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二皇子猶如困獸一般,暴跳如雷!
他踢翻了凳子,掀翻了桌子,房裡的一應擺件全都被摔打得稀巴爛。
還覺得不夠解氣,拔出牆上的利劍,哐哐哐,朝一切看得見的東西砍去。
下人們唯恐避之不及,無一人敢靠近。
歐陽芙站在門口,冷眼看着這一切。
如今也隻有歐陽芙能靠近二皇子三步之内。
二皇子雙眼赤紅,胸口劇烈起伏,像是鬥紅了眼。
他目光不善,死死地盯着歐陽芙,“你看什麼看?
是不是想看本殿下的笑話?
我告訴你,做夢。
”
歐陽芙蹙眉,“殿下從外面回來,就在房裡發脾氣。
到底出了什麼事,能同妾身說說嗎?
”
“滾!
全都同本殿下滾。
”
雖說文德帝下了封口令。
不過還有一句話叫做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事情還是傳到了二皇子的耳中。
得知父皇有意立秦王劉诏為儲君,二皇子當場臉色煞白,心口亂跳。
當然不是因為激動心口才亂跳,而是太慌亂,受了大刺激,氣得差一點心髒病發。
此事雖說還沒确定,诏書也沒頒布。
但是從他消息渠道來看,這事十有九八已經定了。
對方也勸他想開點,盡早放棄,不要做一些無用功。
啊啊啊……
二皇子不甘心啊!
努力了這麼多年,籌謀了這麼多年,還沒派上用場就被逐出這場競争。
他不服!
他難過。
朝臣們很心酸,認定自己是混得最差的一屆官員。
都沒發揮作用,奪嫡之争硝煙未起,就已經落下了帷幕。
而二皇子則認為自己是混得最差的一屆皇子。
諸般手段,千般預備,還沒來得急上場演示一番,一切都結束了。
砰砰砰!
他捶打着牆壁。
叫他如何甘心。
歐陽芙離開之前,不忘提醒一句,“殿下保重身體,怒氣傷肝。
”
二皇子紅着眼,“看本殿下的笑話,是嗎?
本殿下一敗塗地,你很高興,對嗎?
”
歐陽芙眉頭皺起,“我不知道殿下在說什麼。
什麼笑話,什麼一敗塗地,發生了什麼事嗎?
”
“休想裝傻!
你一定知道了,你肯定知道了。
”
“我該知道什麼嗎?
”歐陽芙反問。
二皇子面色扭曲,拳頭緊握,大有下一秒就要揮拳擊向歐陽芙。
歐陽芙下意識退後兩步,小心戒備。
二皇子呵呵冷笑,“滾!
不要在本殿下跟前現眼。
”
最終他還是沒有揮出那一拳。
歐陽芙長出一口氣,背後都出了一身冷汗,“妾身告退。
”
她急急忙忙離開,決定帶着孩子住得遠遠的,确保安全。
……
四皇子劉議很煩躁。
他倒是沒有二皇子那麼暴躁,又打又摔。
他猶如困獸,在屋裡煩躁不安的走來走去。
任何事情,任何東西,都無法讓他安靜下來。
他臉色煞白,額頭上出了一層冷汗。
灌了自己一杯酒,心頭卻依舊難受。
他受不了這種煎熬,找人吵一架也比這個強。
理所當然,他跑去找蕭琴兒。
府中也隻有蕭琴兒可以毫無顧忌同他争吵。
别的女人,在他面前,讨好都來不及哪敢吵架。
蕭琴兒剛從外面剪了些鮮花回來插瓶,心情美美的,猶如她一身裝扮也是美美的。
一個沒防備,劉議就沖了進來。
蕭琴兒捂着心口,特别嫌棄,“吓死人了。
你不知道人吓人會吓死人嗎?
命都差點被你吓沒了。
”
劉議臉色白的不正常,呼吸急促,額頭上越來越多的冷汗。
死死地盯着蕭琴兒,就是不作聲。
這個模樣,把所有人都吓壞了。
“殿下不會是受驚了吧?
”
“還是撞見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
“快請太醫!
”
下人們七手八腳忙碌起來。
已經有腳快的小黃門跑去請太醫。
蕭琴兒來到劉議面前,揮舞了一下手臂,“你怎麼啦?
你可别吓我。
”
劉議伸出雙手,牢牢的抓緊蕭琴兒的雙肩,卻死咬着牙關,發不出一個聲音。
更詭異的是,緊接着,他的身體直挺挺倒了下去。
“啊……”
他這一倒不要緊,一屋子的女眷全都被吓壞了。
“不好了!
殿下昏過去了。
”
“殿下一定是撞見了不幹淨的東西。
蕭琴兒被連累,跟着劉議一起倒在地上,痛死她了。
下人們扶起她,她揉着肩膀,已經青了一塊。
當然最嚴重的是劉議。
明明雙目圓睜,眼珠子都在動,身體卻僵硬得像是石塊一樣無法動彈。
牙關緊咬,無論如何都張不開口,像是有千斤巨石壓着他的下颌骨。
太醫被請來,一看着情況頓時唬了一跳。
“快,快幫殿下張開嘴,萬萬不能傷了舌頭。
”
下人們無處用力啊!
束手束腳,哪裡能辦事。
還是太醫有辦法,幾針下去,終于讓四殿下劉議張開了嘴。
慶幸沒傷着舌頭。
蕭琴兒有些慌亂,“太醫,我家殿下這是怎麼了?
”
“看殿下這樣子,應該是受了極大的刺激,心緒難甯,沒能在第一時間發洩出來,于是……”
敢情是生悶氣,悶出了來的病。
蕭琴兒又問道:“有辦法救治嗎?
”
“夫人放心,下官開兩副藥,按方服藥,很快能好轉。
當然最重要還是要殿下自己想得開,有什麼事情不能悶在心裡。
”
蕭琴兒連連點頭,是這個道理。
……
四皇子劉議生病,差點沒命,很快就傳遍了行宮内外。
生病是真。
差點沒命,不知道是誰以訛傳訛。
反正人人都說得有鼻子有眼。
裴皇後聽聞此事,哪裡還坐得住。
第一時間帶着宮人來看望劉議。
“我的兒,你可千萬别有事啊!
”
裴皇後看着躺在床上僵硬如石頭,動都動不了的劉議,一時悲從中來,不顧形象的嚎啕大哭。
劉議張張嘴,卻吐不出聲音。
太醫說,他受刺激過深,暫時得了失語症,修養兩天應該就沒事了。
說不出話,身體又動不了,劉議雙眼落下眼淚。
裴皇後一見,更是悲痛難忍。
“你這是怎麼了?
誰給你氣受?
”
找不到罪魁禍首,又找不到事情的起因,裴皇後理所當然将責任算在了蕭琴兒的頭上。
蕭琴兒特委屈。
她還一肚子疑問,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你們是夫妻,你怎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你這個做妻子的太不稱職,簡直荒唐!
”
蕭琴兒辯解道:“殿下剛進門就昏了過去,一個字都沒說過。
”
“他一個字沒說,你就什麼都不知道。
我看你根本就不關心老四的安危,你就隻顧着自己快活。
”
說完,一把扯下蕭琴兒頭上的頭飾。
蕭琴兒精心裝扮的一切,徹底毀了。
她委屈極了。
“兒媳是有錯,可是沒道理讓兒媳承擔所有責任。
表哥在外面的事情,他都瞞着我,我哪裡知道他到底受了什麼刺激。
娘娘不如問問表哥身邊的下人,說不定還能問出點有用的東西。
”
“他身邊的下人,本宮自然會過問。
但是你,身為妻子,沒盡到照顧的責任,本宮同樣要追究。
若是老四有個三長兩短,本宮饒不了你。
”
“娘娘不如賜死我,得了。
”蕭琴兒哭着喊着。
裴皇後大怒,“你給本宮閉嘴。
”
收拾不了顧玖,難道還收拾不了蕭琴兒嗎?
真是荒唐!
“你既然照顧不好老四,本宮另外安排人照顧他。
你出去,這裡沒你的事。
”
蕭琴兒扭頭就走。
裴皇後氣得差點心肌梗塞。
好啊!
一個二個翅膀都硬了,都不将她的話放在心上,簡直是膽大包天。
她以為蕭琴兒會委屈求全,會懇請留下來。
沒想到這個女人如此狠心絕情,走得那般幹脆利落,沒有絲毫的遲疑。
“毒婦!
”
劉議出這麼大的事情,蕭琴兒怎麼能心安?
怎麼舍得離開?
可她偏偏離開了。
裴皇後氣得眼前一陣陣發黑。
蕭琴兒并非不關心劉議的安危。
她想着,反正同裴皇後吵不出結果,不如出來審問劉議身邊的下人。
下人也不清楚具體的情況。
很多時候,劉議和人談話,都不讓他們近身伺候。
他們隻知道劉議見了誰。
具體說了什麼一概不知。
“殿下和朝臣見面後,一回來就不對勁?
”
“回禀夫人,正是如此。
”
可惡!
這事不能這麼完。
……
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消息自然傳到了文德帝的耳中。
“老二在房裡砸東西。
老四直接昏迷,連話都說不了。
看來有人嘴巴大,他們二人已經得了消息。
”
文德帝語氣明顯帶着怒火。
常恩勸慰道:“陛下息怒!
太醫吩咐,陛下切忌動怒,怒氣傷肝。
”
“朕能不怒嗎?
兩個沒出息的東西,一個隻知道打砸,一個生悶氣把自己給氣病了,朕恨不得打斷他們的腿。
”
文德帝暴躁得很。
常恩都不敢說話了。
緊接着,文德帝又問道:“秦王有沒有去看望老四?
”
“啟禀陛下,秦王和秦王妃一起去看望四殿下,但是沒進屋。
”
“為何沒進屋?
”
“皇後娘娘攔着不讓。
”
“荒唐!
”
文德帝一拳頭砸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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