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6章 不是那種關系
甯惜把菜單遞給夜無憂,“你看看,有沒有忌口的。
”
夜無憂淡淡地吐出兩個字,“沒有。
”
她又把菜單拿回來,斟酌着點了幾個,以自己目前的經濟,能夠負擔得起的菜,“這樣可以嗎?
”
夜無憂看了一眼。
明明是很淡然的眼神,甯惜卻很羞愧,擡不起頭,是她把人約出來吃飯,還大言不慚說請客,到頭來,卻隻能請得起這些……
他肯定很看不上吧。
她這麼想着時,夜無憂收回目光,“挺好,但你不用刻意考慮我,點你自己喜歡的吧。
”
他看出來,甯惜是揣摩他口味,才點的那些了。
小心思被看破,甯惜面上頓時有點燒。
菜上得很快。
甯惜熟練地拿筷子,“這家飯店的筷子,都是要自己到前台去拿的。
來,都是已經消過毒了的。
”
聞言,夜無憂眉目舒展幾分,接過。
也許做醫生的,多多少少都會有點潔癖,他也不例外。
他深深看甯惜一眼,“難為你能考慮到這個。
”
甯惜坐下,沒有注意到他意味深長的眼神,“畢竟我也是醫生,也有職業病。
”
夜無憂嘴角淺淺勾起。
突然,他目光無意間一掃,猛的在一道纖細的身影上頓住,随後甯惜就看見,他們向來最讓人敬重的院長,臉上那淡然的表情變了。
從他的口中,輕輕吐出一個名字。
“溫旎?
”
被叫到名字的女人,下意識回頭。
甯惜擡頭望去,眼底頓時閃過一抹驚豔。
溫旎見到夜無憂,眸中多了幾分驚喜,牽着星月走過來,“你怎麼在這?
我還以為醫院很忙呢。
”
随後她目光落在甯惜身上,略微一頓後,多了點意味深長。
“原來……是帶小姑娘出來約會啊。
”
“不是。
”
甯惜擺手,紅着臉急忙解釋,“不是你想的這樣的。
是我約院長出來,但也不是那種原因,隻是他幫了我很多,我又沒什麼能回報的,隻能用這種方式答謝。
”
溫旎笑了一下,看向夜無憂。
雖然什麼都沒說。
但夜無憂莫名躲開了她的視線,這還是第一次,他避開跟溫旎的眼神交彙。
溫旎勾勾唇,眼底了然。
星月扯了扯她,在她低頭看去的時候,人小鬼大來了句,“我知道,這是不是就是電視上說的,追求?
”
溫旎頓時笑開,搓搓他的小臉,“哎呀,不要說的這麼直白嘛。
”
甯惜已經要坐立不安了,手放哪都不是,視線直愣愣的,都不敢往身側瞟,生怕看到夜無憂厭惡的眼神。
終于,夜無憂開口了,“我們不是那種關系,别亂說了。
”
淡淡的口吻,疏離又冷漠。
甯惜渾身血液凝固。
溫旎看了眼她,又看了看夜無憂抿直的唇線,道了句歉,就拉着孩子趕緊走了。
在她走後許久,甯惜才戀戀不舍地把目光收回。
她想說剛才那個人長得好漂亮啊。
但看到夜無憂黑沉的眸,她又說不出口。
剛才那個人跟他這麼熟稔,兩個人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吧……
或許不隻是朋友。
她還從來沒見過,夜無憂對誰露出那樣的眼神的,眼底波瀾雖淺,并不是沒有,需要仔細看才能看出。
而她在夜無憂身邊待了這麼些天,對他的一些微表情,早已經了如指掌。
“對不起,院長,我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
”
夜無憂擡眸,準備好的話在她的眼神下,再次堵在了嘴裡,換成了:“以後,不用一口一個院長的叫我。
”
“那我叫什麼,夜先生?
”
“叫名字。
”
夜無憂用刀叉,切開盤子裡的牛排,鴉黑的睫毛下眼珠散發着幽邃的光,淡然自若。
但就算是這樣,甯惜也十分滿足了,莞爾一笑,“那我以後在醫院裡喊院長,私下,就叫你夜無憂。
”
最後三個字出來時。
夜無憂動作微不可查地一頓,輕聲:“随意。
”
這頓飯甯惜吃得無比高興。
甚至感覺是這幾天以來,最高興的一次,那些算計跟難過,都好像在這一刻消弭了,拿着夜無憂下發的病曆,她躊躇滿志。
然而醫院卻漸漸有了一些,不大好聽的聲音。
一開始,隻是說夜無憂給甯惜走後門,不公平,她為此擔心過,但夜無憂說不用在意,她也就沒去在意。
可後來越演越烈。
甚至上班時間,都有護士竊竊私語。
“甯惜那樣的家庭,怎麼進的醫院。
咱們這又不是什麼下三流的小診所,這裡可是市中心最權威的醫院啊!
”
“我就說她是走後門的吧,跟院長走那麼近,說不定是靠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進來的。
”
“你是說……”
甯惜捏着病曆的手微微顫抖,“你們在說什麼!
”
衆人驚慌。
“是甯醫生啊,我們什麼也沒說呀,你聽錯了。
”
一個女護士拿着東西,就要走,“我想起來,301号病房的一個病人,還要打吊針,我得先過去了。
”
“别走!
”
甯惜拉住她,态度難得強硬,“你們怎樣說我都可以,我忍了。
但你們千不該,萬不該造院長的謠,院長平時的作風,大家都有目共睹,怎麼可以這樣潑髒水?
”
這些人的做法,讓她想到了那個可惡的孔醫生。
同樣是潑髒水。
手段惡劣,讓人難以想象。
明明夜無憂從來沒有做過什麼!
甯惜替夜無憂寒心,更有一股無名怒火,但她覺得是應該的。
夜無憂給了她機會,就連她做了那些事,他得知事情原委後,還是大方的體諒了她。
這麼好的人,怎麼可能是他們說的那樣,他不應該被人拿來肆意議論。
甯惜抓着女護士,“跟我去院長辦公室,跟他道歉。
”
女護士用看瘋子的目光,看着她,大聲叫道,“你瘋了,我才不去!
”
怎麼可能去。
她們隻是私底下聊兩句,明面上誰敢把這種事,當着夜無憂的面說。
是不想在醫院待了,還是嫌自己過得太舒服了?
甯惜的所為,在她們看來更是不可理喻。
“我們不過就說了兩句,我還沒說你呢,比起你偷拍院長,我們做的這些算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