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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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的聖旨已經傳到南越,由趙言钰負責的漕運公開招标開始了,馮家比之前更加賣力地想要拉攏趙言钰,隻是出乎趙言钰意料的,就是方家竟然不為所動,應該說,南越城除了馮家之外,所有的商賈表現得對漕運并不熱衷。
能夠為朝廷運送漕糧,對每一個商賈來說都是一種榮耀和财富。
但究竟這些人對漕糧運送是真的沒興趣還是不敢放手競争,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趙言钰自然是不會讓馮家這麼輕易就得到漕糧的運送生意。
這半個月來,趙言钰每天早出晚歸,有時候甚至沒有回來,齊莞知道他很忙,自己又幫不上他,隻好聽他的吩咐,緊緊地看着陸念光。
齊老太爺回來之後,就一直住在齊莞他們這邊,齊正匡好幾次親自來請他回去,都被他給打發走了。
對于齊正匡,老太爺似乎比之前更加失望,已經連坐下來與他好好談話的心情都沒有了。
齊莞每天除了回齊家陪陸氏逗晟哥兒,就是在家裡陪老太爺下棋。
她最好奇的是齊家的三老爺,她的三叔,都已經好幾年過去了,齊老三到現在都沒有回過家裡,齊莞對這位三叔的記憶已經薄淡得快要忘記了。
以前隻要提起三叔,老太爺都會言辭模糊地敷衍過去,這次卻不同。
齊老太爺聽了之後隻是笑了笑,說很快就能見到他了。
看來老太爺一直就知道三叔的下落!
齊莞心中對這位三叔更加好奇了,三叔的離開說不定不是自己的意思,而且老太爺的意思。
“……你不要再讓人跟着我。
聽到沒有?
煩死了,走一步跟一步,跟屁蟲似的。
”陸念光正要準備外出的時候,就見到齊莞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立刻氣呼呼地叫了起來。
因為自己不方便随時看着陸念光。
便讓家裡的小厮跟着他,不過這陸念光也着實有辦法,好幾次都差點跟丢了。
後來齊莞讓福安跟着,這小家夥機靈過人,将陸念光看得緊緊的。
每天都把陸念光的行蹤詳細告訴了齊莞。
陸念光已經快要被惹瘋了。
到南越這麼久,父親交代他的事情一件都沒辦好,這可是父親第一次吩咐他辦事,要是沒辦成,回去之後肯定要招父親失望。
他不想讓父親失望,他要讓父親知道,他比前面那兩個兄長更強,将來更适合繼承陸家的家業!
齊莞溫婉一笑。
恭順地回道,“三舅舅對南越半點不認識,我這不是怕你在外面行走不方便麼?
”
“我有自己的小厮。
用不着你的。
”陸念光咬牙道。
“這隻是外甥女一片心意,還望三舅舅不要嫌棄。
你若是有什麼閃失,這讓母親如何跟外祖父交代。
”齊莞說道。
這種大道理就她最能說了!
陸念光在心裡忿忿地想着。
看着陸念光氣呼呼消失在大門的身影,齊莞朝着他身後的福安使了個眼色,這才走進垂花門。
先是去了陸氏屋裡,陪說了幾句話後,陸氏忙着要處理家裡的事項,齊莞便帶着晟哥兒去了花園玩耍。
齊瑞在書院不在家裡,晟哥兒越發地喜歡粘着齊莞。
“瑞哥兒跟姑奶奶的感情真好。
”沉香含笑看着在牽着晟哥兒走路的齊莞,跟殷姑姑說道。
殷姑姑直直地看着齊莞臉上如春日花兒般絢爛的笑容,如果有自己的孩子……姑娘的笑容是不是更好看些?
少爺到底怎麼想的?
就這樣瞞着姑娘,将來萬一瞞不住了,該怎麼辦?
姑娘會很生氣吧,到時候少爺要怎麼哄得住姑娘?
真是為少爺擔心,如果能将姑娘瞞着,到了明年再讓她懷上,或許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殷姑姑?
殷姑姑?
”沉香說了半天都沒聽到殷姑姑的回應,擡頭朝她看了過去。
“嗯?
”殷姑姑回過神,見齊莞已經抱着晟哥兒走進涼亭。
姐弟倆都是滿頭大汗。
白卉端着瓜果走了過來,脆聲說道,“這南越就是好,要什麼瓜果都有,還都是頂新鮮的。
”
齊莞替晟哥兒在給晟哥兒洗手,笑說,“這南越不比京都,瓜果容易生長,自是要新鮮許多,這裡的女子長得都水靈靈的,想來就是吃多了瓜果。
”
“少夫人比她們更好看。
”白卉道。
衆人笑呵呵地吃起了瓜果,晟哥兒拿着一片黃肉西瓜吃得滿臉都是汁水。
“姑奶奶和晟哥兒在這兒呢。
”一道帶着南越方言輕快地在涼亭外響起,這聲音嬌媚柔軟,不必回頭,都知道是誰。
“李姨娘。
”白卉和沉香福了福身,臉上的笑容斂了起來。
李詩詩沿着石階走了上來,就在齊莞對面的石椅坐下,對着晟哥兒擺了擺手,“少夫人怎的這般清閑,天天陪着晟哥兒玩耍。
”
“家中沒有多餘人和事,自是清閑。
”齊莞淡淡地說道。
通過這半個月對李詩詩的觀察,齊莞發現這個女人确實很聰明,幾乎找不到她半點錯處,不管是對她還是對母親,她既不刻意讨好也不會挑事作對,還算是個很安分的妾室。
隻是這種安分不知真實度是多少,當初秋姨娘更顯得安分,結果呢……
“吃!
”晟哥兒将手裡咬了一半的西瓜遞給李詩詩。
李詩詩眯眼一笑,接了過來,“哎呀,晟哥兒可真懂得心疼人。
”
竟也不介意是被晟哥兒吃過的,就這樣咬了一口。
晟哥兒高興地笑了起來。
齊莞眉尖微微一挑,拿着絹帕替晟哥兒拭嘴,倒也沒說什麼。
李詩詩将瓜皮放了下來,深深看了齊莞一眼,忽然道,“姑奶奶成親也有半年多了吧。
”
“嗯?
”齊莞看向她,不知道這李詩詩有什麼話想說。
不止半年了吧,怎麼還沒懷上呢?
李詩詩心裡疑惑地想着,卻深知以自己的身份問這個問題不适合,“姑奶奶這麼喜歡孩子,将來肯定是個好母親,一定會很疼愛自己的孩子。
”
殷姑姑眼神一厲,朝李詩詩看了一眼。
齊莞笑了笑,淡淡地說,“誰不喜歡自己的孩子。
”
“說的是,那妾身就不打攪你們了。
”李詩詩心中暗歎,哪個女子會不心疼自己的孩子?
她就算出身于風塵,也曾喜歡有個自己的孩子,隻是……身不由己,連她都保證不了自己的安全,又怎麼保護她的孩子?
待李詩詩離開,白卉哼道,“怪裡怪氣的,都不知在說些什麼。
”
齊莞看着李詩詩離開的方向,“這個女人真讓人看不透。
”
到了入夜,陸念光才喝得滿身酒氣地回來,陸氏隻是說了兩句,便讓人扶他去休息了。
畢竟不是自己的嫡親弟弟,陸氏對他始終有隔閡,談不上有深厚的感情,若是同胞兄弟,免不了要說他幾句,這才多大的年紀,就已經這樣放縱自己,長大了怎麼得了?
福安來不及休息就去給齊莞回話。
“今天舅老爺和一個年輕公子在鳳凰樓見面了,不過是在包廂裡,小的聽不清他們談的是什麼。
”福安低聲跟齊莞說道。
“知道那人是誰嗎?
”齊莞問。
“看那人打扮,像個富家子弟,身邊的下人喊他二少爺,小的後來聽舅老爺不覺意提起,似是江西府那邊來的。
”福安回道。
江西府?
齊莞放下手中的賬本,“你聽得出那口音?
”
福安應着,“不像本地人,以前哥哥和江西府的人打過交道,聽過他們的口音,和今日那位公子的極像。
”
齊莞點了點頭,讓福安下去歇息,明日繼續盯着陸念光。
“殷姑姑,你去老太爺那兒請海叔過來,明日還得麻煩他一趟才行。
”她對陸念光充滿了疑惑,總覺得陸老太爺不可能将重要的事情托付給他,讓他來南越隻是一個幌子,但如今看來,陸念光顯然沒将自己當幌子。
如此又過了兩日,齊莞一直找不到機會跟趙言钰說出自己對陸念光的懷疑,好像,已經兩天沒見過趙言钰了。
無論如何,今晚都要等他回來才能睡下。
“姑娘,姑娘……”今日齊莞身子不爽利,沒有過去齊家,就在家裡看藥書,還沒到午膳時間,白卉和沉香在外屋說話,忽然,一道驚慌失措的聲音就在外面傳來。
是夏竹的聲音!
齊莞心頭一跳,立刻放下書走去出去。
夏竹臉色慘白地出現在她面前,“姑娘,六少爺不好了。
”
“什麼?
”齊莞臉色突變,“晟哥兒怎麼了?
”
已經急步地邁下台階,白卉跑去準備馬車了。
夏竹哭着說道,“不是六少爺,是二少爺吃了六少爺的牛乳,沒多久就吐個不停,臉色都發紫了,六少爺隻吃了一口,如今還在哭着……夫人心焦得不行,讓奴婢趕緊過來跟您說一聲。
”
齊莞聽得膽戰心驚,是她讓母親每天喂晟哥兒吃一碗牛乳的,一直都好好的,今天怎麼就出事了?
難道是家裡還有誰敢對晟哥兒下手的?
一股怒意和恨意湧上心間,不管是誰,她都不會放過那個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