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就當我是鬼好了
一連幾日,謝家和奕王都挺安靜,除了得知消息的當日急了些,後面竟都不急了,雖然也做了一些防範準備,但是這樣的準備,可遠遠不是能應付這種大罪的。
盛明鳶來了消息,說了她探聽到,奕王和謝家因為皇後的話,堅信皇帝不會問罪謝家,有恃無恐的事情。
穆引月莫名笑了一下。
「看來我們這位皇後娘娘,很了解陛下啊,不過既然他們如此預判,那就得給他們一個意料之外才行。」
莫來問:「夫人打算怎麼做?」
穆引月道:「事關大局,我可不好做主,得進宮跟陛下談談,徵詢過陛下的意思才行,明日不就是中秋宮宴了?明日早些進宮去見見陛下吧。」
她知道自己現在很有話語權,但是也有分寸,皇帝和姬承胤再看重,什麼事情該幹預,什麼事情不該做主,她還是有分寸的。
莫來點頭。
穆引月想到一事兒,問:「對了,明日的宮宴,我的席位是在穆家還是在東宮?」
這樣的宮宴,就連以前,穆家作為還算有些地位的侯府本就在列,何況如今,皇帝特意吩咐,穆家全家都要參加這次的中秋宮宴。
莫來道:「陛下吩咐,您落座東宮席位。」
果然,穆引月猜對了。
第二日下午,穆引月帶著姬明臻,和範巧玉一起進宮了。
剛進宮門要去拜見太後,打算見過太後之後,留範巧玉和姬明臻在太後那裡,她自己去見皇帝的。
路上卻遇上了奕王。
不,準確的說,奕王是刻意等著她的。
還沒成婚,隻是準太子妃,範巧玉也隻是良娣,都得行禮。
但是穆引月挺敷衍,膝蓋略彎而已,頭都不低一下。
「見過奕王。」
見她敷衍了,範巧玉也跟著敷衍,身後的乳娘丫鬟們也一樣。
不等奕王叫平身,就一前一後自行站直,身後的人也是。
奕王見狀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再過不到兩個月,本王可就受不起穆姑娘的禮了,還得給穆姑娘行禮才行,真是世事無常啊。」
穆引月淡笑道:「奕王說笑了,這可不一定。」
奕王挑眉:「哦?這話何意?莫非穆姑娘覺得,你和太子皇兄的婚事,不一定能成?」
穆引月搖了搖頭,笑吟吟道:「奕王誤會了,我是想說,奕王你不一定能有命活到那個時候,如此,自然就不用擔心到時候會反過來跟我行禮了。」
奕王冷了臉。
「放肆,你敢詛咒本王?」
穆引月眨了眨眼,「是的呢,奕王殿下是要追究處罰我麼?」
奕王沉著臉色。
他不和穆引月扯這個嘴皮子,盯著穆引月問:「本王且問你,乞巧節的刺殺,是不是你和姬承胤的算計?就為了讓他以養傷之名合理不出東宮,實則去了雷州?」
穆引月笑眯眯道:「是啊,你猜到了?聰明。」
奕王被狠狠噎了一口。
他之前猜到這個,也肯定了七八成,但是還是想確認,如今確認了,心裡懊惱不已。
他怎麼就當時那麼自大,不懷疑這是個局呢?
他又問:「是你告訴他雷州之事的?」
穆引月坦然點頭:「是啊。」
奕王逼近,死盯著穆引月問:「你怎麼會知道那麼多不該知道的事情,穆引月,你真的是穆引月麼?」
穆引月好笑道:「我的事情,奕王應該能查到的都查了,也應該確定我如假包換,如今卻懷疑我不是穆引月,那我還能是誰?鬼麼?」
奕王生來陰冷一笑:「說不定呢。」
穆引月點頭道:「也是,那你就當我是鬼好了。」
奕王心下懊惱,咬牙:「所以你到底是怎麼知道這麼多事情的?」
穆引月笑而不語,沒打算再理會奕王回答這些沒必要理會的問題,點了點頭,就打算帶人越過他離開。
她越過的時候,奕王滿含戾氣道:「穆引月,如果不是你,姬承胤不可能翻盤,隻能淪為本王的踏腳石和喪家犬,你簡直該死。」
穆引月哂了一聲,帶著人繼續走。
目送她遠去,奕王眸色發狠。
穆、引、月!
穆引月都在太後那裡待了會兒,就去了皇帝那裡。
皇帝正在見幾個大臣談事情,打算宮宴之前處理一些事,可穆引月到來求見,他還是讓人都散了。
穆引月和皇帝商談了小半個時辰,才又回了太後那裡,給太後醫治,等著宮宴開始再去。
這場宮宴,太後是不參加的。
不過沒多久,穆家人進宮,本該和其他命婦女眷一樣先去給皇後請安的,但是太後派人直接帶來了長寧宮,一家人在太後這裡等著。
臨近宮宴,留下姬明臻在太後這裡,才一家人去了設宴的大殿,穆引月在眾目睽睽下,由皇帝的人引著去了東宮的席位,坐在了下列的首位上。
姬承胤不在,顯得她更加醒目。
還沒有太子妃的名分,卻已經擁有了太子妃的權力和地位。
在場的人看了,有一些傳統的文官老臣是不滿的,但是皇帝沒理會那些異樣的聲音,宣布開宴。
飲宴,歌舞,賞月,放煙花,一套流程下來,已經是亥時了。
宮宴散了之後,穆引月去太後那裡接了孩子,出宮返回東宮。
中秋宮宴第二日,穆引月就帶姬明臻回了穆家。
因為姬承胤不在東宮的事情不是秘密了,她沒必要再住在東宮裝樣子,到底還沒成婚,一直在東宮住著不好。
而且,如果不出意外,距離成婚也就一個多月了,她總得和孩子多陪陪家人,先前是沒辦法,現在自然不需要了。
住回穆家,去醫館和去給陸知鳶醫治,都方便許多。
這日夜裡,她又去了陸知鳶那裡。
陸知鳶經過這段時間的醫治,已經好多了。
反正今年內,肯定可以讓她健健康康的,再無生孩子的憂慮。
隻是沒想到,在她這裡,穆引月見到了一個人。
當朝明威將軍竇真,前幾日才回京述職的西境某處的駐軍將領。
中秋宮宴上,穆引月還見過他。
他像是來看陸知鳶的,不過穆引月來的時候,他已經準備要走,見到穆引月,他著實是意外。
像是要說什麼的,但是送他的人催促著,他見了個禮便離開了。
穆引月有些好奇,懷著好奇心進去,見到陸知鳶是紅著眼的,明顯剛哭過,且是痛哭。
陸知鳶有些尷尬的道:「沒想到今夜你會來,倒是讓你看笑話了。」
穆引月笑道:「這算什麼笑話?人有喜怒哀樂,哭與笑,都是常事,人總是要適時哭一哭,宣洩了內心的痛楚,心裡才能通透釋懷,陸姨心裡苦,早該哭一場的。」
陸知鳶一愣,旋即笑了笑:「是這個道理。」
穆引月其實想問什麼,但是又怕唐突,便沒問,低頭忙活著要醫治的東西。
陸知鳶見她如此,直接道:「你是想問我,他與我什麼關係,為何夜裡來見我麼?」
穆引月訝然擡眼。
陸知鳶笑道:「想問就問,你我之間,倒也不必欲言又止的。」
穆引月道:「那您可以跟我說麼?或許不隻是我好奇,您也需要有個人聽您傾訴呢。」
陸知鳶不否認,她確實想有個人聽她傾訴,而穆引月如今是她交心的人,是最合適的。
她恍惚道:「先前似乎跟你說過,我原先是有心上人的,我和他是兩心相悅,本該成婚的。」
穆引月挑眉:「那個人是他?」
「嗯,是他。」
穆引月想著那位明威將軍的年歲,確實也就三十齣頭,論起來,和陸知鳶是這層關係,倒也對得上。
穆引月道:「我聽說,他一直沒娶妻,是在等您?他這次來,莫不是想要和您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