏讓她留下,說是想在身邊服侍着,否則不放心。
陸氏笑而不語,并沒有答應下來。
午後,陽光輕暖,陸氏倦意襲了上來,便帶着瑞哥兒回了屋裡,“瑞哥兒想不想在這裡住幾天?
”
瑞哥兒看了秋姨娘一眼,用力地點了點頭,“我陪母親,也陪弟弟。
”
齊莞在他大腦門敲了一記,“那我呢?
”
秋姨娘見陸氏母女對瑞哥兒仍然非常親近,她心中稍微松了口氣,相信隻要自己再努力些,陸氏一定會跟以前一樣重新信任她,将她留在身邊的。
“如此,便讓瑞哥兒留下幾天吧,你回去跟老爺說一聲,就說是我想瑞哥兒陪着。
”陸氏對秋姨娘說道。
“這……”秋姨娘沒想到陸氏隻想留下瑞哥兒,“奴婢也留下服侍您吧。
”
“老爺身邊需要你照顧,我這邊有夏竹和李媽媽,你回去吧。
”陸氏的語氣加重幾分,似已經不耐。
秋姨娘不敢再開口,怯怯地應是。
“我乏了。
”陸氏揉了揉眉心,自從有孕之後,她比以前嗜睡了。
秋姨娘上前想要服侍陸氏歇下,陸氏揮了揮手,示意她早些回去,便讓夏竹扶着她上了床榻。
“那奴婢就先回去了。
”秋姨娘福了福身,眼睛看向瑞哥兒。
瑞哥兒卻隻是低着頭,沒有看她。
秋姨娘離開之後,齊莞帶着瑞哥兒到莊子附近的農田走走。
走在齊莞的身後,瑞哥兒臉上神情猶豫,好像有許多話想說,可是又不知該從哪裡說起,今天到了這裡之後,他一直不敢向從前一樣跟齊莞撒嬌說話,生怕她還在怨恨着他。
“怎麼了?
舍不得你姨娘嗎?
這樣悶悶不樂的。
”齊莞回頭看着瑞哥兒,笑着問道。
瑞哥兒急忙搖了搖頭,看着齊莞小聲問道,“大姐姐,你……你可是讨厭我了?
”
聞言,齊莞失笑,擡手摸了摸他的頭,“怎麼會有這個想法?
我為何要讨厭你呢?
你有沒做錯事。
”
“當初……要不是我跟敬哥兒打架,就不會連累你跟母親了,都是我的錯。
”瑞哥兒說着,聲音哽咽起來,這兩個月來,他變得沉默寡言,心裡非常内疚,隻要想到是他害了母親和姐姐,他就不能原諒自己。
“傻瓜!
”齊莞憐惜地敲了敲他的頭,“你和敬哥兒打架是錯的,但我和母親到莊子裡這邊是與你無關的。
”
說完,齊莞又問,“當日沒來得及問你,你和敬哥兒怎麼會打架的,你還真厲害,把敬哥兒都打破頭了。
”
齊瑞聽着齊莞的語氣并沒有責備的意思,心裡很感動,可是回想那日發生的事情,他面上一陣迷惘困惑,似乎也想不通的樣子,“我也不知道怎麼會打架的,本來隻是吵了兩句,我已經轉身要離開了,可是敬哥兒身邊的小厮卻不肯罷休,非要說我的小厮對敬哥兒無禮,敬哥兒那時候也是要罷休,被那些小厮挑釁,後來又不讓我走了……然後,不知怎麼就推擠了起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打到敬哥兒的,當時敬哥兒額頭流血,我已經吓呆了,他的小厮卻不罷休,直到敬哥兒掉進水池裡,他們還想拉着我去見父親,是二姐姐出現,讓他們趕緊救人……”
後面的事兒齊莞都已經知道了。
問題果然出現在那兩個小厮身上!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齊莞,内疚地繼續說,“姨娘……姨娘是太緊張了,擔心我會被父親責罵,所以才将大姐姐當日跟我說的話告訴了父親,以為我是聽了你的話,才敢打敬哥兒,大姐姐,你不要生姨娘的氣好不好?
”
齊莞眸色微沉,輕歎一聲,牽起他的手走在鄉間的小路上,“我們沒生氣。
”
隻是知道秋姨娘的為人後,感到很心寒罷了。
“可是外面現在的人都誤會了大姐姐,這怎麼辦呢?
”齊瑞擔心地問道,他對自己的姨娘其實也很失望,他雖是小孩子,但也看得出,姨娘并不是真心想要留在母親身邊的。
齊莞疑惑地低頭看他,“外面的人?
誤會我什麼了?
”
“他們……他們都說大姐姐你不孝……”齊瑞小聲道,“肯定是家裡哪個嚼舌的下人出去亂說的,大姐姐,我一定會求父親為你澄清的。
”
齊正匡恨不得她不要再回齊家了,怎麼會為她澄清。
不過她還真是太久沒接觸外面的人了,竟不知自己還真是成了個不孝女,那日她跟齊正匡針鋒相對的事兒很多人都知道,她早已經預料到會有今天的。
齊茹應該也出了不少力吧。
“無妨,不孝便不孝。
”她不在乎地說道。
接下來數日,瑞哥兒每天都陪着陸氏說話,或者陸氏親自教他練字,真是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倒是秋姨娘自那日之後就沒再過來了。
齊莞讓殷姑姑回齊家去打聽花膠到底是誰送的,因為如今管家的是汪氏,調查起來沒以前那般方便,若不是汪氏突然病倒了,還真難查出這花膠從哪裡來的,倒不是汪氏隐藏得好,而是這花膠本來就是别人點名要送給陸氏的,結果汪氏見這是上等花膠,扣起了一大半自己享用,又正巧在小日子的時候吃過兩次,葵水一直不止,這才趕緊請了大夫。
若是長期服用這番紅香的話,會導緻絕子的,那時候,她幸好發現得早,才沒讓齊茹得逞……
那麼,上一世齊茹又是從哪裡得到番紅香的?
齊莞發現自己漏掉這個重要的線索,直到殷姑姑回話,說那些花膠是将軍府楊夫人給陸氏送去的,她才恍然大悟。
還是和姓楊的脫不了幹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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