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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97章 狗皮膏藥

美人羸弱不可欺 意千重 4785 2025-02-21 09:58

  元老太公瞪眼:“你這忤逆不孝子,難不成還想打我?

  “……”元鶴吐出一口濁氣,趁他不備,飛快奪走肋條,轉身就走。

  回到房内,但見自己桌上也放着一根羊肋條,霸道地散發着陣陣濃香。

  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又見四下無人,便拿起來嘗了一口。

  濃烈的油脂香、烤肉焦香在舌尖伴随着唾液炸開,緊随而來的是胡椒和茱萸的辣香,再往後,藤椒微麻,醬香悠長。

  幾乎沒什麼膻味,鮮嫩美味,香濃甘腴,可排此生第一。

  等他反應過來,肋條已被啃得幹幹淨淨,就連上面的醬汁也被舔光。

  他不由愣住,突然之間明白自家老父為何那樣。

  這樣的肉,該有酒。

  “來人!
”他沖口而出。

  周三應聲出現。

  元鶴沉默片刻,又揮手叫他出去。

  總不能再去敲開隔壁的門,再讨要一份烤羊肉。

  周三不走,期期艾艾地道:“老太公聽說隔壁是食醫,非要請人家過來給他調養身體,您看這……”

  豈能容許武氏之人随意出入自家?
元鶴毫不猶豫地拒絕:“不行。

  半夜時分,他又被叫醒:“老太公吃壞了肚子。

  元鶴暴怒:“你們是怎麼照看他的?
不是說了不許多吃嗎?

  周三很委屈:“他偷吃。

  “……”元鶴揉着眉心,咬牙切齒:“趕緊去請大夫!
以後不許去隔壁要東西吃!
再怎麼香都不許!
誰敢不聽就發賣出去!

  周三不敢說話,您怎麼知道很香啊?

  杜清檀吃得心滿意足,因怕全家吃肉太多不消化,又煮了個桑葉菊花山楂茶,每人喝了一碗才去睡。

  然而還是吃得略多,不免半夜起床排個空。

  恰巧聽到隔壁院門響,又有人聲響動,便豎起耳朵靜聽,啥都沒聽清。

  次日一早出門上工,又在門口遇到了那元二郎。

  元二郎看起來特别憔悴,臉色更加陰郁蒼白,看向她的時候,總有些嫌棄、警惕、不高興的意思在裡頭。

  杜清檀立刻識相地往後退。

  她今天沒騎馬,很快就能與他拉開距離,倒也不怕尴尬。

  采藍不明白:“這人昨天不還好好兒的麼?
咱們也沒收他肉錢,為何倒像結了仇似的。
怕不是吃壞了肚子?

  “有道理。
”杜清檀摸摸下巴:“以後不要随便給他家吃食。

  不然就是結仇啊,這種陰沉沉、涼飕飕的鄰居,還是遠離的好。

  采藍表示奇怪:“這人看着年紀也不小了,得有三十多了吧?
怎麼還沒成親?

  杜清檀也奇怪:“你怎麼知道人家沒成親?

  采藍說得頗有道理:“沒見着他家女眷啊!
不然就該女眷出面和咱們打交道。

  杜清檀仔細一想,還真是這回事。

  “多半父子倆都是單着的。
”采藍直擊真相:“必是脾氣太過怪異的緣故。

  于是,杜清檀人在郡王府幹活,卻很擔心元家會去找麻煩。

  武八娘見她心神不甯的,便道:“可是薛家去尋你了?

  “沒有。
”杜清檀把緣由說了,武八娘不由失笑。

  “不怕不怕,有我呢。
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達官顯貴,也不是殺人放火,我咋都護得住你。

  杜清檀又把心放了回去。

  武八娘卻是有些奇怪,為何薛鄂沒有私下去尋杜清檀。

  不想答案很快就來了。

  薛家不同意和離,除非留下壯實郎。

  武八娘肯定不答應,于是這事兒就有得扯。

  一般說來,夫妻緣盡,孩子留在父家,約定俗成,天經地義。

  然而武八娘是皇族,郡王嫡女,娘家有權有勢,壓着也要把唯一的兒子帶走。

  畢竟女皇都讓自家孩子随母姓了,她這也不算過分,隻是随母生活而已,又不改姓。

  武八娘很生氣,便去尋自家老父想辦法。

  “薛鄂卑鄙無恥,壯實郎這病至少還得養幾個月,人留在他家,就得把小杜送過去,不如去找梁王伯父出面。

  安平郡王想想也是,自家要獻食醫,瞞不過族人,不如先與梁王打個招呼,以免得罪人,于是趕緊走了這一趟。

  近來聽聞,聖人有意立梁王為皇嗣,且梁王為人長袖善舞,與李氏子弟的關系也不差,隻要他肯出面,這事兒就差不多了。

  武八娘心安理得,叫來杜清檀:“你要的刀具得了,試試看。

  沉甸甸的一隻皮箱,裡頭放着精工打造的一套刀具。

  剔骨刀、砍骨刀、廚師刀、切片刀、萬用刀、水果刀、剪刀、磨刀棍,另外還有一套十七件的果蔬雕刻刀。

  杜清檀雙眼放光,拿起來比劃兩下,趁手又有韌性,雖隻是镔鐵所制,精美好用卻大大出乎意料。

  “好刀!
”她贊不絕口,難怪唐刀舉世聞名,基礎就在這兒。

  武八娘掩口而笑:“刀這麼好,不給我們烤個小羊排麼?

  杜清檀不想本末倒置:“八娘見笑,做幾個人的小食還行,多了還是比不上正經大廚。

  武八娘也不勉強,放她自由。

  杜清檀回去取了羊肉,直奔柳巷朱家酒肆。

  酒肆外面全是臭烘烘的淤泥,有人墊了幾塊磚專供行路,杜清檀踩着磚石走進去:“朱叔父!

  朱大郎不在,角落裡卻站起一個人來,直勾勾地看着她道:“五娘,你總算來了,你還好吧?
你搬去哪裡啦?

  竟然又是蕭七郎。

  杜清檀猝不及防,轉身就走,咋成狗皮膏藥了呢?

  蕭七郎卻是追上來,又想扯她袖子。

  “咄!
”杜清檀長眉倒豎,吓得他一哆嗦,飛快藏起手指,小心翼翼地道:“我沒有其他意思,就是提醒你要小心。

  杜清檀這才正色看他。

  一段日子不見,這人居然又瘦了,衣服空空蕩蕩的挂在身上,頂着兩個黑眼圈,像個廢人似的。

  和當初的意氣風發、驕傲自得判若兩人。

  蕭七郎被杜清檀看得不自在,低下頭去小聲道:“前些日子發大水,聽說永甯坊水患嚴重,我便去看你,想着也許能幫個忙。

  不想運氣不好,淋雨之後病了一場。
燒得有些重,差點沒了……醒來後,才知道你家出了事。

  他去找她,淋雨發燒,險些死掉,然後杜家的出水口就被人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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