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放權
“我能幫你,但是此間事了後,你得幫我辦一件事情。”她來到鐘晚意身前,細細端倪着她的臉。
真的很像,眉眼,神态,與她記憶中那人如出一轍。
“好,我答應你。”鐘晚意捏緊手中漸摸不到的骨頭。
那透骨針,隻怕上面還附了軟骨之藥。
若是再不逼毒,父親他不隻是手,隻怕是全身的骨頭都要被軟化。
那下手之人,可真是好狠毒的心思。
“襄一,你……”看到兩人條件達成,阿曼很是氣結。
“阿曼。”鐘晚意把她喚住,“爹的傷更要緊。”
“是。”阿曼隻得退到一側。
鐘晚意快速地下針,封住安國公半邊身子的脈。
确定沒有穴位落下後,鐘晚意這才讓出身位。
“麻煩了,那些透骨針,在父親的右手腕處。”
“嗯。”
那位連頭發絲都如雪一樣,被稱為雪妖的女子,路過她身邊時,似乎都帶着冰雪的涼意。
輕應了一聲,上前捉起安國公的左手,手腕内側向地面,另一手運起内勁,輕輕的一掌落在安國公的手腕上。
三四根細如發絲的細針破空而出,沒入地下。
不知是否是錯覺,鐘晚意似乎覺得地面晃動了一下。
“好了。”襄一把安國公的手放下,走到鐘晚意面前時,停頓了一下。
“待此間事了之後,我自會來尋你。你不用慌,我隻是想讓你去一個地方。”
鐘晚意眨了眨眼,隻是去一個地方?
想來那地方應該是比較特殊,但這是自己同意的交易,“好。”
擡眼時,發現眼前哪裡還有那如雪般的女子。
搖了搖頭,這可真是如雪一般的女子,來與去都悄無聲息。
上前給安國公細細把過脈,摸過手腕上的骨,确定那透骨針确實已經全部取出,這才取出這些日子新制出的金創藥,仔細地給傷口敷上。
“小姐,那幾位太醫,可要喚醒。”阿曼看了眼那幾位,襄一進來時,随手打暈的太醫,小聲問道。
鐘晚意這才想起,先前這營中,還有幾位太醫。
“軍醫,救人。”
“韋蔔那個老東西,居然用蛇陣打頭陣。”
“快尋鐘大夫。”
外面的吵架,讓鐘晚意心神一禀,意識到,如今正是用人之制。
對阿曼道:“讓幾位太醫快些醒過來,外面的情況隻怕是不太好,我先去幫忙。”
說完把藥箱合起,便直接往外面而去。
“鐘大夫,求你救救這些兄弟。”一位渾身是血的小将,看到她,像是看到了再生父母,連忙上前懇求道。
“啊…不能放棄…定要把那南诏賊子打退……”
地上已經有上百人,渾身是血地被拖回此處,身上的傷鮮血淋漓,正等待着人處理。
即使如此,依舊不忘要把那打算侵入領土的敵人打退。
心生觸動。
“我先為他們處理身上的傷。”鐘晚意果斷地道。
“鐘大夫,這是那些咬了兄弟們的蛇,都在這裡。”那小将連忙把手上提着的布袋中的蛇屍倒出來。
黑的,花的,綠的,需要被殺了,但有些軀幹還在本能的挪動。
隻是看了一眼,鐘晚意便移開了視線,強裝鎮定地道:“好,我知道了。”
突然想到之前給蒙将軍清完蛇毒之後,自己在庫房中弄了些小東西。
“你随我到庫房中,取些東西,對方如果是用蛇陣打頭陣,這東西對你們應該會有些幫助。”
雖然戶部的人,送來的藥材很不靠譜。
但是歪打正着的,用大量的雄黃充了藥材的數目。
雄黃這東西,用處并不多,但是卻是最克蛇之物。
南诏喜養蛇蟲,倒是極為适合這個地方用。
當時她整理時,發現庫房中,有不少雄黃,便在裡面又加了幾味蟲蛇不喜的藥磨成藥粉和在了一塊。
快速到倉庫中,尋到那些雄黃,交給那小将後,鐘晚意這才回到前邊,給那些被擡回來,身受重傷的人診治。
就算她診治上藥的速度不慢,可前方的戰況太過激烈,擡回人的速度,遠比她救人的速度要快。
鐘晚意不停地要心裡讓自己快些,就怕自己速度慢了,便有人因為沒等到她的診治而死。
還好,另外幾位太醫隻是被雪女打暈的,很快便讓阿曼喚醒,出來給她分擔了這份壓力。
可…随着被擡回來的人越發的多,鐘晚意還是有些慌了。
對方來勢洶洶,這邊關能守下來嗎?
那毒,哥哥為何不用?
“太子殿下領五萬趙家軍前來支援。”熟悉的聲音,讓鐘晚意從救人中擡起頭。
領在最前方那人,一身黑甲戰袍,添了幾分冷硬。
立于牆上的蘇祁銘,自然也看到了封行止和他身後的五萬精騎兵,還有那高高舉起軍旗上大大的趙字。
眯了眯眼,他自然明白封行止挑這個時間來,目的為何。
摸了摸腰封處,那是小妹給的最後底牌。
并非是不想用,而是如今還不是時候。
這些日子與韋蔔數次交手,他非常清楚,對方就是狡兔三窟的狡詐之人。
雖然蛇陣已經被小妹的雄黃破去,已經潰不成軍。
對方也派來了行兵車卒來攻城。
可還不夠,據他所知,韋蔔手中有一支約一萬人的精騎箭手,尚未露頭。
他帶來的人,死傷明顯比對方更多。
繼續跟韋蔔硬磨下去,未必讨好。
思索了幾瞬,蘇祁銘突然笑了,封行止你想要這鎮守邊關的功勞,他讓了就是。
就是希望你帶來的趙家軍,能給力一些,至少也該讓那支精騎箭手露個面。
蘇祁銘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心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弱一些,體力不支,“咳……”
“太子殿下來得正好,末将已經盡力,無奈南诏此次來犯,對我們的兵陣太過了解,雖然勉強守下先前的攻勢,卻傷亡過重……”
“幸虧殿下支援及時,此次便交給殿下,末将定全聽殿下命令行事。”
蘇祁銘從城牆最高處,摘下手中的虎符,虛弱地表着自己的衷心。
“世子。”身旁的蒙将軍父子吃驚地看着他輕易地放出指揮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