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回頭，看到一位身著綠色旗袍的女人朝這邊過來，微微眯了眼。

　　狹長眼眸，大長臉，不是苗苗還是誰。

　　明明頗有風韻的裝扮，為什麼穿到她的身上，是那麼的違和？尤其她走起路的樣子，完全沒有江南女人婉約的柔美，反而顯得像是西北漢子的粗獷氣性。

　　她走近，上下打量了姜寧，說：「薛蓉蓉讓你來的？」

　　姜寧點頭。

　　苗苗環著手臂，轉身走了。

　　姜寧忙追上她的腳步，到了一處演員休息的地方，苗苗將軟椅旁地上對著的布袋子提起，交給姜寧，「裡面有我補妝的粉底和口紅，弄丟了的話，可是要賠的。」

　　隨後，又是她的水杯和衣服。

　　四月天，氣候宜人。

　　演員不拍戲的空擋，會找地方休息，怕吹風感冒，故而都提前準備毯子。

　　苗苗將她的東西全部交給姜寧後，便有劇組工作人員過來喊，上戲。

　　姜寧等在一旁，直到拍完一場下戲。

　　她是紀林染的助理，來這邊頂多是借調，可不會任由這個苗苗使喚。

　　「姜寧，水。」

　　還沒走近，苗苗那高嗓門傳了過來，引得劇組休息時不少群演朝姜寧看來，紛紛交頭接耳。

　　姜寧就那麼看著苗苗走近，一動不動。

　　「我說我要水杯，你沒聽見嗎？」

　　近前，苗苗理直氣壯，態度惡劣。

　　姜寧將水杯往她懷裡一放，冷臉道：「苗苗小姐，麻煩你搞清楚，你的助理是樸樸。她隻是有私事請兩天假，我過來幫忙，你最好態度好一點。」

　　直接攤開說，苗苗瞬間沒了方才的盛氣淩人。

　　仰著脖子喝了半杯子水，遞給姜寧，「知道了。」

　　果然，接下來的相處過程中，苗苗的行為低調不少。

　　隻是，姜寧怎麼也沒想到，這部民國戲的女主角竟然是林珊珊。

　　倒也不是怕她，隻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在，苗苗的戲份在這兩天裡，跟女主沒有聯繫的。

　　就在姜寧以為等苗苗自己的助理回來，她就那個安全撤退時，還是跟林珊珊迎面碰上了。

　　第三天的中午，劇組放飯時間，姜寧跟苗苗過去領盒飯，忽然側面有個聲音，試探性地問：「姜寧？」

　　姜寧聽出來是林珊珊，刻意當聽不見，一直等到她領了兩份盒飯，折返回來，林珊珊直接擋住了她的路。

　　「還真是你。」

　　震驚，詫異，一時間衝擊著林珊珊。

　　但隨後，她就露出得意，又幸災樂禍的笑：「老同學，你不會被厲澤禦甩了之後，一蹶不振，重回演藝圈，準備從群員做起吧？」

　　此話過於難聽。

　　姜寧心口像是堵了一團火，可礙於周遭一群看熱鬧的，隻能強壓不快，笑著回應：「群演？我可看不上，我隻是過來給苗苗小姐幫忙。今天最後一天，明天我就不在這裡。」

　　話落，她不再管林珊珊什麼嘴臉，從旁傲然走過。

　　兩人的碰面，到底還是讓人拍了去。

　　當天下午，熱搜榜上有名。

　　彼時，厲澤禦正在家裡。

　　厲家客廳的沙發上，坐著胡母和她女兒。

　　厲母笑呵呵地抿著茶水，與其聊著未來的美好計劃。

　　胡萊茵全程的心思都在厲澤禦身上，他本來是坐著的，在聽到手機響了一下，打開看到上面的內容，不自覺地起身在一旁徘徊，嘴角是掩飾不住的會心的笑。很淡，但胡萊茵瞧見了。

　　以至於，她特別好奇，是什麼東西讓他這麼高興。

　　礙於兩位長輩在，胡萊茵始終保持大家閨秀的淑女範，半天沒敢動，隻不時地看著厲母，保持著淡淡的笑容。

　　「阿禦，看什麼呢，這麼專註？」

　　厲母終於發現被冷落的胡萊茵，朝自己兒子嗔了一眼。

　　厲澤禦的目光，這才從手機上戀戀不捨地抽離。

　　他看了胡萊茵，淡淡地說：「我還有文件要看，你們先聊著。」

　　不等胡萊茵開口，他人已經闊步上了樓。

　　進了書房，還不忘反鎖門。

　　幾天的接觸，這位胡大小姐什麼脾性，他摸得清楚。

　　若不是為了計劃，他可懶得搭理。

　　重新打開微博，點開林珊珊那個詞條，他往下翻了翻，找到一張姜寧的單獨的照片進行保存。

　　他沒想到，姜寧與別的女孩不同。jj.br>

　　為了錢，為了離開他，竟然從穩定的藍標離職，跑去給藝人當助理。

　　要知道那種工作一般人不會幹，除非明星給的工資相對豐厚。

　　「紀、林、染。」

　　在口中反覆念著這個名字，厲澤禦給方越去了電話。

　　「上次說紀林染家裡出事，是不是真的？」

　　「好像是他父親。」

　　「那你再去查一下，姜寧怎麼又跑去林珊珊那個劇組。」

　　「好的，厲總。」

　　電話掛斷，厲澤禦站在窗前，望著外面的風景，久久放下手機。

　　樓下，正在胡萊茵坐立不安，思忖著怎麼脫身上樓找厲澤禦，卻見他從樓上下來。

　　「媽，胡太太，我還有點事。」

　　「厲先生。」

　　胡萊茵這時候從沙發上站起，但厲澤禦已經快步關門出去。

　　她隻能眼睜睜地從落地窗，看著厲澤禦上車離開。

　　姜寧熱搜的事，好在是林珊珊的名字，所以網友的記憶並不那麼長，對她也知道當做工作人員，再加上拍攝角度隔得遠，並未有人認出是她。

　　「可以啊，你跟林珊珊是不是認識？」

　　傍晚的時候，苗苗休息的空擋，詢問。

　　姜寧搖搖頭，面無表情，「不太熟。」

　　苗苗追問：「那怎麼說上熱搜就上熱搜？」

　　「她是影後，又有流量，上熱搜不是正常。」

　　說到這個，姜寧靈機一動，趴在苗苗耳邊說：「你哪天跟她打一架，絕對能火。」

　　苗苗瞭然，隔了老遠，朝著主角跟導演休息的地方望去。

　　「她的咖位大，粉絲多，我怕死，感覺惹不起。」

　　姜寧沒想到苗苗膽量這麼小，她本想在走前幫一下忙，沒想到，有些不上道。

　　「那就沒辦法了，你可能要再演個好幾年，或者半輩子才能有熱度。」

　　話雖不好聽，但這是實話。

　　苗苗卻沒想那麼多，當即冷臉，「姜寧你咒我呢。」

　　「你想多了，我可不敢。」

　　姜寧接受她那不善的眼神，偏頭朝林珊珊的方向看去，發現她也正朝這邊望來。

　　僅僅是一眼，姜寧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轉向苗苗，「這戲，誰給你接的？」

　　「薛蓉蓉。」

　　苗苗說完，起身整理了戲服，原來是化妝老師往這邊走，喊她化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