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格，姜寧使勁往上加，同時也在心裡斟酌，別真像李總監說的對方中途放棄，那她就真的隻能認倒黴。

　　拿不下這個單子，就沒有這單的高額提成。

　　「文總，你家朱景城的事在我做的所有案子中，唯一一件比較棘手。要知道，是他得罪了人，且還是素人。」

　　「是。」

　　文岢合上文件，滿腹心事地點了點頭。

　　姜寧馬上說：「據我所知，朱景城這位站姐，跟朱景城談過戀愛，就是因為過於與藝人走的近，所以在藝人想要分手被握住了把柄。娛樂圈的潛規則，我不太懂，但是現在的情況的是，朱景城遇到的麻煩，可能惹怒大眾女網友，涉及道德規範。」

　　話到這兒，再明顯不過。

　　文岢嘆了一聲，似有無奈。

　　「眼下說什麼都已經晚了，最主要的是不將事情再擴大。朱景城，說實話，我們是打算放棄的。」

　　姜寧接話：「身為一個藝人，公司約束是一方面，自己自律又是一方面。」

　　「是是是。」

　　文岢點頭。

　　好半晌，他轉向姜寧，鄭重地說：「姜專員，關於公關費的價格，我覺得還是跟你們李總監談比較妥當。當然你的能力我是知曉的。」

　　畢竟姜寧她不是老闆，隻定價，卻未必能殺價。

　　「當然可以，文總應該有我們李總監的聯繫方式吧？」

　　「有的有的。」

　　「那好，文總先給李總監回個電話，我去下衛生間。」

　　姜寧離開會客室，立即給李總監打了電話，說明情況。

　　那頭李璐咬牙，「你最近怎麼了？」

　　「我……」

　　「不準再有下一次。」

　　姜寧沒有多言，那頭將電話掛斷。

　　望著通訊錄，姜寧猜測文岢一定了打了電話。

　　在外面走廊站了一會兒，靠近會客室，就聽到裡面有隱隱約約打電話的聲音。

　　她沒有馬上推門進去，而是等快要掛電話，才姍姍而入。

　　「好好好，就這麼說定了。」

　　文岢掛斷，姜寧不動聲色地拉了椅子坐在桌前，重新打開了合同。

　　洽談很順利，姜寧寫方案的時候，朱景城來了公司。

　　瘦瘦高高，戴著個黑色的口罩，等他摘下口罩，露出整張面容，就是不普通人稍微帥那麼一點，隻是整個人看上去很疲憊。

　　他看到姜寧，隻是一個眼神，便去了隔壁的辦公室。.

　　這麼的藝人，倒是比許多娛樂圈大佬還要傲還要拽，隻能用低素質來形容。

　　姜寧在寫方案的時候，大緻掃了一眼朱景城站姐曝光的內容，將本來複雜的解釋又全部刪除，換成了簡單通俗易懂的辭彙。

　　隔天，公關文案由公司發布，隨後，朱景城的經紀人登錄他的微博，發了一則誠懇的道歉。

　　宋暖發來微信，姜寧剛從文岢這裡回藍標。

　　宋暖：這個朱景城什麼情況，但是我能明顯感覺到你跟站姐站在了一方。

　　文字後面還帶了一個幸災樂禍的笑臉。

　　姜寧：我啊，不是什麼聖母，但就是看不慣男的看不起人的，欺負人家小妹妹算什麼，有本事把自己的事業搞紅火。

　　一段文字發過去，姜寧不過癮，接著又發：這些小姑娘也真是，有錢燒的麼，一年四百萬，全砸到一個不求上進的男人身上，為了拍他還不惜自掏路費跑去國外，作，真是作死啊。

　　宋暖：現在那些愛豆，但凡塌房都是自己作。兩邊作，粉絲也是沒腦子，一味地自己喜歡，其實跟戀愛腦差不多。好在我家寧寧不喜歡哪個明星…

　　姜寧看到後半句，一個白眼翻上天。

　　沒再回復，後靠著計程車座背，等待著車子到站。

　　「嘟嘟……」

　　手機上顯示厲澤禦的號碼，姜寧一下坐直身子，同時斂起的眸子暗了下去。

　　昨天說好了一起吃飯，他根本沒出現，甚至沒有微信。

　　姜寧等到半夜，滿心失落地睡了。

　　而現在……

　　一直等到計程車在藍標樓前停下，姜寧才磨磨蹭蹭地接通。

　　「在哪兒？」

　　那頭低醇清冽的嗓音，無形中撥亂了她的心弦。

　　姜寧頓住腳，站在原地，深呼吸，說：「公司。」

　　「下樓，我馬上到。」

　　霸道的語氣，不容拒絕。

　　電話在下一秒掛斷。

　　姜寧轉身看向左右兩側的馬路，沒過多久，果然遠遠看到一輛黑色大奔朝這邊駛來。

　　因為迎著太陽，強光照的她有些睜不開眼睛。

　　厲澤禦從車上下來，就見她背對著馬路站著。

　　「寧寧。」

　　他喚了一聲。

　　姜寧回頭，用手擋太陽。

　　他走近她，伸手撫摸她的臉頰。

　　數日不見，她有明顯的消瘦，氣色似乎也不是很好。

　　「我要先回公司一趟。」

　　在他凝視她的時候，姜寧擡眼要求。

　　厲澤禦深邃的眸，略微一怔。

　　姜寧已經後退，快跑進了藍標所在的大樓。

　　現在還不到下班時間，她也沒有理由直接走人。

　　她很清醒，不管是誰在等待著。

　　姜寧進公司將結束的案子交接給李璐，出來的時候，太子爺湊了過來。

　　「姜姐，下一個案子帶著我唄，晚上請你吃飯。」

　　「你跟李總監反映反映，我可不敢私自做主。」

　　「她總說讓我歷練可就是不讓我上手操作，」說著，他朝斜對面的幾個空位看了一眼，「張芳她們一起外出四個，都是她的允許。」

　　「什麼案子需要四個人？」

　　「不太清楚，反正也不會帶著我。」

　　太子爺有情緒、

　　姜寧打開電腦，不緊不慢地將數據錄入。

　　他自知無趣，便離開這邊，回了他的工位。

　　姜寧做完手頭工作，準備走的時候，朝他招招手，「我有事要先走，一會兒李總監若是問了，你就說我去衛生間或者打電話去了。下次的案子，我一定帶你。」

　　小聲說完，姜寧拍了拍他的肩膀。

　　太子爺懵懵懂懂，姜寧已經離座，朝著電梯口走去。

　　外面，等她出大樓，老遠就瞧著路邊的大奔旁，男人倚著車門在抽煙。

　　姿態慵懶，矜貴不凡。

　　坐上車的姜寧，一直悶聲不吭。

　　厲澤禦有好幾次偏臉瞧她，甚至騰出一隻手，握住她的手掌。

　　彷彿要通過手的溫度，來感受她在想什麼。

　　「工作上遇到什麼困難了？」

　　他問。

　　姜寧扭頭，嘴角動了動，終是什麼都沒說。

　　又靜默了幾分鐘，她問：「去哪裡吃？」

　　「到了你就知道了。」

　　「……」

　　姜寧沒再問，那日他冷漠地從她眼前走過的場景，如今再想，心口竟然像堵了塊石頭，沉悶難受。

　　擡手撫住心口，上下手順了順氣。

　　小動作，厲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