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了,今日來的這幾位貴客雖覷不見真容,但一個個渾身上下那迫人的氣度就讓他一陣心驚擔顫。
還有那人租下樓上雅間已經半年有餘了,期間並未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即便是知道一男一女同處一室有些異常,但有銀子拿,掌櫃的也不會多事去打聽客人的姓名與具體事宜。
隻是今日一見,估計他們乃無媒苟且被家裡人發現了。
好在那貴人並未為難於他,要不然,他這小店可就保不住了。
看來以後有人租房,還是要問清楚緣由。
賺銀子事小,保住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馬車一路疾馳,很快便來到了位於城南的一處僻靜宅院裡。
夜司辰幾人下了馬車,並未第一時間闖進去,而是站在宅子外聽著裡面的動靜。
而花暖也是被扯下了馬車,癱坐在院牆外面如死灰。
而聽見裡面的對話,更是讓她差點沒昏死過去。
「相公,你回來了。
怎麼樣?花暖那個蠢貨答應將東西拿出來了嗎?
我可給你說,若是能將那些東西拿到手,你我下半輩子就是躺著吃都夠了。」
熟悉的聲音直往花暖的耳朵裡鑽,讓她都有些不敢置信這是那個她寵了十幾年,有求必應的妹妹!
「快別提那個賤人了,乾淨收拾東西,我們離開這裡。」
再不趕緊走,怕是就走不掉了。
夜司辰那個煞神,可是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
況且,護國王府兩位公子感情極好,自己睡了人家的大嫂,人家能放過他才怪呢。
「啊,相公,我們要去哪裡啊?為何要離開這裡?」
花晴很是不解。
「花暖那個賤人偷偷懷了我的孩子,居然還要挾我娶她。
就她那人老珠黃的樣兒,我李斯豈能看得上?
快收拾細軟,路上我再與你細說。」
院子裡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想來是兩人在收拾東西,期間還傳來幾聲花晴的咒罵聲以及抱怨聲。
「快別磨蹭了。
等過了這陣子,我們再想辦法回來。」
「那姐姐怎麼辦?你和姐姐的醜事被夜司辰知曉,他豈能饒了我那蠢姐姐?
還有你,我隻是讓你去勾引她,沒想讓你假戲真做,你還真是.......」
花晴的語氣聽上去很是不好。
誰也不願意讓自己的男人去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還搞出了孩子。
「哎吆,小心肝兒,一切都是我的錯,以後,我不會再去理會別的女人了。
好在這些年你從那個蠢女人手裡得來了不少的好物件兒,變賣一兩樣也夠我們暫時花銷了。
走吧,先離開皇城再說。」
兩人迅速收拾好了包裹,背在身上便出了宅子。
隻是當看見坐在馬車邊閑適喝茶的夜司辰與洛輕姝時,李斯與花晴紛紛隻覺雙腿一軟,差點摔倒在地。
他心神俱顫地看了一樣狼狽不堪的花暖以及雙目噴火的夜君麟,整個人就像是跌進了冰窖裡,想要轉身就逃,卻沒了一絲力氣。
夜君麟也不廢話,看見李斯出來,抄起手中的棍子就將李斯打進了院子裡,隨即,一群人魚貫而入,關上了院門。
花晴被一名侍衛提著扔在了地上,便不再理會於她,退後幾步與同伴守在院子裡,如同幾個門神。
夜司辰有些輕蔑地看了一眼花暖,開口道:「看清楚了,這個宅子也是你那好妹妹拿著從你那裡騙來的銀子置辦的。
還有這個男人,與你妹妹已經成婚一年半。
隻是為了從你手中騙取更多的銀子,便沒將此事告知於你。
此事,你看著辦,本王與本王的王妃,就不摻和了。」
親眼看見這麼殘酷的一幕,估計花暖,已經不會再留手了。
「還有,你娘親以及弟弟對此事很是清楚,花晴成婚的事情,花府上上下下全都知曉。」
看著從包裹中散落出來的金釵金手鐲等首飾,花暖忽而就笑了。
隻是那笑,有些滲人。
李斯被嚇得尿液失禁,趴在地上顫抖不已,而花晴淚水橫流抱著花暖的大腿不住求饒,希望花暖能夠看在姐妹的份上,能原諒她一次。
夜司辰不願夜君麟留在這裡再備受煎熬,一個手刀便劈暈了夜君麟,將他攔腰抱起就往門外走。
「二弟......」
花暖嘶啞著聲音,朝著夜司辰和洛輕姝跪了下去。
「二弟,弟妹,我自知罪孽深重,已無顏再回去看望父王母妃,希望你們今後,能照顧好他們。
還有,告訴你大哥,是我花暖對不起他。
來生,希望他不要再遇見我,免得髒了他的輪迴路。
花家......本就是戴罪之身,便就......沒必要存在了.......」
夜司辰腳步一頓,但並未回頭。
知道錯了嗎?可惜遲了,回不了頭了。
花暖看著夜司辰離開,仰天大笑幾聲,然後撲向了倒在地上的花晴與李斯......
夏天的夜晚,雖沒有白天那般炙熱,但城南滿天的火光,硬生生將這整個皇城都差點給烤乾了。
起火的是一間民宅,火勢滔天,好在比較僻靜,遠離其他民宅,倒也沒有造成太大傷亡。
隻是那座民宅,待大火被撲滅後,從裡面找到了三具被燒焦的屍體,看著十分駭人。
官府派人看過後,並未發現縱火跡象,那火,是從一間屋子裡燃起的。
宅子的主人乃商人李斯,至於兩具女屍,卻無人知曉其身份。
畢竟,這家的女眷深居簡出,此處又遠離其他民宅,他們家具體發生了什麼,誰也不知道。
李斯乃家中獨子,父母雙亡,身後又沒留下一男半女,遂三具屍體被三張席子卷了,草草葬在了城外山脈中。
隔日一早,夜司逸帶人陪著夜君麟進入山脈之中,將其中一具屍體挖出另立墳冢,隻那碑上,並無一字。
她已沒有資格再冠以夜家兒媳之身份。
至此,夜家的瑣事已告一段落,隻是夜君麟的小臉上,已再無笑意。
無論那人如何,也是他的娘親。
他不會原諒她的所作所為,但卻無法割捨,那人給他的點滴溫暖。
每年清明,他會回皇城祭奠她,但在他的心裡,娘親兩個字,已成了他心裡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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