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媒婆一見形勢不妙,忙逮著空就往外跑,卻被趕來看熱鬧的人給堵在了門口。
「你......你們讓開,我隻是一個媒婆......」
村民們大概也是聽見了這裡大緻發生的事情,一個個的臉上都是義憤填膺的。
「姝兒丫頭別怕,這幾個妖婆子敢對你如何,我們一定不會輕饒了她們的。」
「就是,丫頭,欺負人欺負到我們紅溝村的頭上了,真是可惡!」
有人看見了藏在秀才娘子身後的趙氏,指著她的鼻子便罵道:「不要臉的長舌婦,與何氏陸氏幾個一起不幹正事,一天盡知道閑扯東家長西家短的,小心爛舌頭。」
「劉老三呢?去找回來。這樣的婆娘就該早點休棄回去,免得影響了我們紅溝村的名聲。
還有何氏陸氏幾個婦人,都不是好東西。」
這丫頭現在可是給他們全村的財神爺,巴結都來不及呢,誰人還敢得罪?
這幾個婦人也著實有些太可惡了!
洛輕姝走出屋,看了一眼村人,說道:「各位鄉親,請大家給我評評理。
人家辰公子前來尋親落難至此,村長也曾詢問過各位有沒有人對辰公子施以援手,收留他幾日,可那個時候,全村的人都是選擇了視而不見,退避三舍。」
眾人一聽此話,都有些縮了縮脖子。
可不嗎?當時他們都怕收留這麼一個人連累到自己。
「對於大家的漠視,辰公子並沒有責怪任何一個人。
畢竟,各家有各家的難處,誰也不能強迫誰要去做一個有時出力不討好的大善人。
可我家天漠是個心善的,他見不得有人拖著病體被人拋至野外孤苦無依。
而我也隻以為,土扶可成牆,積德為厚地,幫助他人,有時候便是在幫自己。
辰公子懂醫,這些時日幫我學會了好些醫用學識,那些藥材種子便是他給我的。
村裡的小作坊以及以後要製作葯散的方子和那些農具,也都是他給我的。
這些東西能給村裡帶來多大好處不用我說,各位鄉親心裡也是有數的。
可是現在,辰公子不顧自身病體每日間幫著我進山尋找藥材和能夠幫著村人脫貧緻富的方法,可背後,卻是有人拿著我和辰公子出雙入對這件事做文章。
我就想問問大家,幫著大家尋個掙錢的門路,難道是我們做錯了嗎?
實在是讓人太寒心!
這件事,趙氏和秀才娘子若是拿不出切實證據,那這狀,我告定了!
我不能讓人家辰公子幫我們村裡都過上好日子了,卻讓人家背著一身污名回去。」
秀才娘子看著那些村民眼中的怒火,徹底慌了。
「你個賤丫頭,你怎麼和我說話呢?一個姑娘家家的,盡把衙門掛在嘴巴上,真是沒有一點教養!」
「長輩?你算我哪門子長輩!小壯哥,你去請村長過來,我倒要問問,有人上門來欺負我和我娘,我該不該去衙門替我找回一點公道!」
「你......你別太過分,我家老爺可是秀才。你若是敢亂來,我讓我家老爺打你闆子!」
趙氏忙上前攔住了馬赫壯。
「馬家小子,別去,都是一個村裡的,鬧大了也不好看。就是一點小事,是我做錯了,我給小姝丫頭道歉,村長平日裡很忙,就不要去驚動人家了。」
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若是村長來了,這件事可就鬧大了!
「丫頭啊,這件事是嫂子嘴上沒個把門兒冤枉了你,誤會,誤會,以後嫂子絕對不會再說你半個不字了。
我們今天來,就是為你說親的。
我家表弟長得那是一表人才,你嫁給這樣的人家,是你的福氣不是?於嬸子,快消消氣,一家人開個玩笑而已,沒必要那麼較真的。」
於氏氣急,瞪了趙氏一眼:「誰和你是一家人?不要臉!」
說著,她便把一包點心和一斤乾巴巴的肉扔在了秀才娘子面前,冷哼一聲便撇過了頭。
洛輕姝暗自好笑。
娘親這些日子以來倒是越來越硬氣了。
秀才娘子連忙上前將那肉和點心提了起來,有些心疼地吹了吹上面的土。
「給臉不要臉的泥腿子,不稀罕我們家,老娘還就不伺候了。
都給我讓開,這鬼地方,可真晦氣!」
本就有些忐忑的村民見著秀才娘子還不知悔改,心裡的火氣便被激了起來。
「嘿,你這個死婆娘,披上一張沒了補丁的外皮就能擺脫了你的村婦出生了?
泥腿子怎麼了?沒有土地種出糧食,沒有我們這些泥腿子侍弄土地,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城裡人吃啥喝啥?你莫不是要靠著喝風吃屁過活吧?
還真為插上幾根雞毛就覺得自己是個鳳凰了。
姝兒丫頭可是我們全村人的恩人,今日你們若是不道歉,就別想踏出我們紅溝村!」
「就是,道歉,不道歉,我們就上衙門,我們給姝兒丫頭寫萬民狀!」
秀才娘子提著肉的手都有些顫慄了起來。
她這是,捅了馬蜂窩了嗎?怎麼這麼多村民都向著這死丫頭說話!
那媒婆啥時候見過這陣勢,上門說個親怎麼連命都要保不住了!
她「撲通」一聲就跪在了於氏的面前。
「哎吆妹子哎,我就一說媒的,你家丫頭的半個不字我都沒有說過的,你就大人有大量繞過我這一次吧。」
她好倒黴,就不該跟著這破落戶來這紅溝村!
趙氏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擡頭對上洛輕姝涼寒的眸子,整個人都不好了。
好好的一件事,怎麼就變成了這樣了!
「丫......丫頭啊,對不起,一切都是嫂子的錯,嫂子以後再也不敢說你了,你就原諒嫂子這一次吧。」
秀才娘子見事情有些搞大了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了,有些不甘願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洛輕姝冷眼看著她。
「一句對不起就能抹平你們剛才對我的侮辱和傷害嗎?」
「死丫頭,你還想咋樣?」
洛輕姝冷笑。
「想要我放過你,那就寫下一份悔過書再走。
我這人做事,喜歡一勞永逸。
若是你們出去繼續在外宣揚我不守婦道,到時候我找誰哭去?畢竟,人言可畏。
寫了悔過書,若是我在外面再聽見一絲風言風語,那我們依舊,府衙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