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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222章 賤婢

侯門醫妃有點毒 我吃元寶 11741 2025-02-24 13:56

  冬梅出了上房,扭身進了茶水間。

  當初顧大人連着幾夜喝花酒,顧玖趁機在冬梅心裡頭埋下的一顆小小的種子,幾個月過去,終于生根發芽。

  春禾全然不知。

  她回到芙蓉院,像往常一樣來到謝氏身邊伺候。

  屋裡氣氛不對勁,太過嚴肅。

  她見謝氏闆着臉,就問道:“太太怎麼了?
可是誰惹太太生氣?

  謝氏目光不善地盯着春禾。

  春禾看到揉成一團的針線活,那,那分明是她的。
她放在房裡,怎麼到了太太的手裡。

  春禾心頭一跳,發慌,面色還算鎮定。

  “太太要喝茶嗎?

  謝氏冷哼一聲,抓起揉成醬菜的針線活,直接丢到春禾的臉上。

  春禾沒敢躲。

  撲通!

  直接跪下。

  謝氏冷笑一聲,“你沒做錯事,跪下做什麼?

  春禾眼珠子亂轉,頓時下定決心,語氣堅定地說道:“太太明鑒。
奴婢對太太忠心耿耿,絕無私心。
無論奴婢身在何處,做什麼,奴婢的一顆心全都向着太太。

  謝氏面露譏諷之色,“我什麼都還沒說,你就着急着解釋。
果然是心虛。

  春禾突然哭了,無聲流淚。
眼淚順着臉頰兩邊落下。

  她用哭腔說道:“奴婢一回來,見太太生悶氣,又見到奴婢親手做的針線活,奴婢就知道自己錯了,大錯特錯。

  譚姨娘進門,太太每日愁苦,奴婢替太太心疼。
奴婢就想着一定要替太太分憂。

  于是便決定以太太的名義為老爺做幾件針線活。
當老爺見到太太‘親手’做的針線活,說不定就會回心轉意。

  奴婢考慮事情不周,光想着替太太分憂,卻沒想到同太太禀報一聲。
這一切都是奴婢的錯,請太太重重的責罰奴婢。

  謝氏疑惑,“果真是替我分憂?

  春禾神情堅定地說道:“日月可鑒,若是奴婢對太太有半點私心,定教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世人重誓言。

  聽到春禾發了毒誓,謝氏的表情緩和了一些。

  “起來吧,跪着做什麼。

  春禾擦幹眼淚,“多謝太太。
都是奴婢的錯,惹了太太生了一場悶氣。

  春禾從地上站起來,膝蓋有些痛,她忍着。
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也難掩出色的容貌。

  謝氏端起茶杯,輕描淡寫地說道:“有人說你起了私心,想做老爺的姨娘。

  春禾心頭一驚,是誰在背後中傷她。

  她急忙分辨,“奴婢這輩子生是太太的人,死是太太的鬼。
奴婢誰都不要,隻願意留在太太身邊伺候一輩子。
就怕太太嫌棄奴婢年齡大了,笨手笨腳,沒小丫鬟們機靈。

  謝氏神情淡漠,“你年齡大了,按理早該婚配。
是我身邊離不開你,耽誤了你的終身大事。

  “太太折殺奴婢,奴婢從未想過終身大事,奴婢隻想一輩子在太太身邊伺候。

  春禾感情真摯,連她自己都快被感動了。

  這些年她在謝氏身邊伺候,盡心盡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她隻是想謀一個下半生的榮華富貴,怎麼就這麼難。

  謝氏上下打量春禾,“你有心了。
但是我不能繼續耽誤你的終身大事。
你放心,我會替你找一門上好的婚事。

  春禾急了,卻又不敢表現出來,“奴婢不願意嫁。

  謝氏盯着她,一字一句地問道:“莫非你想做老爺的妾?

  春禾連連搖頭,将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得。

  “奴婢從未這麼想過。

  謝氏語氣淡漠地說道:“我也相信你,不會這樣的私心。
我累了,下去吧。
将你的針線活也帶下去,以後别再做針線活,傷眼睛。
老爺那裡,不是幾件針線活就能挽回的。

  春禾心頭冰涼一片,完了,她是徹底完了。

  春禾躬身應下,“奴婢遵命。

  她拿着亂糟糟的針線活,腳步沉重地走出上房。

  她木然地回到自己的卧房,呆坐在床上。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郭桃花從門外經過。

  春禾回過神來,出聲叫住她,“桃花,你給我過來。

  郭桃花推門進房,“春禾姐姐,你叫我?

  春禾死死地盯着她,“我離開後,誰進過我的卧房?

  郭桃花搖頭,“沒有啊!
我沒看見有人進過春禾姐姐的卧房。

  “那我離開後,誰在太太身邊伺候?

  “是,是冬梅姐姐。

  冬梅?

  竟然會是冬梅。

  春禾萬萬沒想到,到太太跟前告狀的人竟然是冬梅。

  冬梅為什麼要害她?

  她自問從未得罪過冬梅,冬梅為何同她過不去。

  “春禾姐姐诶,還有别的事嗎?
”郭桃花有些緊張,還有些無措。
總覺着有事情發生。

  春禾擺手,“你走吧。

  郭桃花急忙離開,走到門口,沒忍住,回頭說道:“春禾姐姐,你别太難過。
被太太責罵,是常有的事情,你想開一點。

  春禾扯着嘴角一笑,笑容苦澀,“你有心了。

  春禾在卧房裡枯坐了将近一個時辰,情緒終于平複下來。

  她來到茶水間。

  冬梅如常地和春禾打招呼。

  春禾沖她笑了笑,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提起爐子上的茶壺,就朝冬梅砸去。

  “啊……”

  冬梅跳了起來,連連跺腳。

  茶壺砸在她的腳面上,痛死她了。

  茶壺裡面的熱水灑了出來,緩緩流淌,打濕了地面。

  幸虧裡面的水不熱,要不然冬梅腳面上定然會被燙傷。

  冬梅指着春禾,“春禾,你在發瘋嗎?
我沒招惹你,你憑什麼對我動手。

  春禾冷冷一笑,“我為什麼對你動手,你心裡頭最清楚。

  冬梅心虛,沒想到春禾這麼快就知道了。

  冬梅強撐着,死不承認,“你說什麼,我根本聽不明白。
我要去找太太評理,你憑什麼無緣無故對我動手。

  春禾嘲諷一笑,“你去啊!

  春禾站在離門口最近的地方,冬梅要離開,勢必要經過春禾的身邊。

  冬梅防備着春禾,小心翼翼地離開。

  就在兩人錯身而過的時候,春禾猛地抓住冬梅的頭發,将她拉回來,揮起拳頭狠狠朝冬梅打去。

  冬梅當然不會挨打不還手。

  轉眼間,兩個丫鬟就厮打在一起。

  “打人啦,打人啦!

  “冬梅姐姐和春禾姐姐打起來了,快來人啊。

  芙蓉院大小丫鬟,全都朝茶水間跑去。

  門口,圍了一群人,卻沒人勸架。

  直到春草和夏草趕到茶水間,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兩人拉開。

  兩人被拉開,卻一直在掙紮,拳頭揮舞着。

  “放開我,我今天非要狠狠教訓她不可。

  “你憑什麼打我?

  “我今天打的就是你。

  春禾和冬梅都是頭發雜亂,衣衫淩亂,臉上手臂上,都有抓痕。

  女人之間打架,最常用的幾招,抓頭發,抓臉,踢肚子,全被兩人給用上了。

  “都别打了。
小心驚動太太。
”夏草勸道。

  冬梅叫嚣,“這件事我還真要請太太評評理。

  春禾大怒,冬梅壞了她的好事,還敢叫嚣找太太評理。

  她拳打腳踢,“放開我,我今天非打死她不可。

  “放開她,我倒是要看看,今天她有沒有膽子打死我。

  “你們到底為什麼打架啊?

  春草急死了,已經快拉不住兩個暴躁的人。

  冬梅哈哈大笑一聲,指着春禾,“你問她啊,問她背地裡幹了什麼好事。
自己起了不要臉的心思,還不準人說啊。

  春禾臉色猙獰,“誰不要臉?
你罵誰不要臉?
我看分明是你起了心思,妄想給老爺做妾吧。

  冬梅急了,“你胡說。
分明是你想給老爺做妾,是你妄想爬上老爺的床。

  圍在門口的大小丫鬟一陣嘩然。
搞了半天這兩人為了給老爺做妾打起來了。

  春禾臉發燒,又急又怒,丢臉丢大了,“今天我非撕爛你的嘴不可。

  “你要撕爛誰的嘴?

  還是驚動了謝氏。

  謝氏站在茶水間外面,丫鬟們紛紛退開,讓出門口的位置。

  謝氏一來,春禾和冬梅全都冷靜下來。

  春草和夏草放開兩人,手酸痛得很。
累死她們兩了。

  謝氏走進茶水間。

  目光從冬梅移到春禾身上。

  謝氏目光森冷,兩個丫鬟齊齊打了個哆嗦。

  謝氏又看了眼淩亂的茶水間。

  被砸的茶水壺,翻倒的凳子,到處都是的煤球。

  “太不像話。
全都到外面給我跪着。
沒我命令,誰都不準起來。

  春禾沉默地走出茶水間,到外面院子裡跪着。

  “太太!
”冬梅小心翼翼地看着謝氏。

  謝氏闆着臉,“我叫你跪着,聽不見嗎?

  冬梅無法,隻能去外面,同春禾一起跪着。

  冬梅咬牙切齒,抱怨道:“現在好了吧,驚動了太太,你這輩子完蛋了。

  春禾冷冷一笑,“我是完了,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你以為你把我拉下馬,太太就會點你做老爺的姨娘嗎?
做你的白日夢吧。
就憑你的姿色,你拿什麼同譚姨娘鬥?

  冬梅得意一笑,“我是鬥不過譚姨娘,但是能把你拉下來,我高興。

  春禾心中大恨,“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針對我?
你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冬梅嗤笑一聲,“我就是見不慣你一副恥高氣昂的模樣,我就是不樂意看到你得意。

  春禾心中不寒而栗,冬梅對她哪裡來得這麼大的惡意?

  她自問對冬梅不薄,冬梅為何見不慣她?

  春草跑了過來,“看看你們幹的好事。
太太生氣了,你們想想怎麼讓太太消氣吧。

  “太太說了什麼?
”春禾緊張地問道。

  春草悄聲說道:“太太說,你們都大了,留不得。
留下來都留成了仇。
太太喚了高三福,讓高三福替你們二人說親。
親事一說定,就要把你們嫁出去。

  冬梅聞言,臉色變得煞白,“太太為何連我也要打發?

  春草跺跺腳,“還不是因為你們二人都起了給老爺做姨娘的心,太太豈能容你們。
你們都知道,太太最恨有私心的人。
這回隻是将你們打發出去,沒有打闆子,沒有将你們打得半死,已經是太太開恩。
以後,你們好自為之吧。

  冬梅傻了。

  春禾咧嘴一笑,“你是我見過最蠢的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你活該。

  冬梅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都怪你,全都怪你。
你不到茶水間找我打架,我能被太太放棄嗎?
春禾,你恨你,恨你一輩子。

  春禾咯咯咯地發笑,“要恨就恨你自己。
若非你對我出手,我也不會找你打架。
我實話告訴你,去茶水間之前,我就料到了會有這個結果。
我說了,就算我倒黴,我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你就是那個墊背的。

  冬梅又悔又恨,沒想到春禾這麼惡毒,臨死也要拉上她。

  冬梅哭得不能自已。

  春禾腦子裡閃過許多念頭。

  她不能坐以待斃,她還有希望。

  太太放棄了她,但是她不能放棄自己。

  冬梅和春禾這一跪,就是三四個時辰,一直到半夜才起來。

  起來的時候,雙腿都不是自己的,針紮一樣的痛。

  幾個小丫鬟扶着兩人,将她們拖回了卧房。

  冬梅哭了一晚上,回到房裡,又趴在床上繼續哭。

  春禾沒閑着,讓人打來熱水熱敷膝蓋。

  謝氏果然讓高三福給春禾冬梅說親。

  高三福選了兩個小厮。

  一個在馬房當差,一個在門房當差。

  消息傳到兩個丫鬟的耳朵裡,冬梅似乎是認命了,春禾卻開始行動起來。

  或許是因為兩個丫鬟的親事說定,謝氏放松了對兩人的看守。

  春禾終于找到機會離開芙蓉院。

  有一瞬間,春禾腦子裡閃過念頭,要去找顧玖幫忙。

  不過轉眼她又否定了這個想法。

  顧玖看熱鬧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幫她。

  她和冬梅打架的事情,早已經傳遍了全府。
她和冬梅也都成了全府的笑話。

  别人都是怎麼議論她們,她完全想象得到。

  不過不要緊。

  不到最後,她不會認命。

  沒人發現春禾失蹤。

  春禾已經從芙蓉院的一等大丫鬟,變成了最不受待見的那個人。
沒人會在意春禾的行蹤,也沒人去房裡看一眼春禾在不在。

  等到第二天,送飯的小丫鬟才發現春禾不見了。

  消息禀報給謝氏。

  “不見了?

  謝氏心頭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急忙問道:“昨晚上老爺歇在哪裡?

  春草忙說道:“好像是歇在譚姨娘那裡。

  謝氏咬牙,“随我去見譚氏。

  春禾如果同譚氏聯手,她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敢背主,隻有死路一條。

  謝氏急匆匆出門,趕往譚姨娘所居的院落。

  然而,她看見了什麼?

  她看見老爺竟然從相思院出來,跟在後面的人,正是春禾。

  是呢,譚姨娘的院子同白姨娘住的相思院是隔壁。

  顧大人今日休沐,于是起晚了。

  沒想到一走出院門,就看見了謝氏。

  顧大人面色有些尴尬。

  走上前問道:“大早上,你怎麼來了?

  謝氏瞥了眼站在顧大人身後的春禾,神色平靜地說道:“見過老爺。
我院裡有個丫鬟走丢了,出來找找。
沒想到人竟然在老爺身邊。
老爺怎麼從相思院出來?

  話音一落,白姨娘從相思院走了出來。

  原先白胖的白姨娘,依舊膚色發白,然而整個人至少瘦了兩圈。

  謝氏愣住,這才幾個月,竟然就瘦下來了。

  謝氏也不想想,白姨娘每天要幹多少活,吃的又少,能不瘦嗎?

  不過白姨娘整個人顯得很蒼老,人也憔悴,膚質差了許多。

  畢竟好幾個月沒好好保養了。

  謝氏隻需一眼,就已經判斷出,老爺不可能讓白姨娘伺候。

  昨晚上,一定是春禾這個賤婢,借用了白姨娘的地方,伺候老爺。

  條件則是讓白姨娘擺脫繁重的勞作,重新回到衆人的視線。

  至于譚姨娘怎麼回事,謝氏一時間還沒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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