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的舊屋內,何娟帶著幾個小丫頭正在綉荷包。
初來時,六個人還有些畏懼洛輕姝等人。
等接觸了洛輕姝幾人幾日後,她們倒是沒有了那些戒備與害怕,都是喜歡跟在何娟以及洛輕姝的身後幫著做飯,收拾屋子。
主人家的生活真是太愜意了。
成日裡無人會去打罵她們,小姐的娘親也是對她們慈愛和善,每日裡的吃食也是精貴得很,頓頓有肉,讓幾人有些蠟黃黝黑的小臉也是白皙了一些,笑意也是多了起來。
看著洛輕姝在院子裡收拾那些藥物,竹若伸著脖子看了一眼說道:「何姐姐,小姐那邊不需要我們去幫忙嗎?」
何娟看了一眼那在院子裡忙碌的洛輕姝含笑道:「妹妹那邊做的都是一些精細活兒,那藥材我們不懂,處理起來的工序也是很麻煩的。
我們隻需做好手頭的活計便好,醫藥方面的事情有村醫以及邱公子幾人幫襯便也能很好的解決了。
我們啊,收拾好溫棚裡的蔬菜以及手上的荷包便好。
若是真有需要,姝兒也會主動提出的。」
別看姝兒妹妹年紀小,但人家處理起事情來那可是井井有條的。
她們啊,隻需遵照姝兒的安排好好乾活兒便可。
幾人正說著話,卻是發現村醫急匆匆跑進院子來找洛輕姝。
「師父,村裡馮玉清家的小兒子生病了。
邱兄與我看著那病症有些像天花,您看......」
段洪生的臉色十分難看。
若真是天花,那他們整個村都將受到牽連,嚴重時還會被封村,屠村,以控制天花的蔓延。
「什麼!」
屋內的趙義廉也是聽見了這個消息,本儒雅的臉上也是出現了一抹慌亂。
怎麼會得這種病?
村裡一直相安無事,若真是出現這種病症,那可就麻煩了!
要知道,那天花不但無葯可治,還是一種很可怕的傳染病!
屋內的司晉安與洛夜闌也是大驚失色,心裡禁不住一陣驚慌。
眼見希望在即,卻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夜司辰微蹙了一下眉頭,起身便來到了洛輕姝的身邊。
「姝兒,此事你怎麼看?」
洛輕姝淡定進屋凈了手,然後換了一塊用藥物浸泡過的帕子,又從屋裡拿出了兩瓶烈酒帶了。
「莫急,我過去看看,你們在家靜待消息便可。」
不管是不是天花,去了才知道。
即便是天花,她也有辦法治癒。
夜司辰拉住她。
「我也去。」
他可不想任由洛輕姝一個人去冒險。
段洪生也是緊跟在洛輕姝身後不願留在這裡。
師父每一次出手治療病症都是很難得的現場教學,他一次都不願錯過。
哪怕前去會發生危險他也不願錯過這個學習的好機會。
洛輕姝拗不過他們,隻好給他們每人遞過一塊帕子將口鼻圍了,這才提著藥箱前往段洪生家而去。
出門前,洛夜闌幾人一再叮囑洛輕姝三人一定要注意安全。
要不是洛輕姝阻止他們前去,他們也是會陪在洛輕姝身邊不願離開的。
自古以來天花之事幹係重大,他們去了也是幫不了什麼忙,留在地裡幹活兒等消息也算是最好的結果。
「師父,那馮玉清的娘子姜氏本是要抱著孩子來這邊找你的,卻是被邱兄給制止了。
年節未過,抱著一個病孩子來你這裡不吉利,便讓他們留在了我那裡。」
洛輕姝看了他一眼。
「留在你那裡你就不怕會殃及你們幾人嗎?」
村醫憨笑道:「師父,醫師本就是為了治病救人。
若是怕被病人傳染,那身上的那身本事便也就沒了用武之地。
我相信,隻要有師父在,哪怕那孩子真的是得了天花,師父也是會手到病除,治癒那孩子以及被傳染的一些人的。」
洛輕姝嘴角微抽。
這人倒是對她的醫術有著盲目的崇拜和信服。
洛輕姝幾人走得急快,待到達村醫家裡時,便看見一個婦人抱著孩子站在院子裡,不遠處還站著神色凝重的邱木年。
一看見幾人進來,邱木年忙開口道:「洛神醫,此病症我無法醫治,還是要請神醫來診治了。」
邱木年也是很謹慎的,並未將那婦人和孩子請進屋,隻就在院子裡站著,並讓家裡的小石頭去喊了段洪生回來。
這婦人和孩子的臉上都是長滿了紅斑,哪怕是還未把脈他也是知道,此病症怕也是那傳染性極強的病症。
洛輕姝看了那母子一眼出聲道:「嬸子,抱著孩子去你家。」
若判斷不錯,這孩子和婦人得的是癮疹,孩子較嚴重,婦人倒是較輕。
但兩人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紅色斑塊依舊讓人看著心驚肉跳。
雖不是天花,但這種病症傳染性極強,需進行隔離治療。
「邱叔,院子各處需將烈酒化開擦拭潑灑一番。」
洛輕姝說著,還為他把了一下脈,又給他開了一張藥方。
「家裡人照此方熬藥喝上三日。」
此人雖未有什麼癥狀,但有備無患總好一些。
邱木年忙雙手接過,內心裡禁不住一陣後怕。
這若是沒有神醫丫頭在,自己這條老命怕是要有危險了。
那婦人渾身包裹得很是嚴實,頭上也是包著頭巾,但洛輕姝依舊能夠看見她和孩子的癥狀。
聽見洛輕姝說要回家治療,婦人也是沒有再多做停留,抱著孩子帶著洛輕姝便向著家中走去。
她自是知曉孩子此病會傳染,但家裡相公不在,今日孩兒高熱不退,呼吸困難,無奈之下,她便隻好出來求醫。
姜氏自知不可與人多接觸,看見邱木年後便主動離此人遠了一些,然後拜託邱木年去找了洛輕姝來。
不知為何,她現在最信任的就是洛輕姝。
婦人家的院子倒是離村醫家不遠,可以說就在斜對面。
洛輕姝本不願夜司辰跟著的,但夜司辰說什麼都不願離開。
段洪生也是一直跟在洛輕姝的身後。
洛輕姝見勸阻無果,便也由著他們了。
隻要不與病人接觸,兩人又戴了面巾,小心一點也不會有什麼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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