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375章 矯情
10月。
夜裡寂靜。
一陣微弱的啜泣聲,他猛地睜開眼睛,隻見懷裡的安然正蜷縮着,肩膀微微顫抖,那微弱而斷續的哭泣聲正是從她那裡傳來。
吓得他一陣激靈,瞬間清醒,迅速伸出手打開床頭的台燈。
昏黃的燈光柔和地灑在安然的臉上,她擡起頭,眼睫上還挂着晶瑩的淚珠,盈盈欲滴,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令人生憐。
讓江淮年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緊。
“做噩夢了?”江淮年輕聲問。
安然搖了搖頭,将臉更深地埋進江淮年的胸膛,淚水立刻浸濕了他睡衣的衣襟。
江淮年感受到那濕熱的觸感,心裡的擔憂更甚。
他伸出手臂,輕輕環抱住她,手掌在她纖細的肩膀上輕輕拍着,像是在安撫一隻受驚的小貓。
低聲問:“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有...就是我...我...”安然微微擡起頭,那雙淚眼朦胧的眼眸望着他,鼻子一抽一抽的,“我突然...好...好想吃闆栗。”
江淮年愣了愣。
安然斷斷續續說着:“在夢裡我吃着它,一醒來,嘴巴裡什麼都沒有,我...我就控制不住的難過...嗚嗚嗚~我一想到自己這麼矯情,就更難過了。”
江淮年覺得心疼又覺得好些好笑,輕輕揉了揉她的後腦勺,“傻瓜。”
随後将枕頭挪到安然頭下,抽出自己的手臂,準備起身。
笑着說:“我去給你買。”
安然卻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臂,搖了搖頭,“我隻想吃蒸煮的那種,這三更半夜的,沒有的,别麻煩了。”
“你想吃什麼都會有。”江淮年吻了吻安然的發頂,“馬上給你買,别小看了我的鈔能力。”
安然微微點了點頭,松開了手。
她也不想這麼矯情,但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吃它。
跟廚師确認了老宅現在沒有闆栗後,江淮年連睡衣都沒換,穿着拖鞋便匆匆開車出門。
淩晨兩點。
江淮年聯系了農批市場,讓老闆先将闆栗蒸熟,随後想了想,又讓老闆多蒸些其它的,玉米、紅薯、芋頭,總之,有什麼蒸什麼。
挂斷電話後,他腳下的油門踩得更深,車子在空曠的道路上疾馳。
終于,車子停在了農批市場的門口。
他快步走進市場,找到了早已為他準備好的老闆。隻見老闆面前的蒸籠裡,熱氣騰騰的闆栗、玉米、紅薯、芋頭散發着誘人的香氣。
江淮年沒有多餘的話,直接拿出手機給老闆掃了一萬塊,然後迅速将食材裝進袋子裡,轉身就走。
老闆本來還有一些怨氣,半夜三更,市場都還沒開門,就接到電話立刻必須準備好這位先生要的東西。
他還以為有什麼大單,結果要了一些不值錢的東西。
看到收款記錄後,他嘴角不自覺揚得高高的,哼唱着小曲,搖擺着身子拉下卷簾,回家補覺。
江淮年拎着沉甸甸的袋子,快步回到車上。
一來一回,不過四十分鐘。
安然的情緒去得差不多了,看到江淮年拎着一袋熱騰騰的闆栗,感覺他就像是會變魔術似的。
江淮年牽着安然的手,兩人一同坐到沙發上。
闆栗沒有劃開口,一看就不好剝,安然覺得吃起來可能會有些麻煩,突然就不想吃了。
江淮年嘗試了幾次都無法剝開,盤腿坐在沙發上,看着視頻專心緻志地學着剝闆栗。
安然看着江淮年認真剝闆栗的模樣,莫名想笑,眼前的這個男人,手握萬億資産,呼風喚雨,此刻卻為了她一個小小的願望,如此努力地學習着如何剝闆栗。
這種反差讓她覺得既好笑又感動。
終于,在江淮年的不懈努力下,他成功地剝開了一個闆栗。
他臉上展露出了笑容,立刻伸手喂到安然嘴裡。
安然輕輕咬下,咀嚼着香甜軟糯的闆栗,她擡頭看向江淮年,那雙明亮的眼睛中充滿了愛意和感激,仿佛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卻又被心中的幸福緊緊包裹。
“謝謝老公,很好吃。”
江淮年的嘴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形成一個溫暖的弧度。
他低下頭,繼續剝着手中的闆栗。
“我太矯情了,半夜三更的難為你了。”安然垂眸看着自己的腳尖,小聲說着。
江淮年抽出紙巾擦了擦手,擡起頭,輕輕捏了一下安然的臉頰,目光溫柔,“一點都不矯情,反之我挺高興的,你終于想吃點東西了,你懷孕後瘦了不少,快把我心疼壞了。”
他頓了頓,目光變得有些深邃,“想到你懷第一胎的時候,我不在你身邊,我...真的很遺憾錯過了那段時光。”
安然将手輕輕附在自己的小腹上,笑着感慨道:“我懷第一胎幾乎沒有孕反,可能有你在,寶寶故意折騰你。”
江淮年嚴肅地皺了皺眉,“折騰我沒問題,但ta怎麼就一直折騰你,等ta出生,看我抽不抽ta的小屁股。”
“要是像淺淺這麼可愛,你舍得下手?”
“舍得,誰都不能欺負你。”
安然笑了笑,心裡裹滿了蜜。
江淮年繼續剝着闆栗,偶爾擡頭看向安然,安然剝着紅薯,喂江淮年一口,自己一口。
這一晚,安然吃了不少東西,一點都沒吐,美美地滿足的睡在江淮年的懷裡。
——
在安然的懷孕的第十三周時,孕吐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嚴重,嚴重到連喝水也吐,基本每個小時吐一次,所有的止吐的食物藥品通通對她沒作用。
安然由于孕反嚴重,江淮年不準她去工作室,居家辦公,江淮年一直在家陪着她。
初秋的早晨還有一絲微微涼意,安然蹲在馬桶前,吐得心悸、頭昏、腿軟,胃就更不用說了。
“我叫醫生來。”江淮年擰着眉,輕輕扶住安然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
他伸出手,輕輕擦拭着安然嘴角的嘔吐物,滿眼心疼,拿了件浴袍蓋在安然的身上,立刻撥打電話。
安然攏了攏浴袍,幾乎跪坐在馬桶前,全身倚靠在江淮年身上。
“老婆,醫生馬上到了,地上涼,先漱個口,我們回床上躺着。”江淮年打橫将人抱到盥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