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戰場回歸!
空腹血漿其中有一項是檢測鋅的數值。
陳教授臉色難看,此時卻再也說不出否定的話,因為他内心深處隐隐有種預感。
安念是對的!
安念沒有理會他的反應,抽出化驗單在上面開了個單子,遞給張民。
“張同志,你盡快去做檢查,讓檢驗科那邊加急處理。
結果出來之後,第一時間來找我。
”
張民讷讷點頭:“好。
”
呆毛小夥第一時間把他拽了起來:“班長,我跟你一起去!
”
他們倆走了,值班室裡就隻剩下三個人。
其實吳海沒什麼事,是可以随時離開的。
但是他看陳教授臉色一直不太好,挺擔心安念的安全,就硬是站在這裡沒有挪動。
過了一會兒,可能陳教授自己緩和過來了,哼了一聲,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安念這才看向吳海,笑着道:“吳同志,你還有什麼事嗎?
”
“沒事了。
”吳海笑了笑,“安醫生,你好好休息,我先離開了。
”
“嗯,慢走。
”
安念起身把他送了出去,自己也跟着去前面看了看新接診的病人。
她嘴上說得無情,實際上還是擔心外面的值班醫生沒有把病人治療好。
确定新病人沒什麼大礙,經過治療後,病情穩定了,安念這才松了口氣,轉頭又去病房内轉了一圈,算是夜班巡房。
醫院夜班并不簡單,特别是前線的醫療所,病人們都沒有家屬陪同,這就需要醫護人員格外細心。
有些人看着好像在安睡,實際上是休克了,這種情況經常發生。
所以,安念一個個病人看得非常仔細,等她轉完一圈回來值班室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
值班室門口站着兩個人。
安念加快步伐,邊推開值班室的大門,邊請他們進來。
“檢查結果出來了?
”
“出來了。
”
張民趕忙把檢查單遞過去。
檢查單上是手寫的字體,鋅的數值隻有2.1。
成年人的血鋅正常值範圍是11-18umol/L。
張民這個數值已經無限接近于極限值了。
安念暗自松了口氣,幸好現在發現了,要是再這樣發展下去,張民的病情會更嚴重。
“我給你開點葡萄糖酸鋅口服液,一天三次,吃完三天後,你再過來找我複查。
對了,這三天,你每天下午過來找我換藥。
”
“好的。
”張民激動得身體都在顫抖,“安醫生,謝謝您!
”
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是什麼?
死亡?
NO!
是未知!
是走向死亡的過程!
之前張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傷口久治不愈,眼看着自己逐漸走向死亡,保持情緒穩定已經耗費了他全部心力。
在幾乎絕望的情況下,安念給出了診斷,他怎麼可能不感激。
安念笑着搖頭:“客氣了,等你的傷勢好了再謝我吧。
”
“一定會好的!
”張民肯定地說。
“對!
一定會好的!
”呆毛小夥跟着笑。
安念被他們感染,也輕笑出聲。
時間一晃而過,三天後。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人。
除了張民和呆毛小夥之外,吳海也在,陳教授也假裝路過的帶着他的徒弟走了進來。
安念沒有多說什麼,仔細地洗完手,消完毒,輕手輕腳地解開張民傷口上綁着的繃帶,取下了紗布。
這一次,紗布竟然是幹燥的!
陳教授暗自吸了一口氣,背在身後的手死死交握,眼睛微微眯起,更仔細地觀察。
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臨床老醫師,他自然知道幹燥的傷口代表了什麼。
果然。
紗布下,那個擴散範圍足足八公分的傷口上,已經凝固了一層暗紅色的血痂!
張民滿臉喜色:“安醫生,我的傷口是不是徹底長好了?
從昨天開始,我就不再想吃土了。
”
他說得挺不好意思的。
一個大男人每天偷摸吃土,說出去都會被人笑話。
要不是安醫生觀察得仔細,他肯定不會把自己的病和吃土的症狀聯系起來。
“正常,微量元素是比較好補的。
”
安念輕聲回答,視線一直落在他傷口處,用鑷子夾着浸透了碘伏的棉團在傷口周圍按壓着。
傷口處的皮膚已經恢複了彈性,血運正常,按壓下無滲出。
差不多了。
扔掉棉團,安念這才擡頭沖張民笑着道。
“張同志,你的傷口已經在恢複中了。
這段時間你注意點,别撕開它。
消炎藥和補鋅劑都可以停了,讓傷口慢慢長好吧。
”
張民絲毫沒有質疑,用力點頭:“好的,安醫生,我都聽你的!
”
送走了他們,安念再次去洗手,邊洗邊轉頭看向一直沒有離開的陳教授師徒倆。
“陳教授,你有什麼事嗎?
”
陳教授躊躇了一下,嘴巴動了動,沒有說出什麼。
安念拿起邊上幹淨的毛巾擦手,眉尖微挑,也不再多問,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她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那個……”
“嗯?
”安念視線絲毫未移,手下刷刷刷地寫着病曆總結。
“安醫生……我能邀請你進入我的治療組嗎?
”
陳教授憋了好久,終于把這句話憋了出來。
安念有些詫異,擡頭看他。
這個軍隊醫療區有條件成立治療組的目前隻有陳教授一位,他的治療組名額可是非常珍貴的。
這裡就必須要解釋一下,治療組的意思了。
想要成立一個治療組必須有一位很有能力、很有“江湖地位”的學術帶頭人,比如眼前的陳教授。
其次是,需要有專項經費,一般是帶頭人去跟上面申請。
能達成這兩個條件的人少之又少。
原因很明顯:
1、多年的高考斷層,專業人才少得可憐,醫學的高等人才同樣缺失。
2、國家窮呀,人民群衆都還處在“吃不飽、餓不死”的階段,哪來多餘的錢去做研究?
!
一切“攀登高峰”的舉動,都是基于經濟基礎之上的。
所以,安念才會如此驚訝。
“安醫生,你很厲害,診斷能力高于我。
我的治療組内有很多疑難雜症的病案,我希望你能幫我一起整理。
這些資料整理好,是能發表文章的,不僅是國内期刊,現在我們還能沖擊一把國際期刊。
”
自從改革開放之後,去國際上發表文章不再禁止,反而能得到領導們的支持,這也算是一種展現“肌肉”的方式。
見安念面上沒有什麼變化,陳教授擔心她不願意,趕忙加砝碼。
“我的組在整個醫療團隊是優先級最高的,我看你很關注前線的消息。
”
是的,安念除了在醫院上班之外,每天還會去相關部門咨詢前線最新情況。
“前線的消息,我拿到的都是最新的。
有人受傷了,也會第一時間聯系我。
如果你能過來,這些信息你都能很快掌握。
”
不得不說,安念心動了。
迎着陳教授期盼的目光,她點了點頭:“好。
”
“好好好,我帶你去熟悉一下目前的工作!
小劉,你把所有重要資料都交給安醫生。
”
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年輕醫生聞言,趕忙回答:“好的,教授。
”
——
等朱月圓睡得昏天暗地,頂着雞窩頭起床的時候,見到了神清氣爽的安念。
“念念,你連上三個夜班,竟然一點都不累嗎?
”
安念盤腿坐在床上,左手捏着玉牌,右手拿着刻刀,頭也不擡地回答。
“累呀!
”
“累?
我一點沒看出來。
”
朱月圓打了個哈欠,從上鋪跳了下來。
她和安念約好了,誰下夜班誰就睡上鋪,不是上鋪更舒服,而是上鋪更不容易被打攪,能一覺睡到自然醒。
安念下巴擡了擡:“喏,給你打的飯,趁熱吃。
”
“哦。
”
朱月圓迅速洗漱完畢,打開泡在熱水中的鋁飯盒,大口地吃了起來。
“你這刻的什麼呢?
我看你刻了好幾天了。
”
安念停手,把手裡已經能看出雛形的吊墜擡起來給她看。
“胡蘿蔔,好看吧?
”
朱月圓:“……”
不是,你把一顆琥珀色的石頭說成是胡蘿蔔?
是不是有點色盲?
!
“這個顔色不太對吧?
”
安念吹了吹吊墜上面的碎屑,歎氣:“沒辦法,這已經是最接近的顔色了。
下次要是能弄到紅色的翡翠,我再重新弄一個。
”
朱月圓咬着嘴裡的紅燒肉,湊近了看。
看了一眼。
看了兩眼。
最後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你确定是胡蘿蔔?
我看着不像啊。
”
安念很自信:“肯定是胡蘿蔔啊!
跟我的兔子是一對!
”
她拉出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小兔子吊墜。
“你這個小兔子倒是挺可愛的。
”
“可愛吧?
胡蘿蔔和它一樣可愛。
”
“呵呵呵。
”朱月圓沒好意思打擊她,低頭大口吃飯。
安念自顧自地說道:“現在還看不太出來啦,等我把蘿蔔纓刻出來,就像了。
”
朱月圓:“……”
存疑!
“對了,月圓,接下來我不能跟你換班了,我被調去陳教授他們組了。
”
安念重新開始雕刻。
朱月圓卻愣住了:“你什麼時候跟陳教授關系這麼好了?
!
”
不是啊,她也就是睡了兩天而已,怎麼這個世界變化如此之快?
!
她明明記得安念之前和陳教授還鬧過矛盾來着?
!
“就這幾天。
”
安念笑着回答。
“快快快!
給我詳細說說!
”
八卦之心雄起,朱月圓端着飯碗直接擠到了安念身邊。
沒辦法,安念隻能邊雕刻,邊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和她說了說。
“啧啧啧,念念,你可真厲害!
太給我長臉了!
”
聽完前因後果,朱月圓朝她豎起了大拇指。
“苟富貴勿相忘啊!
”
安念被她逗笑:“我保證!
有一百塊,給你一塊!
”
“喂!
過分了!
”
兩人邊說笑着,邊幹自己的事情,和諧又平靜。
——
自從轉入了陳教授的治療組,安念接觸到了更機密的消息。
她知道前線戰事激烈,受傷的人卻越來越少。
這是好事,代表着于路遠他們小隊的任務完成得很優秀。
半個月後,安念接診的最新一批受傷戰士是從河内送出來的。
“河内啊。
”
安念捧着熱茶,小小地喝了一口,嘴角的笑容越來越燦爛。
“快結束了。
”
河内,越國的首都。
這天,她正在給病人換藥,外面突然傳來喧嚣聲,有很多人進入了營地。
聽他們整齊劃一的步伐,聽營地内傳來的歡聲笑語,安念臉上露出甜美的笑容。
把躺在床上,讓她換藥的受傷戰士看得臉紅心跳,眼睛都不敢和她直視了。
安念加快了換藥的動作,她想趕緊完成工作,好抽出時間去外面看看,她家元元是不是回來了。
“安醫生……”
“嗯?
”安念趕忙拉回自己飄遠的思緒,溫和地看向說話的戰士。
戰士臉頰紅紅的:“安醫生,你有對象嗎?
”
安念笑了起來,點頭:“我不僅有對象,還結婚兩年了。
”
“啊!
”戰士臉上的羞澀凝固了,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你看上去年紀很小。
”
“嗯,我結婚的早。
”
安念很樂意和人說自己已婚,基本上除了這個剛送過來的新戰士不知道之外,其他人都知道她和于路遠是一對。
狗糧管飽!
“而且,我愛人也是軍人呢。
”
戰士有點不甘心:“是誰?
”
“是我。
”一道低沉磁性的聲音從病房門口傳來。
整個病房的人齊齊轉頭看!
門口站着一位身形挺拔的男人,他面對着衆人,緩步而來。
一身制式迷彩軍裝,寬腰帶勒出他勁瘦結實的腰身,走路時修長筆直的雙腿仿佛自帶力量感。
再往上看,入眼的是一張俊美無俦的臉,精緻的五官中帶着軍人的剛毅,眉眼犀利,絕對不是奶油小生能比的。
随着他走近,那股剛從戰場上厮殺下來的淩冽氣勢撲面而來,病房内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你回來了?
”
安念已經處理好了戰士的傷口,給他蓋好被子,端起換藥盤。
“嗯。
”
于路遠低頭看她,眉眼間的犀利瞬間消散,隻餘下滿滿的溫柔和思念。
“我幫你。
”
在場這麼多人,他抑制住了自己想擁抱安念的欲望,隻克制地接手了她手中端着的換藥盤。
兩人指尖在換藥盤下輕輕碰觸。
于路遠沒忍住輕輕摸了摸,這才不着痕迹地離開。
“你忙完了嗎?
我們出去走走?
”
“好。
”
安念跟上他的腳步。
病房内,安靜如雞。
等他們倆徹底消失,才突然冒出驚訝的粗口。
“卧槽卧槽卧槽,剛才那個是819的于中校吧?
!
”
“氣勢太強了!
”
“真吓人啊!
難怪被稱為最可怕的殺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