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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249章 抓人

侯門醫妃有點毒 我吃元寶 11367 2025-02-24 13:56

  顧府。

  顧大人在屋裡走來走去,神情凝重。

  謝氏陰陽怪氣地說道:“我早就想到會有這一天,隻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當初顧玖這孩子指婚給公子诏,人人都在慶賀,我當時就說小心給家裡招禍。
果不其然。
她才過門幾天,王府竟然被金吾衛給圍了。

  “你少說兩句。

  顧大人不耐煩地沖謝氏吼了一聲。

  謝氏看着顧大人,“老爺,你可得盡快拿定主意。
我們顧府可不能被王府牽連。

  顧大人緊皺眉頭,煩躁得很。

  顧珽哼哼兩聲,表達不滿。

  不過他沒有和謝氏直接對着幹,因為他不善打嘴仗,肯定不是謝氏的對手。

  顧琤蹙眉,“母親,此事沒你想的那麼嚴重。

  謝氏惱怒,顧琤如今和她離心離德,一味的替顧玖說話,真是不知好歹。

  她說道:“王府都被金吾衛圍了,這可是你親眼看到的,怎麼能說不嚴重。
六郎,你可不能胡說八道,誤導你父親。

  顧琤對顧大人說道:“父親,兒子今日去了王府,王府一切如常。
這回金吾衛圍住甯王府,也不是孤列。
其他王府,也有金吾衛守在門口守着防止人進出。
兒子想,這次的事情肯定是有驚無險,很快就會過去。

  顧大人嗯了一聲,不置可否。

  謝氏則問道:“顧玖明日要回來嗎?

  顧琤點頭,“二妹妹說得很肯定,明日她一定回來。

  謝氏嗤笑一聲,“我看她明日是回不來的。
王府已經被圍,她連王府都出不了,又怎麼能回來。

  顧大人暗自歎息一聲,“這個時候回不回來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王爺那裡到底有多嚴重,會不會牽連到我們顧府?

  顧珽說道:“當然不會牽連我們顧府。
妹妹是新婦,即便王府出事,也算不到妹妹頭上,更不會算到顧府頭上。

  顧珽的語氣很肯定,他似乎很放心顧玖。

  謝氏目光陰沉沉的,“三郎,你莫要說大話。
别管她是不是新婦,如今她都是王府的人。
正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斷然沒有獨獨她列外的可能。

  “都别說了。

  顧大人終于拿定了主意。

  他說道:“此事先觀望兩天再說。

  謝氏有點不甘心,“老爺,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顧大人擺手,“别說些有的沒的。
王府剛出事,事情還沒定論,我就急着和王府撇清關系,那我在世人眼裡,豈不是成了奸佞小人。
等到事情有了結果,再和王府撇清關系也不遲。

  “可是,萬一……”

  “沒有萬一。
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

  顧大人一錘定音,甩袖離去。

  顧珽也跟着離去。

  大廳内,隻剩下謝氏同顧琤母子。

  謝氏惱怒不已,“真不知老爺怎麼想的。
明擺着的事情,卻拖着不肯下定決心。

  顧琤皺眉,“母親,話不是這麼說。
如果王爺最後平安無事,該當如何?

  謝氏卻說道:“我賭王爺這次肯定得出事。
你們都瞧着吧,遲早會後悔。

  顧琤搖搖頭,沒辦法談下去,幹脆告辭。

  王府。

  王妃裴氏暈倒,顧玖急忙命令下人,将王妃擡回春和堂。
同時命人出宮延請太醫。

  守在王府大門口的金吾衛,倒也沒為難,放人出府延請太醫。

  問訊趕到春和堂的衆人,全都是一張憂心忡忡的面孔。

  王爺陷在宮裡,王妃昏迷不醒,這可如何是好。

  大家仿佛是失去了主心骨,皆惶惶然不可終日。

  顧玖端坐在床榻邊。

  衣袖掩蓋下,她正在悄悄替王妃裴氏診脈。

  郁結于心,屢受刺激,怒極攻心,于是昏了過去。

  裴氏這種情況,需要靜心調養。

  然而王府多事之秋,堂堂王妃哪裡能夠靜心。
不被接連而來的壞消息影響就算是不錯的。

  顧玖收回手,看着焦急,擔心,無措的衆人,說道:“王妃娘娘怒極攻心,暫時昏過去,想來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大家無需太過擔心。

  “你怎麼知道母妃的身體沒有大礙?
你是大夫嗎?
”蕭琴兒站出來怼顧玖。

  顧玖挑眉,她和蕭琴兒天生不對付。
這裡面有劉诏劉議兄弟不和的原因,最主要還是利益之争,權柄之争。

  偌大的王府,隻能有一個當家人。

  王妃之下,到底是她蕭琴兒為尊,還是顧玖,必須得争一争。

  誰握住了王府權柄,誰就握住了王府的财政。

  權柄,既是利益。

  二人立場不同,注定無法和平共處。

  總有一個人,得臣服在另外一個人腳下。

  不是她蕭琴兒,就是顧玖。

  所以隻要有機會,蕭琴兒總要出頭,找一找顧玖的麻煩。

  不一定會有用,甚至有可能被反殺。

  但是若不做出這樣的姿态,王府衆人還以為她已臣服顧玖,以顧玖為尊。

  所以,即便明知道小小争執沒什麼作用,也必須去争一争。

  這就像是辦公室鬥争。

  不是每一次的争鬥,都事關利益,很多時候純粹是因為立場,因為看對方不順眼。

  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不少人都幹過,不奇怪。

  顧玖反問蕭琴兒,“四弟妹是盼着王妃娘娘病重不起嗎?

  蕭琴兒惱怒,“你别曲解我的意思。
你不是大夫,你怎麼判斷母妃身體沒有大礙?
萬一母妃身體有恙,耽誤了病情,你付得起責嗎?

  顧玖冷冷一笑,“你們來之前,我已經命人去請太醫。
太醫很快就會到,無論如何也不會耽誤王妃娘娘的病情。
四弟妹,下次給我定罪之前,好歹将情況了解清楚。
否則,丢人現眼的人就是你。

  話音一落,門口丫鬟禀報,說是太醫來了。

  李太醫見到滿屋子的人,不由得皺起眉頭。

  “人多,屋裡透不過氣來,影響王妃娘娘的身體。
都出去吧,别擠在屋裡。

  顧玖點點頭,“那就麻煩李太醫。

  說罷,顧玖帶頭出了卧房。

  其餘人等,也都跟着出去。

  大家在偏廳等候消息,每個人都是滿腹心事。

  歐陽芙絞着手絹,悄聲問顧玖,“大嫂,母妃不會有事吧。

  顧玖說道:“放心。
母妃會平安無事。

  “那宮裡面,王爺和大公子會如何?

  顧玖盯着歐陽芙,“我不知。

  歐陽芙低頭,眼中難掩失望之色。

  她還以為顧玖會知道些什麼,指望着從顧玖這裡打聽點消息。

  片刻之後,李太醫從卧房出來。

  衆人湧上去,紛紛問道:“王妃怎麼樣?
要緊嗎?

  李太醫輕咳一聲,打斷衆人的問話。

  等大家安靜下來,他才說道:“王妃怒極攻心,因此昏迷。
老夫已經為王妃紮了針,人已經醒了,身體沒有大礙。
不過需要靜養,不可打擾。
另外,老夫會再開一張藥方,每日按方服藥。

  “王妃的身體果真沒有大礙?

  “那是自然。

  衆人慶幸。

  慶幸之餘,不由得朝顧玖看去。

  沒想到還真讓顧玖給說中了。
王妃的身體,果然無大礙。

  王妃身邊的秦嬷嬷來請,“王妃請大夫人進去說話。
其他人都回吧。

  沈側妃問道:“王妃連我們也不見嗎?

  秦嬷嬷點頭,“王妃身子虛,精力有限,大家還需體諒。

  “那我呢?
我想替母妃分憂。
”蕭琴兒問道。

  秦嬷嬷搖頭,“王妃沒說要見四夫人。

  蕭琴兒臉色一變,咬着唇,目光猛地朝顧玖看去。

  顧玖無動于衷,随秦嬷嬷走進卧房。

  王妃裴氏為何要見她,她心知肚明。

  裴氏已經坐起來,就靠在床頭。

  她朝顧玖招手,示意顧玖坐在床前圓凳上,靠近一點,方便說話。

  顧玖從善如流,關心問道:“母妃身體好些了嗎?

  裴氏臉色蒼白,一副虛弱無神的模樣,“也就這樣吧。
金吾衛上門抓人,是不是意味着王爺他兇多吉少?

  顧玖搖頭,“并不是這樣。

  裴氏死死地盯着顧玖。

  顧玖壓低嗓音,說道:“金吾衛上門抓人,隻能證明一點,他們在王爺和公子身上,什麼有用的線索都沒問出來。
由此推測,金吾衛在其他王爺那裡,也沒問出有用的東西。

  “但是金吾衛抓了人,将人下了诏獄。
那些内侍黃門,能扛住大刑嗎?
一旦說了對王爺不利的話,如何是好?

  裴氏焦急慌張,雙手緊緊地抓着錦被,青筋突起。

  顧玖安撫道:“即便那些内侍黃門扛不住大刑從而招供,母妃難道認為,他們能說出多少不利于王爺的事實?

  王爺荒唐,世人皆知。
那些黃門内侍,能招供的無非就是喝酒,賭錢,搶女人諸如此類。

  真正同太子中毒相關的事情,那些人說得出一件嗎?
還是說,母妃認為太子被人下毒,是王爺所為?

  裴氏厲聲否認,“王爺同太子中毒的事情當然沒有關系。
本王妃擔心的是有人扛不住大刑,為了脫身,會胡說八道。

  顧玖搖搖頭,“母妃的擔心是多餘的。
據我所知,那位給太子下毒的宮人,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在東宮侍候。
也就是說,那人在東宮起碼潛伏了十年以上。

  而王爺身邊的那些小黃門,都是八年前才來到王府。
兩位内侍,雖然是王爺身邊的老人,卻隻負責王爺起居飲食,所知有限。

  在顧玖看來,如果真的是甯王對太子下毒,那麼甯王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才會采取行動。
并且在行動之初,就已經剪掉了尾巴,銷毀了所有證據。

  所以,無論金吾衛怎麼查,也不可能從死人身上問出真相。

  隻要甯王咬定說冤枉,金吾衛也不敢對堂堂親王動刑。

  除非天子不問證據,隻憑懷疑就給甯王定罪。

  這樣想來,甯王歸來,是遲早的事情。

  隻是苦了劉诏。

  甯王私下裡許多事情,其實都是劉诏經手。

  劉诏身邊的人,嘴嚴嗎?

  裴氏依舊憂心忡忡,“前往魯侯府的人還沒回來嗎?

  顧玖搖頭,“不曾回來。
極有可能是被金吾衛擋在了門外,不得其門而入。

  裴氏眉頭緊皺,“這可如何是好?

  “母妃勿憂,父王一定平安歸來。
”顧玖聲音溫柔,帶着安撫人心的作用。

  裴氏猛地抓住顧玖的手腕。

  顧玖感覺生痛,卻又不好甩掉裴氏的手。

  裴氏死死地盯着顧玖,“王爺真的能平安歸來?
你沒騙本王妃?

  顧玖重重點頭,“兒媳不敢欺瞞母妃。

  裴氏松了一口氣,“能平安回來就好。
本王妃确信,太子中毒一事,同王爺沒有任何關系。
說王爺懂吃喝玩樂,這話沒有錯。
說王爺數十年前就在籌謀,安插探子在東宮,伺機對太子下毒,那絕不可能。
王爺沒那本事。

  顧玖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甯王若是知道裴氏如此看輕他,不知會感到得意,還是感到心塞。

  甯王真如裴氏所言,并無智謀嗎?

  顧玖緩緩搖頭,她不認同裴氏的話。

  甯王年紀輕輕,就知道睡興慶宮宮女自污,拉低天子對他的标準,單是這件事就能看出,甯王不缺智謀,不缺勇氣。

  對别人狠,對自己更狠。

  類似這種冒着被貶斥的自污辦法,一般人可沒有勇氣嘗試。

  顧玖說道:“既然太子中毒,不是王爺做的,那麼陛下遲早會放了王爺。

  裴氏連連點頭,“你說的對,王爺遲早會回來。

  丫鬟點了安神香。

  裴氏精神不濟,很快睡了過去。

  顧玖起身,放輕腳步,悄聲離開。

  她沒想到,歐陽芙就站在屋檐下,等着她。

  “大嫂,母妃沒事了吧。

  顧玖點頭,“母妃無事,已經睡下。
二弟妹怎麼沒回房?

  歐陽芙滿是擔憂之色,“我不放心,想留下來照顧母妃。

  “二弟妹有心了。
不過母妃身邊有丫鬟嬷嬷們照顧。
二弟妹累了兩天,還是早點回房歇息吧。

  “大嫂呢?

  “我也要回房歇息。

  “明日初二,大嫂要回娘家嗎?

  顧玖說道:“我倒是想回娘家,就擔心守在門口的金吾衛不肯讓我出府。

  歐陽芙神色憔悴,“大嫂,如今這情況,如何是好?

  顧玖望着夜空,良久後才說道,“這話,二弟妹應該問二公子才對。
我一個内宅女人,不懂朝堂大局,甚至連宮裡的規矩都沒摸透。

  “大嫂何必自謙。

  顧玖笑了笑,“二弟妹,恕我不奉陪。
累了一天,我先回房歇息。
告辭!

  顧玖走得幹脆利落,沒給歐陽芙追問的機會。

  歐陽芙跺跺腳,無奈之下,也隻能先回房。

  顧玖很累,卻沒有半點睡意。

  她洗漱完畢,靠在小書房軟塌上,閉目養神。

  片刻,她猛地睜開眼睛,“去,将鄧内侍叫來。

  青梅領命而去。

  鄧存禮被請到小書房,“老奴給夫人請安。

  “免禮,坐下說話吧、”

  頓了頓,顧玖開門見山地問道:“鄧内侍在宮裡當差幾十載,以你看,太子中毒一案,陛下最後會如此處置?

  鄧存禮斟酌了一番,“有兩種可能。

  “願聞其詳。

  “第一種可能,查到真兇,直接處死,同時再次清洗皇宮大内。
太子殿下也能因此得到喘息之機。

  第二種可能,沒有真兇,此案成為無頭懸案。
然而陛下多疑,定會嚴懲所有皇子。
罰俸是輕的,甚至有可能直接撸掉諸位王爺的爵位。
太子則成為靶子,離着被廢也就不遠了。

  顧玖暗暗點頭,“那你認為,哪一種可能性更高?

  鄧存禮說道:“這個問題,想必夫人已經有了答案。

  顧玖笑了笑,說道:“我的答案是沒有真兇。

  “正是如此。
這個案件不可能有真兇。

  宮廷,文官,武将,三方博弈。

  宮廷私下裡,已經同武将聯絡,他們不會允許此案出現真兇,給太子殿下一個交代。

  那幫人,花費了近十年時間,終于讓天子身邊,無一人替太子說話。

  一百步已經走了九十步,決不能在最後十步功虧一篑。

  就算要死成千上萬的人,他們也不惜将太子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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