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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60章 不像醫者

美人羸弱不可欺 意千重 4680 2025-02-21 09:58

  “三分靠天生,七分靠保養……”

  武八娘很激動,她長得一般,加上這些年婚姻不順,操心孩子的病,整個人的狀态很不好,顯老、憔悴、還長斑。

  “你懂得這保養之術?
快說來聽聽。

  武八娘看着杜清檀那吹彈得破的雪白肌膚,眼裡放出狼一樣的綠光。

  “哎呀,天快黑了,我得趕緊回家啦!

  杜清檀毫不留情地起身告辭。

  武八娘意猶未盡,卻也隻好等着次日再說。

  “得弄個車。
”采藍和杜清檀商量:“崇仁坊和宣陽坊隔了四個坊區,每天這麼趕路,得把腿走斷。

  “養車麻煩,家裡沒地方放,買馬吧。

  杜清檀笑了起來,誰能想到呢,初春之時衣食皆無着落,如今居然也要養馬了!

  “可是我們不會騎啊!
”采藍突然想起來:“獨孤公子不知好點沒有,可以請他教我們。

  “明日備點禮,讓大伯母帶着團團去看看他。

  杜清檀在回去的路上,順便幫自己和采藍各買了兩身衣裙。

  都是方便勞作的窄袖衫,顔色也素淡,另外又挑了一塊粗布,準備做圍裙。

  楊氏翹首期待,看到她們回來便松了口氣,張羅着要擺晚飯。

  杜清檀道:“我們吃過了。

  采藍也點頭:“吃得比家裡好多了,魚羹。

  團團委屈:“我也想吃。

  楊氏很無奈:“薛家為給孩子治病才弄了這些東西出來,你這婢子嘴上無遮攔,給人家帶來麻煩怎麼辦?

  采藍連忙捂住嘴,誠心誠意地認了錯。

  杜清檀叫她過去幫忙,之前答應周家配的烏梅丸,前日楊氏已去藥鋪抓齊了藥,烏梅用醋泡了一夜,現下可以配起來了。

  楊氏等人吃過晚飯,也來幫忙,說起周家:“帶了修整圍牆的工具來,半日功夫就弄好了,手藝還行。

  “那就好。
”杜清檀問道:“那孩子腹痛緩解了麼?

  “說是緩解了,還繼續按着你給的方子吃着呢。
”于婆啧啧道:“這牆也修得太貴了,人參呢!
人參呢!

  楊氏不喜歡她這種口氣,說道:“用量也不是很大,左鄰右舍的,結個善緣罷了。

  杜清檀并不參與這些讨論,待到蜜丸煉制完畢就起身洗手:“不白送,送不起。
給這個不給那個就會得罪人,一律按成本售賣。

  尋常百姓生活艱辛,小孩子和大人患蟲病的都不少,卻又配不起這烏梅丸。

  藥鋪裡的太貴,她按成本賣,已是做善事、結善緣。

  是夜,杜清檀忙到近三更才睡下,次日晨鐘才響便出了門。

  正想着得趕快些,别耽誤了壯實郎的早飯,老于頭居然牽出來一頭驢。

  “五娘騎這個去。
”老于頭摸一把驢背,幾根毛随着他的動作飄飛下來。

  是獨孤不求的老秃驢。

  “它怎會在這裡?
”杜清檀驚了。

  “昨日裡有人送來的,說是獨孤公子病着,養在邸店不放心,送來咱家養着,過後一并結算養料錢。

  “閑着也是閑着,不如給五娘代步,就當給它遛遛彎、消消食了。

  老于頭笑得十分憨厚且老實。

  老秃驢對着杜清檀嘟噜一下嘴唇,翻出一排牙,然後飄下兩根毛。

  “他倒是愛惜這老驢。
”杜清檀嫌棄得不行:“我不要騎。

  楊氏趕出來遞過一個包袱:“你的圍裙。

  昨天還是布,現在就成了圍裙。

  “下次不許熬夜了,沒這麼急。
”杜清檀看着楊氏滿是血絲的眼睛,用力抱了她一下。

  “我走啦!
家裡有事就來說,我很快就回來。

  楊氏把杜清檀和采藍送到坊門,瞧不見背影了,才揉着眼睛回去。

  于婆安慰她:“五娘能靠着本領立足,又是在薛府那樣的富貴人家,是好事兒,哭什麼呢?

  楊氏哽咽道:“你不懂。

  但凡她争氣些,也不會讓孩子這樣辛苦委屈。

  “辛苦委屈”的杜清檀嗅着清冽的空氣,興奮地旁觀了一番官員上朝的熱鬧景象。

  那是真熱鬧,也是真早,有些人騎在馬上打呵欠眯瞌睡,一搖一晃的,瞧着都辛苦。

  薛家住的崇仁坊就在皇城邊上,上朝不必趕早。

  以至于杜清檀走到薛府門前,正好遇到壯實郎的爹,薛鄂。

  薛鄂大概三十多歲,長得高大壯實,留着短胡髭,神色冷漠威嚴,穿着绯色官袍,腰間的銀魚袋在火光下閃閃發光。

  他站在府門前,恭敬地和一個穿紫衣配金魚袋、身形高挑的男子說話。

  杜清檀并不想招人眼,便帶着采藍立在道旁靜等他們離開。

  都是要上朝的人,想必耽擱不了太久。

  果不其然,片刻後,薛鄂和紫衣男子一前一後上了馬。

  二人騎着馬,邊走邊談,慢吞吞地從杜清檀站立的地方走過去。

  杜清檀眼看他們過去了,便拉着采藍往前走,不想才走了兩步,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爆喝:“誰在那裡?

  緊跟着,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兩把裝飾着龍鳳環的儀刀卷雜着風聲橫過來,硬生生停在二人面前不到一寸遠的地方。

  “啊!
”采藍短促地尖叫了一聲,一個踉跄,險些摔倒在地。

  杜清檀一把扯住她,平靜地報出身份:“我是來給薛家孩子治病的大夫。

  說食醫人家聽不懂,她都隻說自己是大夫。

  然而那兩個手握長刀的侍衛并不肯相信,反而逼着她們轉過身去面對衆人。

  “薛司馬,這是您家的大夫麼?

  薛鄂盯着杜清檀和采藍看了片刻,不太确定地道:“大概……是的吧……”

  紫衣男子輕笑起來,聲音如同羽毛般輕輕拂過耳朵,酥得人心微微顫抖。

  “平梓,你可真有趣,是不是你家的大夫,你竟然不能确定?

  他隔着燈火看向杜清檀,目光流轉如月華,溫潤如玉。

  “郡王有所不知。
”薛鄂解釋道:“下官忙于政務,家事都是拙妻打理。
這位大夫才來不久,又是女醫,故而未曾見過。

  杜清檀聽見他小聲說:“之所以不确定,是因為這位姑娘容色太盛,不像醫者。

  紫衣男子淡淡一笑:“放了她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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