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來信
許是這次他的聲音大了些,終于傳入了封行止的耳中。
封行止在原地怔愣了許久,像是過了許多個年月,封行止回過了神。
再次坐回床榻上,低低地笑出了聲。
是啊!她死了。
承認這個事實,就如同把身體裡所有的勁兒都的抽走了一般。
“殿下,你病着的這些日子,那位是越發的器重三皇子了,這麼多年的謀劃,難到你要功虧一篑嗎?”執劍沉聲道。
殿下,不想要那個位子了嗎?
可到了如今,就算殿下要放棄,那些老家夥也是絕不允許的。
說起這事,封行止的眼中閃過一抹亮光。
是了,自己這麼多年的野心,當真要這般放棄麼?
“給我請禦醫,要請太醫院的呂三七太醫。”封行止咬牙道。
他不能就這般放棄,母後不會允許,還有那些支持了他數年的老家夥,他們也不會允許。
封行止知道這幾日已經有許多個太醫來過了府上,對他的情況,也是束手地策。
這時,他倒是突然想起了,那位被她誇贊過的呂太醫。
能被她看入眼中的人,想來醫術是不會差的。
而這時的呂三七,從宮門走出來不久後,剛來到京城的街道上,便被一群遊童攔住,圍着他轉了幾圈後,又散開。
起初,也隻是覺得這些遊童,與與玩樂,逗他歡心。
過了一會,突然在袖中摸到了一些不屬于袖中的東西,拿出來一看,發現是一封信。
信封上的字,他一眼就看出了這信是誰送來的。
四下環顧了幾遍,街上隻有行人來去匆匆,那個自己想尋的人,是半點沒有蹤影。
心裡失落了一瞬,随後便是低頭笑了下,是了,已經死了的人,怎麼會複活呢?
隻是心裡愀緊的是,明明她遇到了那樣的事情,就算到了臨死,都未曾用過呂家的勢力。
是不想把呂家拖入其中?還是覺得呂家指望不上?
看了手中的信一會後,他沒有選擇當場拆開,而是再無到街上閑逛的心情,複而回了宮裡。
他一直都是住宮裡太醫院的後院處,單獨給他隔開了一個小院子。
回到了自己常住處後,才選擇打開了那封信。
從墨迹看,應該是近些日子才寫下的信。
想來應該是她知道自己要出事時,寫下,到了今日才送到了他的手中。
呂三七心上一突,這封信,不會是什麼求助信吧?
那些遊童因為貪玩,晚了幾日。
若真的是這般,那他。。。
呂三七指尖有些顫抖,打開了這封信,裡面隻有幾張薄薄的紙,上面我寫的是幾劑不同作用的方子。
并未留下隻言片語,也不知道這方子是用在何處。
呂三七疑惑了一瞬,又研究了幾遍這幾張方子。
隻看出,一張是用于風邪入體,一張用于解毒?
還有一張便是養身子的良方。
唯一特殊的是那張解毒的方子,可以看出中毒的人,所中的毒是一種很特别的毒,所以有幾味藥不僅少見,而且都是有毒之物。
一個不小心,别說解毒,就是小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呂三七研究了一會後,連連叫精妙。
待他想繼續繼續方子上的精妙時,卻被其他太醫進來告知,太子殿下有請。
太子殿下指名要請他到府上去看診。
呂三七隻得壓下心裡的興奮,把方子收起,到太子府看診。
呂三七沒有把這次的看診放在心上,隻當一次尋常的看診。
直到,他摸到了封行止的脈像。
一摸到這個脈像,他腦中第一時間浮現的就是那三張方子。
完全對症。
他知道,這絕不會是巧合。
呂三七想到那封信裡,除了那三張方子外,并未留下隻言片語的匆忙。
鐘女醫,莫非是早已經預料到今日不成?
他也終于知道,那封信為何是交到自己的手中。
朝中與鐘晚意交好的太醫不少,關系更親密的還有康太醫。
可鐘晚意偏偏讓人把這封信給了他,這是對他醫術上的認可。
因為鐘女醫知道,隻要他看過那信裡的方子,到時再給殿下把脈,一把脈便知道那方子是有何作用。
而其他太醫,在用藥上各有各的見解。
可畢竟家傳不如呂家,就算知道殿下身上的病症,一時間也無法與那三張突然送到手上的方子聯想起來。到最後或許能想起來,可也已經走了許多彎路,一通折騰下,封行止身上的病症許早已經改變。
呂三七再次感歎,鐘女醫不僅醫術高明,而且料事如神。
“殿下的情況我已經知道,說實話非常巧合,前幾日,有封信送到了我手中。”呂三七下意識地模糊了收到信的時間。
話說出口後,他也不知道為何,但是有種強烈的直覺,讓他這般做。
“信中隻有幾張開好的方子,那方子正巧對症殿下身上的症狀。”呂三七淡定地道。
封行止眯了眯眼,“那信在何處?”
“在我的居處。”呂三七也不打算瞞他。
“你猜得沒有錯,那信上的字迹就是鐘女醫的,她許是猜到了自己逃不過這一劫,所以匆忙留下了方子,卻未留下其他隻言片語。”呂三七眸底都是冷霜。
自從鐘女醫救了他姐姐,便不隻是他們呂家的救命恩人,更是他呂三七的好友。
還有一手好醫術,本不該被這争權奪利拖累,若不是被困于這宮廷中,她本可以造福許多人。
呂三七看了眼封行止越發白的臉色,心裡閃過快意。
他半點都不為他感到可惜與難受,也不認為,他在這件事情裡足夠的無辜。
“你可知道,鐘晚意遇刺殺的那一日,宮裡,空了一半?”呂三七輕聲道。
他想到那日,空到讓人心慌的皇宮,還有被強行困在宮裡,無力的他們。
“皇上手中的暗龍衛分為兩支,分别是暗夜和虎嘯。”呂三七站于他榻前,眼角有些泛紅。
“那日,宮裡的虎嘯全部出動,而暗夜卻是把宮裡的人,全部強行拘于宮裡,敢出宮裡,殺。”呂三七嘴角諷刺地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