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回到酒店，方越正等在一樓。

　　看到她和霍明揚一前一後進來，馬上迎上去。

　　「沒事吧？」

　　關切的語氣，是他代厲澤禦問的。

　　姜寧瞥他，情緒不佳。

　　「能有什麼事。」

　　她上樓，他跟在後面。

　　霍明揚故意放慢了腳步，雙手抄兜，微眯著雙眸，望著進入電梯的兩人，自言自語：「真像個跟屁蟲。」

　　很快，他好像發現了什麼。

　　姜寧吃了方越帶回來的晚飯，醬肘子和咖喱雞。

　　洗了澡，躺在沙發上，翻相冊。

　　剛才雖說討厭霍明揚，但她還是沒忍住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挑了兩張最好看的，發到了朋友圈。

　　同一時間，厲澤禦還在星藝的公司。

　　聽到手機叮地一聲響，正在辦公的他，以為是姜寧的消息，打開微信，卻看到了她發布的動態。

　　上面已經有人點贊，還問了哪裡。

　　厲澤禦動手點開大圖，隨後跟方越去了個電話。

　　「剛剛你陪她去了哪裡？」

　　方越在房間，已經準備休息。

　　如今被厲澤禦這麼一問，頓時有些懵圈。

　　「剛剛太太吃了晚飯，哪也……沒去。」

　　「你確定？還是說，她沒帶上你？」

　　厲澤禦從辦公桌前起身，來到窗前，望著天際的皎月，滿腦子都是姜寧置身美好夜景中的笑容。

　　方越遲鈍，一時間不好回答。

　　這時，身後傳來敲門聲。

　　厲澤禦沒等到他的回應，自動掛了電話。

　　「進。」

　　一聲，他轉身。

　　外面的人推門而入，是童熙。

　　她手裡拿著一份文件，看了厲澤禦一眼，將其放到辦公桌上，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厲澤禦踱步回來，在辦公桌前坐定，看了文件上的字，神情微變。

　　「誰談的？」

　　「李紓姐。」

　　「讓她過來一趟。」

　　厲澤禦頭也沒擡。

　　童熙說：「李紓姐有事，提前走了，所以才讓我過來給你的。」

　　「你先出去吧。」

　　厲澤禦臉色沉了沉，從手機通訊錄找李紓的電話。

　　她是星藝的經紀人，很多商務都是她在談，但大多數還是厲澤禦在把關。

　　但是現在，給童熙剛接下的一個運動代言，其代言費相比之前的少了很多。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電話不通，厲澤禦打了座機。

　　助理很快過來，看到他的神色陰戾，有點戰戰兢兢。

　　「李紓怎麼回事？」

　　他問。

　　助理如實說：「好像是她兒子突然高燒，應該是去了醫院。」

　　厲澤禦聽到這個，臉色有所好轉。

　　「你先去忙。」

　　揮了揮手，助理退去，關上門後，撫著胸口，鬆了口氣。

　　不遠處站著的童熙，看到出來的助理，剛邁出腳，結果人家快一步朝另一個方向去了。

　　厲澤禦將文件收進抽屜，上了鎖。

　　這本該是機密文件，李紓現在竟然這麼疏忽，讓文件交給一個藝人！

　　從辦公室出來，他去了剪輯組。

　　員工們還在加班加點，厲澤禦大緻掃了一眼，忽然想到一件事。

　　他到外面走廊打電話，剛冒頭的童熙，又縮回了身。

　　「對，之前推薦的那個演員，她的戲份如果不是很重要，可以進行刪減。」

　　誰？

　　童熙眼睛轉了轉，將厲澤禦通話的內容悉數聽進。

　　從這裡離開，她找人暗暗調查有哪部劇是厲澤禦推薦過的演員。

　　幾天後的下午，童熙參加完開機儀式回到酒店，便接到了陌生電話。

　　「童小姐，你讓我查的事查到了。七月份，厲澤禦確實向《風華傳》劇組推薦過一個女演員。」

　　「是誰？」

　　「莫菲菲。」

　　「竟然是她。」

　　身在娛樂圈就算沒有合作過，但經常上熱搜和一段時間當紅的女明星，那也是人盡皆知。

　　如今不過是新人層出不窮，有些演員自然沒落。

　　「童熙，想什麼呢？」

　　經紀人李紓不知何時進了房間，看到她對著窗外發獃，提醒了一句。

　　「沒什麼。」

　　童熙生怕被看出貓膩，跑過來挽住李紓的手臂，詢問：「代言的事怎麼樣了？」

　　李紓面露愁容：「不好意思，我的失誤。」

　　她拍了拍童熙的手，繞過沙發，從文件包裡取出一份文件，遞給童熙：「簽字。」

　　「美妝？」

　　「是。」

　　「搞錯了吧？」

　　童熙眼睛瞪的像銅鈴，一臉的不可置信。

　　「懂什麼叫換資源嗎？」

　　李紓鄭重。

　　童熙不滿：「可是，我都已經為了代言那個，天天在健身。」

　　李紓聳聳肩。

　　「下次好的代言，我首先考慮你。」

　　童熙情緒漸漸穩定，若無其事地問：「置換給了誰？」

　　「別家公司的藝人。」

　　李紓不說名字，並非是因為要保密，反正到時候一官宣，她還是要知道。

　　童熙也沒再問，乖乖拿筆在文件上簽字。

　　「李紓姐，聽說演員拍戲隨時有被刪戲的可能。」

　　她不經意的話，李紓看她一眼，語氣加重：「你說這個做什麼？」

　　「好奇啊，別處聽來的。我就是想知道，提前規避。」

　　童熙滿不在乎地說。

　　李紓也沒太在意，既然她說了，也就多了一句嘴：「有劣跡藝人參與的影視項目，或者綜藝，資本為了利益，會對其做相應的措施。要麼換臉，要麼刪除。隻要項目裡沒有這個人，就不會產生影響。」..

　　「那厲總為什麼要刪除一個女演員的戲份？」

　　童熙腦子一熱，問了這個。

　　李紓怔住，眼神裡充滿了厲色。

　　「你從哪裡知道的？」

　　童熙瞟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小聲道：「無意間聽到的。」

　　「忘了，以後不準跟任何人說。」

　　李紓警告，將文件收迴文件包裡，準備離開。

　　這好奇一旦有，便很難不深究。

　　童熙也知道李紓不會往外說，於是拉住她，再道：「聽說是莫菲菲。厲總跟她有仇嗎？可沒聽說過，她有什麼劣跡。」

　　李紓嘆了聲，態度不悅地拿開她挽住自己的手，警告似的目光盯著她。

　　「你知道的太多了，童熙。」

　　「李紓姐，這又沒別人，說說能咋得。」

　　「不要問，不要說，對你沒壞處。」

　　「……」

　　她越是想知道，李紓越要摁住她的好奇。

　　人走，童熙在房間，開始不淡定。

　　莫菲菲接到陌生人的電話，人在容城。

　　她現在已經從一線淪落到十八線，還要往下。

　　「莫小姐最近在忙什麼？」

　　「你是誰？我們認識？」

　　「應該認識吧，見個面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