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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風中起舞 第218章 絕情

世婚 意千重 5298 2025-02-21 09:57

  陸緘搖頭:“不成,這事兒不是這麼簡單的,即便他能成,我們也已請好了莊頭,不能言而無信突然換人。
你叫他過來,這飯我不會吃的。
”陸經發急:“這麼寬的一片地,怎是一個人就能管得過來的?
哥哥你手指縫裡漏一點就夠他一家老小吃喝了,都是族兄弟,不要傷了和氣。
他已經請了其他人,你是主賓,你這會兒突然說你不去了,那不是打他的臉麼?
”陸緘沉默片刻,道:“既然如此,那便都去,我來請客。
你也私底下和他好好說說,這事兒堅決不成,讓他就不要說出來了,也莫想着拐彎抹角去求你二嫂,省得你二嫂為難,大家臉面都不好看。
”陸經不無心:“二哥,馬莊頭我們也是曉得的,他收的工錢不少,還是個外人,什麼保證都沒有,你們就放心把莊子給他管?
陸績最少也是姓陸吧?
你們不信他還信一個外人,怎麼你就這樣絕情?

  陸雲這話是笑着說的,好似是在開玩笑,可是怎麼聽都有些不對勁。
然而,哪怕是開玩笑,在場衆人也都是第一次聽到陸雲會說這樣尖刻的話。

  林謹容自然不會回答這樣的話,便隻是笑笑而已,陸緘低聲道:“阿雲?

  陸雲卻又笑了,對着林謹容盈盈行了一禮:“對不起嫂嫂,我沒其他意思,就是挺遺憾的,咱們女子雖然該以德言容功為主,可是才學也重要。
你自小吹埙,本來吹得極好,深得大家敬佩,你就該繼續勤學苦練才是,怎能因為輸給吳二哥就放棄了呢?
如此,也難怪他們總瞧不起我們女子了。
”林謹容微微張了。
,這也能扯到這上頭去?
可不等她開口,陸雲便又向着吳襄行禮了:“吳二哥,我不是針對你哦,你不會和我計較吧?

  我隻是覺着你和我嫂嫂比試吹埙,賭你們誰輸誰赢乃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妙事,更希望你們的技藝都能節節升高,不希望嫂嫂因為某些緣由放棄了這個愛好。

  吳襄怔了片刻,道:“是,阿容不該因為輸給我一次就放棄了。

  阿容你許久沒有吹埙了吧?
、,林謹容道:“是,可我是不得閑。
,…她是真的很久沒有吹埙了,自進陸家門以來,幾乎就沒有閑着的時候,就算是偶爾閑了,卻也沒有那個心境。
可她不是因為輸給吳襄就放棄了啊,這兩個都什麼人啊,一個自說自話,好像多清雅,多出塵似的,一個竟然就信了。

  吳襄認真道:“雖然俗務纏身,但也不是不能抽空出來練一練嘛。
現當下,也就隻有你可以做我的對手而已。
打理家務俗事雖重要,閑時也可冶煉情操。

  林謹容幹笑了一聲:“吳二哥說得是。

  陸雲瞟了他二人一眼,舉起手來慢條斯理地理了理面幕,蔥白的手指襯着紫色的面幕,格外引人注目。
一陣微風吹來,吹起面幕,剛好把她潔白美麗的臉龐露出一半,她又迅速按住了面幕,越發地仰高了頭。

  吳襄卻是認真地繼續說教林謹容:“我也不是說你開鋪子,辦莊子就流了俗,我隻是覺得你把這技藝丢生疏太可惜了。
需知,這不但需要天賦,也是你辛苦十幾年才得的。

  林謹容倒是相信吳襄不是那種視錢财為糞土的人,生在那樣的家庭,他是那種不把錢财放在眼裡,卻也曉得離了錢财萬萬不行的人。

  于是誠心誠意地道:“我知道,二哥的話我都記住了。

  陸緘咳嗽了一聲:“阿容,春芽來了,大抵是尋你來的。

  林謹容回頭去瞧,果然看見春芽從陶氏等人歇息的地方走了下來,便告了聲罪,把留兒交給林世全,領着荔枝和櫻桃朝春芽迎頭走去。

  陸雲這便也不說其他話了,與吳襄等人告了罪,跟在林謹容身後翩然離去。

  吳襄背手而立,目送她姑嫂二人走遠了,回頭看着陸緘道:“敏行,不是我說你,你别把珍珠變成死魚眼。
”陸緘猛地擡起頭來看着他,吳襄不退不讓,與他平視,坦然道:“我可沒說錯。
我還記着當年梅huā林裡那一曲聽雪呢。

  陸緘看了吳襄一會兒,輕輕笑了:“稱放心。

  吳襄道:“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
,…

  陸緘便不再說話,轉眼看向滔滔的渚江水,慢慢挺直了背脊。
吳襄與他平肩站齊,同樣眼望着前方:“我們從前的賭約還算麼?
”陸緘斬釘截鐵地道:“算!
當然算!
”吳襄就道:“我等着你超過我!

  書生意氣,不知在比個什麼,赢了如何?
輸了又如何?
林世全在一旁盡觀事件全程,由不得地輕輕搖了搖頭,暗歎自己的心境果然是老了,成日就隻想着怎麼把生意做好做大,關心留兒和林謹容等人過得好不好,其餘事情他真是概不操心,也覺着沒必要操心。
林世全彎腰将留兒撈起放在肩頭駱着,朗聲笑道:“走咯,哥哥帶留兒飛一圈去……………”柳溪在後頭快步跟上,低聲抱怨:“三爺,小心給太太瞧見,太太若是瞧見,要罵您和奴婢的,姑娘雖小,卻也不能失了體統。
”陶氏教養留兒十分嚴格,那是下足了功夫的。

  林世全讪笑了一聲,道:“她還小,這年紀騎在父兄的肩頭去看看huā燈熱鬧什麼的,也不是什麼稀罕的。
”雖如此說,卻還是心虛地回頭看了看陶氏等人的所在地,然後扶穩了留兒的腿,1小聲叮囑:“抱緊哥哥的頭,要跑了

  ……,、,留兒格格笑着,抱緊了他的頭,大聲道:“騎大馬啊,騎大馬,哥哥快跑!
”林世全一溜煙朝着前頭跑去,柳溪氣得要哭一般,一邊低聲罵着,一邊拔步狂追上去。

  陸緘聞聲回頭,看了這情形,由不得輕輕翹起唇角來。

  陸經領了一個人過來,笑道:“二哥,你看是誰來了?

  陸緘回頭,但見來人十八九歲,中等身材,着一件竹葉青的細麻襟衫,青色結帶巾,青布鞋,長臉高鼻,膚色微黑,臉上堆滿了謙恭的笑容,朝他一揖下去,側着臉問:“二哥,記得小弟我麼?

  從上巳時見面,再到此番,就連衣服都沒有換過,陸緘又怎會認錯,便笑道:“陸績兄弟。
”陸績兩眼放光:“二哥沒忘記我?

  陸緘笑着回他的禮:“我上次記不得賢弟,就已經是很無禮了,又怎敢不記在心上?

  陸績就熱情地道:“二哥,難得有機會遇到你,今日小弟做東,請哥哥兄弟們去五丈樓吃飯,你不會不去罷?
”一邊說,一邊同吳襄行禮:“吳二爺,您若是閑來無事,也請賞個臉。

  陸緘不由微微皺眉:“五丈樓?
不知兄弟有何大喜之事?
”陸績家境貧寒,全靠陸老太爺周濟,他也有所耳聞。
看陸績這模樣,上次穿的衣服,這次還穿,便說明陸績的見客衣裳隻有這樣一套,如此貧寒,卻也敢請他們這些族兄弟們去五丈樓那等地方吃飯?
陸緘是絕對不贊同這種打腫臉充胖子的行為的。

  陸績挑眉道:“怎麼,二哥瞧不起兄弟我?
難不成沒了大喜之事就不能請兄弟們去吃頓便飯了?

  陸緘含笑道:“那倒不是,我隻是覺着都是自家人,随便找個清淨的地方坐着叙叙情也就是了。

  陸績佯作生氣:“看!
瞧不起我是不是!

  吳襄微微一笑:“我還真是許久沒去五丈樓了。
既然兄弟有這片心,我怎能推辭不去?

  陸績歡天喜地:“那我過去請其他人。
”言罷果真飛速朝着林、

  陸、吳三家的其他子弟去了,挨着個兒地作揖相請。

  陸緘便問陸經:“他這是要做什麼?
請這麼多人去,五丈樓的席面可貴………”

  陸經正要開口,吳襄便道:“你才是先吃蘿蔔淡操心,又不是你huā錢,你也提醒過他了,他自個兒願意huā這錢,幹你什麼事。
你攔着他,他還要怪你看不起他。
狠狠吃他一頓,他就知道厲害了。

  陸經笑道:“正是如此,何況,他是有正事要求二哥。

  陸緘奇道:“什麼事?
他要我做什麼隻管說來,我不會因為他不請我吃飯而就不幫他忙。

  陸經小聲道:“他想和二哥讨個情,讓他去替二嫂管莊子。
”陸緘不由皺了眉頭:“他?

  陸經忙觑着他道:“我都說了他不成的,可他一定說他能成。
這麼大片地呢,他又沒種過田,哪裡懂得?

  陸緘贊同道:“這麼多的地可不是開玩笑。
”陸經忍了忍,實在忍不住:“可他說,種地又不是他種,乃是佃戶種。
他就替二嫂管管農具和耕牛,發放一下種子,每天巡查一下,不叫那些好吃懶做的把地給放荒蕪了就行啦。
我想想也是這麼回事,所以我就領他過來了。

  陸緘搖頭:“不成,這事兒不是這麼簡單的,即便他能成,我們也已請好了莊頭,不能言而無信突然換人。
你叫他過來,這飯我不會吃的。
”陸經發急:“這麼寬的一片地,怎是一個人就能管得過來的?
哥哥你手指縫裡漏一點就夠他一家老小吃喝了,都是族兄弟,不要傷了和氣。
他已經請了其他人,你是主賓,你這會兒突然說你不去了,那不是打他的臉麼?
”陸緘沉默片刻,道:“既然如此,那便都去,我來請客。
你也私底下和他好好說說,這事兒堅決不成,讓他就不要說出來了,也莫想着拐彎抹角去求你二嫂,省得你二嫂為難,大家臉面都不好看。
”陸經不無心:“二哥,馬莊頭我們也是曉得的,他收的工錢不少,還是個外人,什麼保證都沒有,你們就放心把莊子給他管?
陸績最少也是姓陸吧?
你們不信他還信一個外人,怎麼你就這樣絕情?

  他絕情?
陸緘擡眼看着陸經,雙目如漆,一言不發,陸經有些心虛,軟了口氣道:“我也不是那個意思,隻是他家裡窮,大家能幫的都幫把手。

  二哥你這樣會寒了人心的。

  陸緘突地冷笑了一聲:“五弟你不絕情,為何不讓他去二嬸娘和大嫂的莊子裡做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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