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狹路相逢
安念在營地裡忐忑地等待了一天,傍晚時分,于路遠終于帶着人回來了。
他們身上髒兮兮的,好些人都受了傷,但是表情中帶着隐隐的興奮。
安念迎了上去。
于路遠朝她翹起唇角,微微點頭。
安念松了口氣,看向衆人:“我們已經提前準備好熱水了,大家先洗洗,受了傷的洗完了就出來接受治療。
”
大家應該都隻是輕傷,否則于路遠等人不會如此淡定。
衆人聽話地點頭,各自洗澡去了。
大男人洗澡也不需要窩在帳篷内,而是集中在營地後方沖澡。
等他們陸續出來後,安念四人已經在事先準備好的幹淨地方等待。
外傷由西醫治療和縫針,身上的青腫淤血等則由安念和付博兩位中醫診療。
忙碌了好幾個小時,這才把所有人的傷勢都處理完畢。
晚上,躺在睡袋裡,安念看見了華國軍人費盡心思拿到的徽章。
“挺好看的。
”
安念手中的徽章隻比硬币大一些,正反兩面,正面是代表和平的橄榄枝,反面則是UnitedNations(聯合國)的全名。
“怎麼保存?
”
安念把徽章遞回去,有些好奇地問。
“我和的項鍊挂在一起怎麼樣?
”
顯然這個問題于路遠之前已經思考過了,他從口袋裡拿出兩根韌勁兒十足的藤條。
“用這個把徽章套起來,再挂到脖子上。
”
說着,于路遠的手指靈活地動作着,隻花費了不到兩分鐘就編出了一個小小的球籠。
球籠朝安念打開,她将手中的徽章放進去。
于路遠捏着球籠兩邊的藤條,微微用力,固定住徽章。
“這樣就行了。
”
“嗯。
”
安念伸手摸了摸,心裡再次湧起弄一個儲物工具的念頭。
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于路遠捏着她的手,側頭看向她,眼中帶笑。
“今天這枚徽章我們拿得比較容易,奔襲二十公裡趕到時,隻遇到一個國家的隊伍……”
他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和安念講述了一遍。
安念聽他說的平靜,心情卻并不平靜,這種生死競賽,每一次遇見對手都是生死較量。
“元元,你脖子上的吊墜一定不能弄丢。
遇到危及生死的厲害對手時,可以捏住它,運轉我教你的内功心法。
”
于路遠知道自家媳婦有很多神秘手段,沒有去追根究底,隻是低頭拿起吊墜放在唇邊貼了貼,笑了起來。
“念念,你放心,我記住的。
”
——
華國隊已經拿到了一枚徽章,隻要後面不被搶走,就能确保進入前五。
但是,于路遠并不會把自己的成功寄托于對手的仁慈上。
随着時間的流逝,徽章肯定都會有主人,更加嚴酷的争奪賽會陸續上演。
于路遠不想坐以待斃,打算用最快的時間趕往終點。
第二天一大早,華國的隊伍就啟程了。
安念他們這段時間準備了很多草藥,都必須帶走,行李又無形中增加了很多。
軍人們除了要背自己的東西之外,每個人手裡幾乎都拿着額外的東西。
他們的槍隻能反手背着。
為了确保衆人的安全,于路遠走在最前方。
安念得到了玉石的補充,也不再吝啬自己的靈力外放,一路上幾乎都把靈力輻射出去。
走了一天,在安念的暗自保護下,他們一行人很平安地走過了三十公裡。
就算有玉石的能量補充,但是不斷地吸收、再釋放,依舊消耗了安念大量精神。
終于停下紮營時,她臉色蒼白得厲害。
晚上睡覺的時候。
于路遠有些擔心,摸了摸她的臉。
“念念,你還好嗎?
”
“有點累。
”
安念挪動着從自己的睡袋裡出來,可憐巴巴地看向他。
“我可以和你睡一個被窩嗎?
”
于路遠失笑,自然地掀開自己的睡袋。
“過來吧。
”
安念如同泥鳅一般,鑽進他懷裡,把臉埋進他的頸窩。
如同她第一次恢複意識時一般,安念感覺到了熟悉的酥麻感。
于路遠的水系靈根和她互補,能幫她穩定狀态。
安念閉上眼睛,乖巧地趴在他胸口。
于路遠抱着她,一隻手輕輕地拍撫她的背部,一下下、帶着穩定人心的溫柔。
安念擡起頭,親在于路遠雙唇上。
于路遠愣了愣,下一秒就感覺到熟悉的靈力從兩人唇間進入自己身體,迅速運轉起來。
一個小周天之後,于路遠身上的疲憊消散了。
于路遠忍不住動了動雙唇,輕柔地吻着她,在她不自覺地分開雙唇時,強勢地占有領地。
小小的帳篷内,因為兩人之間的互動而溫度飙升。
本來挺涼的夜間也好似帶上了溫暖。
安念的靈力在于路遠身體中運轉了一圈,再次回到自己身體時,已經帶上了水系靈根的潤澤。
本來隐隐作痛的丹田好似得到了滋養,緩慢塌陷的漩渦再次恢複固有的緩慢規律。
兩人吻了很久,這樣的修煉也進行了很久。
安念戀戀不舍地推開身上的男人,雙眼帶着淡淡的水光。
于路遠心跳猛地加快,雙眼根本離不開她。
安念臉頰绯紅:“我好了……”
于路遠深吸口氣,松開自己的手,讓她回到她自己的睡袋中。
兩人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親熱過了,隻是一個簡單的吻就勾起了于路遠心底深處的欲望。
他聲音沙啞:“早點睡覺。
”
這裡确實不方便,欲望這種東西如果一直忍着也就罷了,如果在今天晚上釋放出來,于路遠怕自己會不知節制。
想了想,于路遠說道:“念念,你明天不要再像今天一樣了。
”
他雖然沒有外放靈力的能力,但是和安念相處得久了,内功心法也修煉到一定境界。
在安念釋放出自己靈力的時候,于路遠隐隐是有些感覺的。
甚至,于路遠知道今天一路上能如此和平,都靠安念。
他很心疼。
“念念,我們是軍人,這是我們的任務。
你不要什麼都攬到自己身上,你沒有保護我們的義務。
相反,你作為被牽扯進來的醫護人員,應該得到我們的保護。
”
安念躺在睡袋裡,側着身體看向他。
于路遠認真地看向她的雙眼:“念念,你答應我……”
安念咬了咬下唇,微微點頭:“好,我答應你。
”
“睡吧。
”
感覺到他的大掌覆蓋在自己的眼睛上,安念順着他的意思閉上了眼睛,沉入夢鄉。
第二天,安念的臉色比昨天晚上好了不少。
朱月圓暗自松了口氣:“念念,我真怕你是生病了。
在這雨林裡生了病,就太受罪了。
”
他們的身體情況可沒有軍人們那般強健,要是生了病很可能扛不過去,直接無了。
而且,他們現在就已經是軍人們的拖累了,再生場大病,那更是累贅。
朱月圓并不是不擔心安念的身體健康,她隻是很理智地把國家放在首位。
安念沖她笑了笑:“我沒事,昨天可能是太累了。
”
“嗯……你背包裡的東西拿出來一些放我這裡吧。
”
朱月圓想了想,覺得自己能做的也就這些了。
“你的包裡到底放了什麼呀?
拎起來也太重了。
”
安念沉默了一瞬。
放了很多玉器,是挺重的,簡直就是負重前行。
但是,這些玉器是她和于路遠撈出來的,屬于非法所得,說不清來源,還真的不能讓朱月圓等人看見。
“不用了,我自己背着就行。
你身上的包已經夠重的了。
”
“好吧。
”朱月圓有點遺憾。
再次上路時,安念再沒有大釋使用靈力,隻安靜地往前走。
十三個人的隊伍沿着雨林狹窄的道路往前走,漸漸地就拉開距離,形成了一條長長的隊伍。
于路遠走在第一位,手裡握着槍,警戒着。
突然,他停下了腳步,擡起右手。
“先别……”
他話音還未落,巨大的爆炸聲就從左側傳來。
“啊!
”
沖擊力把整個隊伍攔腰截斷,走在中間的兩個軍人瞬間被炸飛了出去。
“警戒!
”
于路遠大喝出聲。
“砰砰砰!
”
密集的槍聲響起。
每一槍都朝着隊伍中人的重點部位,對方不想留活口!
安念臉色微微一變,伸手拽過呆愣住了的朱月圓,往邊上翻滾,藏進了草叢内。
朱月圓這才反應過來一般,嘴唇發白,不斷地往後面縮。
對方的子彈太密集了,壓得于路遠這邊半天無法反擊。
安念呼吸急促,顧不上那麼多,靈力不要錢地往外散去。
她之前聽于路遠說過,他們的子彈都是定額的,每人六顆,打完就沒了。
基本上每個國家的隊伍都在為最後的争奪賽做準備,子彈用得非常珍惜,狹路相逢都是近戰肉搏。
這到底是哪支隊伍?
竟然在半路上就把所有子彈都打完了。
靈力感知下,敵人的存在幾乎無法遁形。
一二三四五……
安念越數越心驚,竟然足足有二十五個人!
不止一個國家!
安念心裡咯噔一下,這下糟了!
最前方的于路遠躲過了對方第一波攻擊,找準機會開始還擊。
“砰砰砰!
”
短暫的槍響後,于路遠已經摸到了敵人所在的位置,如同獵豹一般竄了過去,手中的匕首朝着對方的脖子割下。
“噗嗤!
”
輕微的聲響後,一名胸前挂着雄鷹标志的高大男人抽搐着死去。
于路遠如同一柄尖刀,殺入敵人後方,迅速收割他們的生命。
——
“念念,我們怎麼辦?
”
前面的打鬥很激烈,朱月圓緊張地抓住安念的手臂。
“安醫生、朱醫生,你們跟我走!
”
恰在此時,周雲福趕了過來。
安念看了一眼,張運和付博也已經在軍人們的保護下往右邊撤退了。
“我不走,周同志,你把朱醫生帶走吧。
”
朱月圓驚駭地抓住安念的手臂:“念念!
你想做什麼?
”
“我留下殿後!
”
“你說什麼傻話呢?
!
對方人太多了!
我們必須趕緊分批逃!
”
朱月圓已經看見了敵方,那烏泱泱的人起碼二十個往上。
“快走吧!
”
安念不想多說什麼,推了她一把後,就起身朝着前面跑。
朱月圓急促地呼吸着:“念念……”
周雲福皺眉拉住她:“朱醫生,我們趕緊走!
”
他們分批跑才能吸引走對方部分人力,對方的人數是他們兩倍以上,隊長他們支撐的非常艱難。
朱月圓被拉着往後退,踉踉跄跄的。
但是,現在情況緊急,沒有太多時間讓她思考,朱月圓咬緊牙關,跟着跑了起來。
對方可能想要全殲他們所有人,周雲福和朱月圓這邊果然有人追了上來。
周雲福槍法極好,每次都能在對方換位置的時候開槍。
——
發現隊員們都接收到了自己的命令,各自散開,整支隊伍打散了。
于路遠暗自松了口氣,開始放開手腳。
他是整個華國軍人隊伍中的最強的戰力,面對敵人時,完全不需要收手,基本上一個罩面,對方就會死在他手裡。
于路遠進入敵方後如入無人之境。
漸漸的,這邊臨時組織起來的隊伍就人心不穩了。
作為領頭人的奧斯古隔着望遠鏡捕捉着于路遠的身影,在看見他再次閃現殺人後,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奧斯古,你之前說過我們合作就能把華國隊伍一網打盡!
現在我們已經死了七個人了!
華國的那個YU還活着!
再讓他殺下去!
我沒辦法跟上面交代了!
”
說話的男人臉色鐵青,怒火中燒地瞪向奧斯古。
“你急什麼?
尼克,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沖動。
”
奧斯古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反手拔出了腰後的匕首,指腹劃過匕首鋒利的刀鋒,眼中興緻勃勃。
尼克雙拳緊握,眼中有隐隐的紅血絲閃現。
“你答應過我的!
”
如果安念在這裡,一定能發現,這個尼克赫然就是之前帶着葉佩佩訪問過華國的那位M國人。
但是,他當時的身份是友好人士,實際上卻是M國軍方的人,現在還能出現在國際賽場。
顯然,當時尼克去華國另有目的。
“放心吧,我說到做到。
我有準确的消息來源,華國軍人手裡絕對有一枚聯合國徽章。
等拿到手了,我就把它給你。
”
奧斯古說得漫不經心,眼中其實有淡淡的輕蔑。
這位M國的軍隊長官,實際上隻是個草包,家裡有權勢,體能卻不怎麼樣,過來也隻是混個資曆,奧斯古向來看不上這樣的人。
當年,他們倆還在同一個軍校呆過兩年,關系不怎麼樣,校友的身份卻依舊足夠湊成此次合作。
“奧斯古。
”
奧斯古轉頭看向身後。
他身後走來一個人,那人長相偏陰柔,伸手遞過來一個五六公分長,手指粗細的玻璃瓶。
玻璃瓶内盛裝着暗紅色的液體。
長相陰柔的男人說道:“以防萬一。
”
奧斯古頓了頓,伸手接過,放進自己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