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欲言又止的話，引起了顧寧她們的好奇。

　　「怎麼了？」

　　袁紅是個急性子，大喇地問道。

　　「沒了。」

　　羅安娜壓低了嗓音說道，像是害怕極了，母親聽見。

　　這話一落。

　　顧寧他們都跟著一片安靜，誰都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

　　顧寧更是主動換了話題，「這西瓜真甜。」

　　沙瓤瓜，吃到嘴裡沙沙的感覺，極為清甜。

　　旁邊的袁紅跟著嗯嗯的點頭，「是甜。」

　　陳香雲，「我沒吃過這麼甜的。」

　　「是嗎？」

　　羅母端著一盤洗好的小番茄出來，「那到時候，你們經常來家裡吃啊。」

　　她招呼。

　　絲毫不知道，顧寧他們之前討論的話題。

　　等到羅母離開後，顧寧她們才放鬆了幾分。

　　也能理解，之前羅父和羅母，對羅安娜的看重了。

　　幾乎是當做眼珠子，從小不離身邊一步。

　　那不過是身為父母，在失去過一個孩子的後遺症罷了。

　　這樣來看，羅父他們做出太過偏激的事情，也都理解了。

　　等到這頓飯結束後。

　　顧寧他們紛紛和羅父和羅母告別，雙方之間，似乎再也看不出來，第一次見面的火藥感了。

　　反而帶著幾分融洽。

　　果然，用包容的心思去看待問題，事情也會有不少緩和的餘地。

　　從羅家離開後。

　　顧寧她們原本打算直接回宿舍的，但是沒想到一出來，沒多遠就遇到了鄭清然。

　　他一手提著書，一手抱著籃球。

　　「顧寧。」

　　還是鄭清然先看到顧寧，打的招呼。

　　實在是顧寧這人太亮眼了，老遠在人群中，都能一眼看到對方。

　　顧寧停下腳步，愣了下，「鄭清然？」

　　她目光在鄭清然，抱著的籃球上停留了片刻，「去打籃球？」

　　鄭清然嗯了一聲，「周末有個籃球賽，你要來看嗎？」

　　剛好，也可以帶著對方認識一些朋友。

　　顧寧想了下，「我現在不確定周末有沒有空，如果有空就去，沒空，我可能去不了。」

　　「這樣啊，成，反正就在咱們學校的籃球場，你有空就來。」

　　「我們周日下午兩點開始。」

　　顧寧點了點頭，「成，我要是去的話，就去籃球場找你，不去就算了。」

　　「你也不必等我。」

　　鄭清然嗯了一聲，和顧寧她的幾個室友，打了一個招呼，這才離去。

　　等她一起。

　　陳香雲頓時有些驚訝，「顧寧，你認識鄭學長啊？」

　　她認識鄭清然，還是因為他們是一個專業的，而鄭清然屬於他們上一屆的，而且還是他們專業的一個傳說。

　　他們這一批新生，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都極其崇拜鄭清然。

　　他們崇拜有實力的人。

　　顧寧，「認識啊。」

　　「我以為你們知道。」

　　她看向羅安娜，羅安娜聳肩，「那不是你私人的事情，我就沒說。」

　　她是知道顧寧和鄭清然家的關係的。

　　顧寧有些意外，又覺得理所當然了。

　　羅父和羅母的素質在那裡，教出來的孩子自然也不差。

　　「我家和鄭清然的父親，有些淵源。」

　　簡單一句就解釋了。

　　「這樣啊。」

　　陳香雲好奇，「那你周末去看對方籃球賽嗎？」

　　她有點想去。

　　鄭清然可是他們專業的傳奇。

　　那麼厲害的人，她想認識。

　　顧寧，「還不確定，到時候在看。」

　　接著，像是想到了什麼，補充，「你們要是想去就去，反正周末下午也沒課。」

　　袁紅，「我不去，我要學習。」

　　她沒時間看這些花裡胡哨的籃球賽。

　　陳香雲轉頭看向羅安娜，帶著幾分殷切，「安娜？」

　　「我陪你去。」

　　羅安娜打趣，「老實說，你是不是喜歡人家鄭學長？」

　　這話一問。

　　顧寧和袁紅也好奇了，都跟著看了過來。

　　她們兩個都是名花有主的人，倒是沒往這邊想。

　　忘記了，陳香雲和羅安娜還是年輕小姑娘，少女懷春，也是正常的事情了。

　　隻是，顧寧和袁紅忘記了。

　　其實，她們的年紀也比對方大不了多少。

　　隻是，因為經歷的多，所以心裡也滄桑了起來。

　　會以過來人的眼光去看年輕人。

　　陳香雲被羅安娜這一問，頓時臉一紅，「哪有。」

　　「我就是覺得鄭學長好優秀。」

　　自己優秀，所以也崇拜優秀的人。

　　女孩子母強也是正常的。

　　羅安娜擠眉弄眼，「那不就是了。」

　　「好感不就是先從對方優秀開始的？」

　　她這話一說，顧寧她們幾個，都跟著看向對方。

　　羅安娜，「怎麼了？」

　　「你懂的還挺多。」

　　她們都以為，羅安娜是隻會讀書的小白菜。

　　「這不都是書上看的嗎？」

　　羅安娜擺手，謙虛道，「什麼梁山伯和祝英台，什麼紅樓夢。」

　　這些都是經典的愛情故事。

　　她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

　　顧寧，「……」

　　袁紅，「……」

　　陳香雲，「……」

　　「你實操過沒？」

　　顧寧好奇地問。

　　「什麼實操？」

　　羅安娜一臉懵逼。

　　「就是，你有喜歡的人嗎？處過對象嗎？」

　　這話一問，六隻眼睛齊刷刷地盯著羅安娜。

　　羅安娜不屑道，「男人能有我書好看？」

　　顧寧三人，「……」

　　強，還得是羅安娜強。

　　偏偏，這個理由，大家還沒法反駁。

　　因為，她說的是真有道理啊。

　　「書裡面優秀的男人，多的是，在看看現實裡面的。」

　　羅安娜嘆口氣，「這輩子，我都別想遇到我爸這號人物了。」

　　就她爸對她媽那樣，反正她從來沒見過。

　　也不是說從來沒見過，就隻見過她爸媽這一對。

　　見過大好的愛情和婚姻關係。

　　這樣，羅安娜對別人反而不願意將就起來。

　　羅安娜這話，讓袁紅她們幾個都心有戚戚蔫。

　　「那好難啊。」

　　袁紅忍不住說道。

　　她自己出賣了婚姻，才來到首都讀書。

　　她對婚姻，沒有任何渴求。

　　隻希望自己能夠還完所欠的人情。

　　也僅此而已。

　　陳香雲也跟著說道，「是很難，我爸媽年少相識，但是我爸還不是——」

　　說到這，她臉上帶著幾分黯然。

　　人到中年，她爸還不是看上了，家附近的那個寡婦。

　　陳香雲不明白，那個寡婦有什麼好的。

　　明明長得不如她媽，身材也不如她媽。

　　但是，她爸爸卻對對方流連忘返。

　　要不是母親從中間斡旋，她爸怕是因為作風問題被抓了。

　　也是母親大度，沒有去指認他爸爸。

　　不然，他爸爸早都被工作單位開除了不說，還去坐牢了。

　　聽到陳香雲這話。

　　顧寧他們都陷入沉默，「可能這個世界上，相信自己比相信另外一半，更為牢靠。」

　　這是顧寧上輩子得出的經驗。

　　但是，這輩子的經驗卻是，她可以去相信周緻遠，但是，也隻能是周緻遠這一個人。

　　在相信對方的同時，她還要有離開的能力實力。

　　哪怕是離開對方後，她仍然能夠養活自己，能夠養得起孩子，能夠養的起父母。

　　這是個人的能力。

　　和相信他人，並不衝突。

　　她可以相信對方，但是同時，她也有離開對方的能力。

　　聽到顧寧這話後。

　　陳香雲突然說道，「顧寧，你說的對。」

　　「我媽離不開我爸，最根本的原因是她沒有實力。」

　　她爸爸工作單位效益好，職位高，一個人有養活全家的能力。

　　家裡的孩子要人照顧，父母要人孝順。

　　所以，理所應噹噹年辭職回家的成了她母親。

　　多年後，明明兩人是同一起點，可是父親卻在自己的單位混的風生水起，而母親卻成了一位家庭主婦。

　　一位，當得知自己丈夫出軌，不敢指責，甚至，還要幫對方掩蓋真相的妻子。

　　因為，當丈夫這跟頂樑柱倒塌後，隨之而來，崩塌的是整個家庭。

　　首當其衝的是她的母親，接著，是她們家的三個孩子。

　　以及，靠著母親供養的娘家人。

　　所以，在權衡利弊後，她的母親選擇了隱忍。

　　那一口氣，她母親究竟咽下去沒有，陳香雲不知道。

　　但是，她隻知道，哪怕是年少夫妻，到了多年後，也不過是相看兩厭的地步。

　　父母的婚姻，也讓陳香雲極為悲觀。

　　聽完陳香雲的話。

　　大家都跟著嘆了口氣。

　　「算了，與其想著靠著婚姻，還不如靠著自己實在。」

　　袁紅說道。

　　這是她親身經歷的事實。

　　「是啊，你說的對。」

　　陳香雲也跟著點頭。

　　「算了，去看什麼籃球賽，去看什麼鄭學長，都不如我去泡圖書館的好。」

　　去圖書館學著的知識，在腦子裡面，是沒人能夠偷走的。

　　「不去了？」

　　顧寧驚訝。

　　「不去。」

　　陳香雲，「去什麼去，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也怪她，不長記性，竟然被鄭清然的美色和優秀，所迷惑。

　　剝開這一層皮後，男人都是一個德行。

　　她爸爸當年不優秀嗎？

　　聽她媽說，她爸在學校也是風雲人物呢，長的帥，能力強，家世好。

　　和母親又算是青梅竹馬長大。

　　可是，這寫都敵不過現實。

　　顧寧聽完這個理由，哭笑不得。

　　不過，她總結，「有一點你說的沒錯，靠別人，不如靠自己。」

　　這是事實。

　　這話一說，袁紅她們幾個跟打了雞血一樣。

　　「走走走，去圖書館。」

　　到最後，竟然沒一個回宿舍休息的，全部去書海裡面卷生卷死了。

　　*

　　轉眼一周過去，到了鄭清然籃球賽的時候。

　　一早，鄭清然就到籃球場等候了，他一邊等，一邊看向外圍的人。

　　等了半天，也沒看到來人。

　　有些失望。

　　旁邊的同學便問，「清然，你在看誰啊？」

　　「不，應該說是，你在等誰啊？」

　　鄭清然，「沒什麼。」

　　他收回目光，不知道過了多久。

　　是羅安娜過來了，她跑的氣喘籲籲，「鄭學長，顧寧讓我跟你說一聲，她下午有事來不了。」

　　聽到這，鄭清然更失望了。

　　「她去做什麼了？」

　　不由得問道。

　　「約會啊。」

　　羅安娜理所應當道。

　　這話一落，鄭清然嘆了口氣，「我還說，讓顧寧過來，幫我們紅方的人加油喝彩呢。」

　　不要小瞧了美人兒的魅力。

　　說實話，有顧寧站在前頭兒，他的那一批隊友，也會跟打了雞血一樣。

　　千方百計的賣弄自己的能力。

　　這比賽贏的不就手到擒來？

　　聽到這。

　　鄭清然旁邊的同學，秒懂了，「你等的那位是個大美女？」

　　大美女是港城那邊的叫法。

　　如今，信息流通了不少，港城娛樂圈的那些演員，什麼關之琳啊，林青霞啊。

　　都是一頂一的大美人。

　　鄭清然點頭，一邊運球，一邊嘆氣，「是啊，可惜美女有約了。」

　　不然，顧寧來了，他們這一場比賽，大概率會贏了。

　　對方驚訝道，「我還以為你在等自己的心上人呢。」

　　鄭清然，「瞎說什麼呢，沒聽到對方說，有對象了。」

　　這——

　　羅安娜接不上話，半晌，她憋出來一句話，「那你們打球。」

　　「我先走了。」

　　要不是家教和禮貌在這裡，她恐怕都直接離開了。

　　這話一落。

　　鄭清然和他同學兩人的目光，頓時放在了羅安娜身上。

　　兩人頓時對視了一眼。

　　「要不，你留下來，給我們幫個忙？」

　　羅安娜也是個小美人兒，皮膚白白凈凈，眉眼清麗，看起來乖巧極了。

　　羅安娜擡手指著自己的鼻子。

　　「我？」

　　「對，就是你。」

　　「同學，給我們幫個忙唄，就站在前面，什麼都不用做就好。」

　　她光站在這裡，就是最好的招牌了。

　　羅安娜有些為難，「可是我還想去圖書館。」

　　「我們拿比賽的獎金，分你一部分。」

　　羅安娜，「成交。」

　　她剛好想不用父母的錢，去偷偷幫袁紅呢。

　　這不，就來了餘地了。

　　很快，那邊籃球賽就開始了。

　　羅安娜往那一站，效果確實不一樣。

　　原本萎靡的球員，立馬像是打了雞血一樣。

　　羅安娜忍不住瞠目，「原來，你喊顧寧就是為了這啊？」

　　「是啊。」

　　鄭清然回答。

　　「我還以為你暗戀顧寧呢。」

　　「想什麼呢？我不是見過顧寧對象了，還一起吃過飯。」

　　他是那種挖人牆角的人？

　　那不能的。

　　這事情做的可不地道。

　　羅安娜笑了笑沒說話。

　　*

　　外面。

　　顧寧站在校門口，她一出來，就看到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