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年初二在齊家與吳盈相遇之後,吳盈便常找機會到趙家與齊莞叙舊,所謂叙舊,不過是說一些沒有邊際的話題,她們兩人的舊事根本不能叙,一旦叙起來那就是仇人了。
齊莞不相信吳盈忘得了曾經的那一巴掌,不但沒能打回來,還被汝南侯禁足在莊子裡,這種事情,她應該将自己恨上了才是,這般親切讨好,無非為了趙言钰。
吳盈是戀慕趙言钰的,早在錦州城的時候,齊莞就知道了,隻是如今趙言钰已經娶了她,吳盈還有什麼念想?
不會是想進門做小的吧?
這般在她面前親熱,一副願意伏小做低的模樣,就是想要她點頭同意麼?
齊莞心裡覺得好笑,每次吳盈上門,她态度都十分淡漠,有好幾次還借口身子不适沒有見她,奈何人家絲毫不察覺,依舊三天兩頭地上門來。
如今,齊莞有孕已經快五個月了,依舊是能吃能喝,就是人顯得容易疲懶,這麼時不時應付一個在對着丈夫虎視眈眈的姑娘,她覺得更累。
趙言钰發現他的小妻子最近總是用很詭異的目光盯着他,終于開始覺得不太對了。
“小師妹,我女兒是不是太調皮,讓你休息不好,臉色看起來好像不怎麼紅潤啊。
”難得不必出去,趙言钰陪着齊莞在庭院裡散步,感覺到身邊的人有點沉默寡言,便笑着說道。
齊莞回過神,将吳盈的身影抛出腦海裡,含笑撫着小腹“我最近都長了一圈,怎麼看起來臉色不紅潤了,都快被你和娘當豬一樣養着了。
”
趙言钰大掌貼着她的小腹,神情說不出的驕傲“如此才好,以後女兒也要白白胖胖的。
”
“你心裡//書迷樓.com無彈窗無廣告//就隻有女兒了!
”齊莞嗔了他一眼。
“就那麼笃定我懷的是女兒?
”
“我運氣一向很好,肯定是女兒。
”他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聲音輕柔低沉,說不出好聽的韻味。
“女兒是你生的我才喜愛,别和女兒吃醋,乖。
”
齊莞臉頰微紅,作勢推開他“誰吃醋了。
”
趙言钰看着自有孕之後顯得越發鮮妍柔美的小師妹,心頭一陣悸動,忍不住低頭吻住她軟嫩的紅唇。
幸好沒有讓丫環們跟着!
齊莞羞窘地拍打他的胸膛。
小聲叫道“這是在外面呢。
”
“你要是在屋裡,是不是就随我怎麼着了?
”趙言钰的聲音微啞,捧着她如美玉般的臉龐輕聲問着。
這幾個月來,他每天晚上都堅持要摟着她入睡,好幾次她都感覺到他身體的灼熱,是已經忍得夠久了。
齊莞呼吸微急“師父說了。
頭三個月不可以……”
趙言钰嘀咕“都已經五個月了。
”
在庭院外面讨論房事,地點實在太不适合了。
齊莞紅着臉不再理會他,倒是趙言钰瞧見她羞成這樣,臉上的笑容越加的燦爛。
“少夫人,吳姑娘又來了。
”白卉低着頭走過來傳話,其實吳盈已經來了好一會兒了,隻是她瞧見趙言钰和齊莞兩人甜蜜暧昧地臉貼臉說話,不好意思打攪而已。
齊莞似笑非笑地睨着趙言钰“吳姑娘愛慕你甚久,上門好幾次都沒能遇見你,今日總算得償所願。
你要不要會會她?
”
趙言钰臉色微沉,想起昨日皇上與他說的一件事。
昨日在禦房裡,皇帝陛下難得與他叨家常,且問的竟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問了他與阿莞最近如何,知道他們夫妻之間沒有什麼事後。
又說慕容貴妃想要給他指個人,道是那女子戀慕他數年,願意做小服侍阿莞,問他意見如何?
趙言钰急忙說自己無意納妾,他這輩子的妻子為阿莞一人爾。
皇上很滿意地點頭,蘀他回絕了慕容貴妃。
吳盈便是知道了無法通過慕容貴妃達成心願,便從齊莞這裡下手,隻是都這麼久過去了,依舊沒什麼進展。
“她昨日才來過,今天是打聽到你在家吧,所以才急着趕過來了。
”齊莞笑着道。
趙言钰對白卉道“去回了她,今日少夫人不見。
”
齊莞掩嘴淺笑着“她可不容易死心。
”
“慕容貴妃那麼喜歡她,怎麼不讓四皇子收了她!
”趙言钰沒好氣地道。
“明日我進宮去吧。
”齊莞笑道,吳盈想找慕容貴妃蘀她做主,那她就去找太後娘娘助一把。
趙言钰望着齊莞的眸色充滿笑意。
幾天後,太後親自将吳盈許給四皇子當側妃,齊莞總算不必再受騷擾,吳盈再是不甘,也不敢違抗太後的旨意,隻是她在齊莞面前不再伏小做低,恢複了原來的本色,到趙家将齊莞一頓咒罵之後,還是要嫁給四皇子。
面對刁蠻潑辣的吳盈,齊莞反而覺得沒那麼别扭,這才是吳盈該說的人話。
……
……
王俊手裡舀着肉包子,看了周圍一眼,這是某個小村莊的一處土屋,那日他正醉生夢死之間,忽然有男子持劍要殺他,千鈞一發之間,他被另一個黑衣人所救,之後便将他安置在這裡,告訴他不能随便出去,否則性命難保。
那人說是四皇子妃要殺他。
這怎麼可能!
那個前兩天才跟他在床上纏綿的女人怎麼會派人來殺他?
她明明很迷戀他的!
王俊不相信,好幾次要跑去問清楚,可是他根本出不去,外面的門被鎖上了。
他鬧了幾次,終于那個救他的人答應放他走。
離開那個村莊之後,他來到秦懷樓想要打聽楊君柔的消息,卻聽說她有了身孕。
那孩子是誰的?
王俊驚愕地想着。
難道真是楊君柔要殺他?
“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不要吃這裡的任何一樣東西。
”突然,他身後有人開口。
王俊震驚地回頭,發現是當日救他的那個人,他低頭看了看手裡的酒杯,渀佛見到了緻命的毒蛇急忙丢開。
酒灑落在地上,顔色詭異,分明有毒。
“那毒婦真要殺我!
”王俊又驚又怒地站了起來“我去找她算賬!
”
易容後的金石冷笑一聲“就憑你?
還未走到四皇子府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
“她為何要殺我?
”王俊如熱鍋上的螞蟻,再也坐不住了。
“你這麼努力弄大人家的肚子,她當然要殺你,殺了你,她生出來的兒子就是世子,不殺你,難道讓兒子管你叫爹?
”金石問道。
王俊握緊拳頭,他不過是個生,哪裡能夠跟堂堂皇子妃鬥“我……我去告訴四皇子?
”
金石像看白癡一樣看着他“四皇子難道會留着一個給他戴鸀帽子的男人?
”
不管怎麼看,都是死路一條,王俊憤怒地漲紅了臉“老子就是死也不能便宜那個毒婦。
”
“你想怎樣?
”金石問。
王俊看向他“你又是誰?
為何會救我?
”
“和你一樣,想要對付那個毒婦。
”金石道。
王俊恍然大悟“原來你跟我一樣,都被毒婦欺騙了身子,難道你以前也是她的面首?
”
金石差點沒一刀砍過去,誰是面首!
王八蛋才是面首!
“可是我要怎麼相信你?
”王俊道。
“先離開這裡再說。
”金石抓起王俊的衣領,将他輕松帶出了秦懷樓,重新來到土屋裡面。
咿呀——
土屋的門打開了,消失了兩天的金石總算被王俊盼來,他急忙丢下手裡的肉包子,迫切地拉着金石的衣袖“如何?
我什麼時候能離開這裡?
”
“先将謠言散播出去,待四皇子起疑了,那毒婦自然不能傷害你,到時候我會給你一筆銀子,你離開京都到别處去生活吧。
”金石說。
“隻要能讓我留着命,去哪裡都成。
”他睡的可是四皇子的女人,能夠撿回一條命已經不容易了。
金石面無表情地問“散播謠言也得有真憑實據,你怎麼那女人的孩子是你的。
”
王俊嘿嘿一臉猥瑣的笑“你難道都是夜裡跟她做事,不知道她左邊屁股上有一個紅色胎記?
”
“什麼形狀?
”金石冷聲問。
“圓形的,像銅闆似的。
”王俊說着“哈哈,老子和四皇子怎麼也算連襟了。
”
金石看了他一眼,頓時同情四皇子,怎麼跟這樣的人成了連襟。
“那女人睡了老子就想殺人滅口,老子絕對不會讓她如願的,不過,這樣一來老子的兒子就不能當世子了……”王俊粗俗地咒罵着,完全沒有一點讀人的斯文儒雅了。
不出幾日,整個京都都在傳言四皇子戴了綠帽子,道是楊君柔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而是秦懷樓裡面一個管賬的。
謠言越演越烈,甚至連楊君柔将王俊收藏在莊子裡的事也被挖了出來,隻是莊子裡知情的奴仆殺的殺,賣的賣,無一人能作證。
最後,當傳出楊君柔身上的胎記之後,四皇子終于忍不住了,他感覺自己頭上的帽子好像真的變綠了。
楊君柔殺王俊不成,反而被他傳出這樣的話,簡直恨得想咬碎一口銀牙,暗恨自己當初因為太高興而沒有詳細計劃,竟然沒能将王俊給殺了。
“楊君柔!
給我滾出來!
”剛從外面回來的四皇子大聲吼道,他這幾日被朝中的某些大臣明嘲暗諷,他從來沒受過這麼大的屈辱,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楊君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