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奴仆笑道:“我倒是有法子救你,就怕你不肯聽話。
”
知業此時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隻求能有人拉他一把就可以,自是賭咒發誓:“我一定聽話,你快說。
”
青衣奴仆道:“你替世子送封信給皇子妃。
”
知業眨眨眼:“送信這種事不是很簡單麼?
世子爺神通廣大,輕易便可辦到,何必非要尋我?
我這會兒自身難保,可不敢上門送死。
”
“皇子妃才吃了虧,哪敢随便相信别人?
就是你最合适!
你隻要把信送到,世子就能救你。
”青衣奴仆見知業仍是猶豫,折身便走:“你既不肯,便罷了!
生死由命吧!
”
知業趕緊抓住他:“不是我不樂意,而是這個……萬一過後世子不認怎麼辦?
你得給我個保證……這樣,把世子爺那根馬鞭給我拿着做個憑證,如何?
”
青衣奴仆想了片刻,道:“也行,想來世子讓我拿這東西來做信物,就是為了讓你安心,拿去!
”
知業接過那根鑲金錯玉的馬鞭,與青衣奴仆一起出了門,前往二皇子府。
到了地方,卻不走前門,而是輕車熟路繞到後門,青衣奴仆往牆角一藏,低聲道:“快去,我就在這裡等你,好帶你回去王府。
”
知業摸摸那根馬鞭,按着約定敲響後門,三長兩短。
皇子府後門打開,一個婆子探出頭來東張西望,看到知業,就道:“你怎麼來了?
。
”
知業低聲問道:“聽說皇子妃又受氣了?
”
婆子忙把門帶上,輕聲道:“可不是麼?
我雖未在跟前伺候,卻是聽到些風聲。
說是殿下今日回來就發了好大的火,把皇子妃屋裡的陳設都摔了,還動了手……”
看來确有其事,知業心裡一驚,忙道:“知道是為什麼麼?
”
婆子沒好氣地道:“我算什麼,哪裡曉得為了何事?
你要進去麼?
”
“殿下還在府裡麼……”知業話音未落,就見門被人從裡頭拉開,十來個王府侍衛沖出來,不由分說便将他和婆子按翻在地綁了起來,又在二人身上狂搜一氣,什麼碎銀子、荷包、銅錢、帕子、馬鞭、書信,統統搜出。
知業心驚膽戰,生怕那書信落到其他人手裡惹下大禍,便裝作氣勢洶洶的樣子嚷嚷道:“我是府裡的人,奉皇子妃之命出去辦事的,你們怎麼敢這樣對我?
皇子妃不會饒過你們的!
我要見皇子妃!
”
那幾個侍衛并不與他多說,直接脫了他的臭襪子塞進他嘴裡,拿走東西,将他和婆子扔到柴房裡,關上門就走了。
知業被自己的臭襪子熏得幾欲作嘔,心中更是怕得不行,奈何什麼辦法都沒有,隻能等着奇迹出現。
另一邊,侍衛将搜到的東西呈到二皇子面前,說道:“标下奉殿下之命守在四處,果見後門有人敲門,三長兩短,那婆子便鬼鬼祟祟開了門,來的是知業。
二人正交談時,被我等抓個正着,搜出以上物品。
”
二皇子面無表情地将那堆東西一一過目,碎銀子、荷包、帕子都不入他的眼,隻那根鑲金錯玉的馬鞭和書信讓他呼吸急促。
“退下。
”二皇子打發走侍衛和伺候的下人,這才拿起馬鞭仔細查看。
馬鞭做得十分精緻,非是尋常人家有得起的,也不是尋常人敢用的,滿打滿算,整個京城裡就隻有福王世子裴揚一人膽敢如此張狂。
二皇子已是嫉火叢生,待拿起書信撕開一看,更是氣得臉嘴鐵青,當場就把茶盅給砸了!
下人聽見動靜,連忙道:“殿下?
”
“滾!
”二皇子怒吼一聲,抓起馬鞭和書信朝着後宅快步而去。
王瑟面無表情地坐在床前,任由羅衣幫她搽藥。
這次二皇子沒打她的臉,而是打了她的肩背胳膊,一眼看去,觸目驚心。
羅衣雖是小心再小心,還是疼得她輕輕顫抖。
門被踹開,二皇子怒發沖冠,大步走入。
羅衣一看不好,趕緊上前去攔二皇子,疾聲道:“殿下,殿下,有話好好說……”
“滾!
不知廉恥的賤婢!
就是你們這起子淫*賤東西在中間使壞勾連!
”二皇子朝着羅衣就是一鞭子。
“啊……”羅衣慘叫一聲,捂着被打傷的臉撲倒在地。
王瑟站起身來,優雅地将衣裳穿好,微微仰起天鵝一般美麗的脖頸,淚光閃閃地看向二皇子,哽咽着道:“殿下還是不肯信我嗎?
既然如此,您賜死我吧!
”
“呸!
不守婦道的賤人!
你也配!
”二皇子冷聲道:“我隻當你與裴融舊情未了,沒想到你還和别人勾搭成奸!
”
王瑟臉色慘白,随即紅得滴血,憤怒地道:“殿下就這麼想往自個兒頭上戴綠帽子麼?
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如此侮辱我,也侮辱你自己?
!
”
“還敢否認!
”二皇子暴怒地将馬鞭和書信朝王瑟的臉砸去,咬牙切齒、目呲欲裂:“賤人!
你好好看看這是什麼!
你對得起我!
”
王瑟看一眼馬鞭,覺着有些眼熟,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是誰的,便心慌意亂地撿起書信來看。
信上隻有寥寥幾字,是約她出去見面的,下方沒有具名,但是字體遒勁,是男人的字無疑了。
“我冤枉!
”王瑟雙腿一軟,跪到二皇子面前,凄聲叫道:“殿下,我冤枉!
有人要害我!
”
她敏銳地察覺到這事兒很嚴重,裴融之前說的那幾句話已把二皇子惹得狂怒不已,再加上這件事,二皇子怕是能吃了她!
二皇子俯下身去,陰冷地注視着她低聲道:“我也希望是有人害你呢。
但凡是個男人,誰樂意做烏龜?
老實交待,你與裴揚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
“我沒有!
”王瑟很堅決地否認,“若我與裴揚有任何首尾,叫我不得好死!
不,讓王氏一族不得好死!
”
二皇子像是有些信了,卻又不是很信,陰浸浸地道:“我暫且不與你争辯,待我審過你身邊的人,便知真僞。
”
王瑟突然想起自己曾與福王世子的幾次交易,忍不住回頭去看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