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倒也可以幫她一把
大大方方地給坐在中堂上最高處的人,行了個南诏最高等的禮,給足了尊重。
“婉君見過皇後娘娘。”
皇後的臉色有一瞬間的難看,這個南婉君果然如母親所說的那般,是個硬骨頭。
她今日把人請來,就是要磨一磨這把硬骨頭……
皇後面上笑意不減,莊重地坐在上座,“起來吧!來人,賜座。”
“謝皇後娘娘。”
南婉君依舊不卑不亢,淡然地在賜下的椅子上落坐。
雖然跟在場的其他夫人所坐的椅子相比,她被賜座的椅子,不過是簡陋的木椅。
可她依舊如坐金玉椅一樣,姿态莊雅,一舉一動都帶着矜貴。
皇後眸光微閃,做事這般滴水不漏,若是這南婉君,最後當真成了止兒的太子妃……
那太子府的一草一木,隻怕自己都插不進手了。
睨了眼一側的鐘梨棠,還是這樣的女子,才更符合她對太子妃的要求。
家世不出衆,又無才無德,有野心卻又沒有謀劃的手段和能力。
對止兒還有恩情。
皇皇雙手交替放于膝上,指尖輕點了幾下,看在這些時日鐘梨棠識趣的份上,她倒是希望這人能争氣一些。
必要的時候,她倒也可以幫她一把。
“我聽說前幾日承恩公夫人做宴,請了公主,與一些青年俊才,公主為何不出席?”皇後緩緩開口問道。
南婉君一身華衣落座在下方,聞言,沒什麼血色的臉上,露出個淺淺的笑意,“許是南诏的氣候與東陵的相差甚大,到了東陵後,身子便不大爽利,便讓下人把送來的帖子都拒了。對于有哪些帖子,倒是沒有細看,沒想到這裡面還有承恩公夫人的帖子。”
“是婉君的不是,不如稍後給夫人送上一些咱們南诏特有的小玩意兒算作賠罪,希望夫人莫怪。”
南婉君的嗓音清脆婉轉,語挫停頓的讓人聽了非常舒服,有種娓娓道來之感。
也讓人難以生起責怪之心。
可這對承恩公夫人明顯沒有用,隻因南婉君的存在,便觸及了承恩公府的利益。
太子尚未立妃,更是潔身自好多年。
可以說這滿京城的人,都盯着太子府女主人的位置。
自然也包括他們承恩公府,就算他們府中沒有芳齡合适的女子,但是遠房表親總是不少的。
細細地挑一挑,總是能挑出那麼幾個才貌雙全的,送入太子府中,就算是妃位沾不到邊,當個侍妾,也算是條路子。
皇後給自家母親使了個眼色,南婉君行事太過謹慎,并且今日一看就是有備而來。
今日母親無論是抱着什麼目的,讓她組了這個局。
在南婉君遞來台階時,就該順着台階下,放棄今日的計劃了。
可她的眼色,母親似乎半點都接收不到一般。
或者說,接收到了,但是對方選擇視而不見。
“既是如此,我三日後,還會再組一次局,不知公主可能走個過場,也讓京中的貴女見見世面,見識一下南诏的禮議。”承恩公夫人無視女人制止的目光,依舊笑得慈愛,隻是說出的話卻是強勢得很。
她今日可是帶着承恩公的命令來的,這位南诏公主,定要到承恩公府上走上一遭的。
皇後眼中一瞬間都是冷色,雙手在膝上握成了拳,沉沉地看了眼承恩公夫人。
承恩公夫人身子一僵,下意識地避開了皇後的目光。
茹兒也是杜家女,如今貴為皇後,自該是為杜家謀劃的。
老爺說的對,若是讓這位南诏公主成了太子妃,府裡再想把人送進太子府,是絕無可能了。
承恩公府看起來風光,可那是因為皇後娘娘和太子在,滿府上下的男丁,連個舉人的功名,都沒有。
隻有幾個才學不上不下的秀才,每年花掉家中數不清的白銀,卻連個功名都考不到。
皇家薄情,這些年,封行止對他們杜家,可是沒有絲毫的照顧。
分明,杜家還是他的母族。
若是封行止最後登上了那個位置,一個對他沒有任何幫助的家族,隻有被放棄這一條路。
杜家謀劃了多年,才有了如今,絕不能毀在這裡。
既然男丁不給力,沒關系,他們還有女丁。
太子即将選妃的苗頭才放出來一點,便早已經有人内裡已經熱火朝天地準備起來。
更是有人,一直都做着準備,就等今日。
可恨,他們杜家的嫡氏中,并無适婚的女子,隻得從堂親和族中挑選品行出衆的女子。
既然這位最可能的太子妃人選不好控制,那便換一位就是了,隻要這南婉君走進承恩公府一步……
承恩公夫人的眼中閃過些不明的神色。
南婉君垂了垂眼簾,她坐在堂下,被人為怪,這些大家夫人看到了,卻視若無睹,各自談笑歡聲。
勾了勾唇,南婉君的眼底都是興奮,真的是跟南诏很不一樣。
這裡的人,都自認為很聰明。也都。。想算計着從自己的身上扯下一塊肉。
拿着帕子捂在嘴上,南婉君重重地咳了起來。
本來沒有血色的雙頰,都因為這陣猛烈的咳嗽,有了些血色。
隻是那像是已經病入膏肓的病态,讓在場的夫人小姐都暗自皺眉。
凳子上的身位不動聲色的挪了挪,和這位南诏公主拉開了些距離,免得被過了病氣。
這些細小的動作,都被南婉君收入眼底。
嘴角諷刺地勾了勾,直到所有的心緒都收起,南婉君這陣猛咳才慢慢地平複。
把手帕從唇邊移開,唇色是與蒼白的面色相反的極緻嫣紅。
讓人看了心驚,南诏不會這般大膽,把一個身子有毛病的公主派來和親吧?
這個念頭剛出苗頭,就被皇後掐死。
無他,若是這南婉君身子當真有毛病,都過不了和親人選的那一關。
“讓娘娘和夫人們見笑了,東陵的氣候,跟南诏着實很是不同,婉君這身子自幼被養得嬌氣,來東陵也有許些時日了,還沒緩過來。”南婉君說完幽幽地歎了口氣。
“恩公夫人的宴,婉君也聽說過一耳朵,都說極有意思,隻是婉君這身子着實不争氣,隻怕到了宴上會讓人深感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