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開豔勸說,“阿娘,你别傷心,千金散盡還複來,席家隻要有你老在,那些銀子,早晚都會賺回來,你就别哭了。
”
“我怎麼能不傷心……”程氏嚎了一聲,“你們大哥要在牢裡關三十年,我好好的一個兒子,天将災禍,家裡又被一把火燒了,阿彥也被毀容了,我唯一的嫡孫子啊……我怎麼能不心痛,不難過啊……”
程氏嚎啕大哭,三個女兒勸了許久,程氏哭聲才漸漸小了。
她拉着大女兒和小女兒的手,道,“阿豔,阿蘭,阿梅,家裡眼下什麼情況,你們都知道,為娘也不多說,你們一人拿出兩千兩銀子,算是幫一把家裡,度過這個難關。
”
一開口,就是兩千兩銀子,席開蘭三個人臉色都變了。
席開梅一臉為難道,“阿娘,前幾日,朱家因為彭家漆器店的那批貨,拿出了一大筆銀子,買了一堆用不着的漆盒,現在家裡委實沒有那麼多銀子,你看,女兒先給你拿二百兩,其餘的,以後再說。
”
以後再說,那就是不能再給了。
這二百兩,也是看在她阿娘的面子上給的,且還得動用她的私房錢,不然跟朱家人要,朱家人不但不會給,還會瞧不起她。
自席同林坐牢後,她婆婆宋氏對她的态度就變了很多,言辭中,總會含沙射影的罵她是一隻霸占雞窩不下蛋的母雞。
前日,宋氏回了一趟舅公家,還領回來一個寡婦,說是給朱聽墨做妾,這兩個晚上,朱聽墨就在宋氏的眼皮子底下,歇在了那寡婦的屋子裡。
她氣的一夜哭到天亮,卻還不敢反抗婆母。
她大哥坐牢了,娘家再也不能給她當靠山,她在宋氏面前也因此硬不起腰來,她若忤逆宋氏,隻怕宋氏會氣的讓朱聽墨給她一封休書休了她。
朱家要休她,名正言順,甚至都不用找借口。
她十幾年,都沒能生下嫡子,為朱家傳宗接代,就算朱家休了她,外人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這就是理由。
所以,這幾日,她過的戰戰兢兢,忐忑不安,就怕朱家會休棄她,哪裡還敢去朝朱家要銀子來貼補娘家。
程氏不知曉席開梅這幾日日子難過,隻覺得她隻肯拿出二百兩銀子,這是打發叫花子呢?
程氏黑着臉,看着她,不高興道,“朱家家大業大,怎麼就隻有那麼點兒銀子,阿梅,你是不是看你大哥坐牢了,阿彥又被毀了,所以不想給娘家出這份銀子?
”
“沒有,阿娘,我是真的沒有那麼多銀子。
”席開梅低着頭,垂着眸子,哭喪着臉道,“阿娘,前日晚上,我婆母給老爺納了一個小妾,還是個寡婦,據說,那寡婦能生兒子,在頭一家,連生了四個兒子。
”
“這老虔婆,她……”
“阿娘……”
見程氏要破口大罵,席開梅忙阻攔道,“阿娘,你小點聲,小心隔牆有耳,被人聽了去。
”
她帶來的丫鬟婆子,都還在門外站着呢。
萬一她們聽去了,回去告訴宋氏,那她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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