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輕姝禁不住紅了臉,將手中乾淨的布巾遞了過去。
「快進屋將頭髮擦乾,我去找找君麟和天溪。」
一向鎮定自若的洛輕姝腳步有些倉皇。
沒想到洗髓丹不但可拓寬經脈,還能讓人的容貌變得更加精緻過人。
等晚間洗浴時,她也試試這洗髓丹的效果。
前世她是服用過此丹的,沒想到來至這異世也是很實用。
夜君麟和洛天溪倒是在那山谷裡玩得樂不思蜀了。
那山谷裡夜司辰給他們做了兩個靶子,夜君麟現在五十步之外就能射中草靶了,洛天溪到底還小,射上幾箭便也就用完了力氣,便邁著小短腿兒在山谷裡採摘蘑菇和花瓣。
那好些花種都是洛輕姝特意種下去的,開得很是嬌艷。
采了那花瓣便能做香胰子以及洗髮水。
洛輕姝也是上前采了不少花瓣,背著回去晾曬在了那間新建出的竹屋內,幾人這才出了山。
等出了山,便看見洛海與自家老爹站在院門外。
洛海本是對著洛夜闌吹鬍子瞪眼的,待一看見洛輕姝和夜司辰,那囂張的氣焰立時便也收了回去。
「姝兒丫頭,辰公子,我......我來找我兒有事。」
洛輕姝挑眉。
「你好像走錯地兒了,這裡沒有你的兒子。」
洛輕姝絲毫不留情面。
這洛海也不是個好的,哪怕不會想老王氏那般辱罵人,但也是個眼盲心瞎的,對於老王氏的做派視而不見,還老想著從他們家撈些好處去。
洛海一噎,苦著臉道:「實不相瞞,你奶......家裡王氏不知得了什麼怪病,那舌頭腫得嘴巴都合不攏,我想......」
「生病就去找大夫,找我爹幹嗎?我爹又不會看病。」
洛海老臉一紅,嘴唇蠕動了幾下道:「實不相瞞,村人都說你醫術高超,且村醫看過了,說他也不知王氏得了什麼怪病。
姝兒丫頭,你看......」
洛輕姝淡漠擡眸。
「長舌之人,得的也是那舌瘡之症。
告訴她,若不想再次失語,就動動腦子再說話。
這次隻是對她的一個小小的懲戒,再有下次,我定讓她餘生都活在沉默中。」
要不是看在爹爹的面子上,她才不會那麼好心讓她重新說話呢。
洛海一聽,心中頓時一沉。
看來此事與這丫頭是脫不了幹係了。
本想著老婆子會說話了是好事,可是看見王氏的慘狀確實是嚇了他一大跳。
他還以為老王氏又怎麼了,看來是想要來北郊找事,又遭了什麼無妄之災吧。
但他並不覺得老王氏有做錯什麼。
洛夜闌本就是他的兒子,哪怕是老王氏打罵他們幾句,那也是應該的。
即便是兩家斷了親,這丫頭也不該如此對待老王氏。
可這死丫頭現如今很難對付,想要明著對這丫頭做什麼,他還真是一點底氣都沒有。
「丫頭,我們到底都是一家人......」
「誰和你們是一家人,莫要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若不想進衙門,無事時,就別往我家門口跑。
我爹爹慈善,不願與你們多做計較,可我的眼裡,揉不得沙子。
你們以前做過什麼我不想再提,所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別忘了,我們頭頂有個天,做事需三思而後行。」
說著,洛輕姝便和夜司辰帶著兩個孩子進了院門。
洛夜闌本有些心軟,但想起洛海一家對他的家人所做之事,便也是冷了心。
「爹,您請回吧,您家裡的事,我也是無能為力。」
說完這句話,他也是轉身進了院子,隨手便關上了門。
姝兒如此說,那便說明老王氏沒什麼大礙,隻是一個該有的教訓。
身子恢複利落不是想著在家好好料理家務,卻是成天想著來北郊給他的家人找事兒,一想到他們如此行事,洛夜闌便心底發寒。
他都很是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洛家的兒子。
為何爹娘對他的態度和做法與家裡的弟弟妹妹有著那麼大的區別。
難道自己真是撿來的嗎?
洛海看著那關閉的院門,有些頹廢地長嘆了一口氣。
都說娶妻娶賢,自己這是娶了一個攪家精啊。
可再怎麼不是,他們也不該如此對待他和老王氏的。
憋著一肚子火,洛海轉身回了家。
看見老王氏那慘樣,他便氣不打一處來。
「以後莫要再去找人家的麻煩,想要讓那家人認回我們,就需改變策略。
你就好好在這裡躺著吧,看著就鬧心。」
老王氏本就身體不適,見那洛海不但沒能將洛輕姝帶來給她治病,還在那裡胡咧咧,氣得爬起來就要和洛海撕打,卻是讓洛海直接扇了兩個餅子。
「反了你了,給老子消停點!若再這樣,就給老子滾回王家去。」
現在可不比以前了,他才不怕王家人了呢。
若不是她沒腦子,那大小子總也會念及父母的養育之恩。
都是她,才讓老大一家與他們生了嫌隙。
呵斥了老王氏幾句,洛海便提著煙袋回了耳房。
洛三槐聽著主屋內的動靜,窩在炕上一動都懶得動。
地裡澆了冬水便徹底閑了。
今日去城裡想要找個短工來做,可城裡用工的人家不多,一些商行以及大戶老爺家也是有固定的長工所用,他忍飢挨餓跑了好幾日了,也是沒能找見一個可做活兒的地方。
眼見得就要過年了,家裡即便有著文芳在作坊裡的那三百來文的收入也是無濟於事的。
手裡沒有一文錢,家裡還有兩個老人以及孩子要養,以前大哥在時他覺得家裡的一切都無需他出頭去管。
可是現在,他覺得壓力山大,生活過得很是困苦。
看著縮在炕角的何氏,洛三槐思慮半晌說道:「何氏,你嘴巴甜,明日裡去問問大嫂能不能讓姝兒同意我和你去那作坊做工。
眼見的就要到年節了,孩子們過冬的棉衣都還沒有著落呢。
我這幾日日日進城,也是找不到半點掙銀子的門路。」
何氏躺在被窩裡,暗自翻了一個白眼。
要不是他去覬覦於氏,人家能不待見他們一家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