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不是莫菲菲的號碼，她有些怔忪。

　　這麼晚了，外面又下著雨，誰會給她打電話？

　　遲鈍半天，姜寧還是接了電話。

　　那頭傳開一道陌生的男音：「是姜寧小姐嗎？丁香街12號，洛雲酒吧，霍總喝醉了。」

　　「他喝醉關我什麼事，找他媽！」

　　姜寧劈頭蓋臉沖著手機咆哮，點了掛斷。

　　躺下後，那個號碼再一次打來。

　　姜寧捂著耳朵，整個人縮在被窩裡，試圖毫不知情。

　　然而，電話一個接一個，姜寧準備關機，厲澤禦的微信彈了進來。

　　厲澤禦：電話怎麼打不通，在忙什麼？

　　姜寧咬著後槽牙，忿忿地掛了陌生號碼，打了幾個字：沒有在忙，就是準備睡覺了，外面下雨，天氣很冷。

　　厲澤禦：那你記得加衣，別感冒。

　　姜寧回了個笑臉表情，正要點發送，來電進來，失手點到了接通。

　　「姜寧小姐，霍總身體出現不良反應，我們該怎麼辦？」

　　聽筒裡，清晰又焦急的聲音傳來。

　　姜寧想到上次車禍，脫口而出：「打急救電話。」

　　「打了佔線，霍總說等你來接他。」

　　不等姜寧再說話，那端提前掛了。

　　看著微信對話框未發出的笑臉表情，姜寧再也耐不住，關了手機下床穿衣。

　　等她打車到洛雲酒吧，小雨已經停止。

　　攏了外套，從車上下去，進了酒吧。

　　詢問得知在包間，姜寧找過去的時候，霍明揚正躺在長長的沙發上一動不動。

　　裡面的人，都是清一色的西裝革履商務人士。

　　見她來，都像看到救星似的，紛紛讓出道。

　　姜寧走近，看著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霍明揚，有些不知怎麼辦才好。

　　轉身看向陸續出去的男人，問：「剛才誰給我打的電話？他這是怎麼了？」

　　有人停了腳，看了霍明揚說：「我打的，霍總喝醉了，麻煩姜寧小姐把人送回去。」

　　「怎麼送？你覺得我能扛的動他？」

　　姜寧頭大，指著沙發上的人，滿臉怒容。

　　「我幫你。」

　　男人說著，將人背出去，姜寧跟在後面。

　　在附近找了酒店，男人幫忙送到房間，便急匆匆地走了。

　　姜寧不想造成誤會，用他的手機給莫菲菲打了個電話。

　　剛要關燈走，手腕被猛然捉住。

　　昏睡的霍明揚，緩緩睜開眼，滿目赤紅：「姜寧來了。」

　　看到他醉的不成樣子，姜寧一臉嫌棄。

　　「幫我倒點水，渴。」

　　霍明揚閉著眼，揚著手使喚。

　　這讓姜寧想到了從前，他每次外出應酬喝醉，也經常這般樣子。

　　記憶湧來，姜寧莫名心酸。

　　擡頭抑制要出眼眶的眼淚，深吸一口氣，轉身出去。

　　倒水的功夫，門鈴響了。

　　她沒想到，莫菲菲來的這麼快。

　　看她一眼，直奔內房。

　　既然人到了，她也該走了。

　　可姜寧怎麼也沒料到，自己的善舉會帶來麻煩。

　　醉酒的霍明揚，以為進房間的是姜寧，還嚷嚷著要喝水。

　　「姜寧，水。」

　　莫菲菲看著他醉成這樣還忘不掉別的女人，氣得咬牙切齒。

　　轉頭出去，再回來，她往水杯裡加了料。

　　一夜春宵醒來，身邊已經沒了人。

　　霍明揚光著膀子坐起，揉了太陽穴，沖著外間喊了一聲：「姜寧。」

　　沒人應，他隻能下床穿衣。

　　此時，已經離開半個小時的莫菲菲，正戴著口罩將買來的早餐交給客房服務員，從路邊打車離開。

　　霍明揚要走的時候，送餐的客房進來。

　　「先生，您的早餐。」

　　「她人呢？」

　　「已經走了。」

　　看著手提袋上特有的標識，霍明揚心花怒放。

　　她到底還是對他念念不忘，這麼會照顧人。

　　滿心歡喜地給姜寧打電話，壓抑了半天，說了倆字：「謝謝。」

　　這頭的姜寧剛醒，聽到難得的道謝，對這個前任的態度有所改觀。

　　昨天晚上的事，姜寧沒有太放在心上，但是半個月後，她在藍標聚餐時聽同事提起例假，恍然意識到自己這個月好像還沒來。

　　周末趁著陪姜望複查，順帶看了婦科。

　　「平時都有準時嗎？」

　　「會錯個兩三天，但是這次已經過了快一周。」

　　科室內，姜寧回憶著，內心很不安。

　　「結婚沒有？」

　　醫生問起，一邊在本子上記錄。jj.br>

　　姜寧實話實說：「沒有，不過有男朋友。」

　　醫生停頓了下，繼續問：「多久行一次房？」

　　「幾天，或者每天。」

　　姜寧無比羞恥，低頭不敢與醫生對視。

　　女醫生倒是面不改色，再問：「上次例假是幾號？」

　　「五號。」

　　姜寧看著她看日曆，隨後又在本子上記錄，心慌的不行。

　　「再等兩天，如果還沒來親戚，就去藥店買個驗孕棒查查。」

　　「好。」

　　醫生將記錄的單子撕下來給她，姜寧拿著去繳費。

　　在走廊碰到了梁遠行，餘光瞥到婦科，出於疑惑，問：「你怎麼了？」

　　姜寧不好說出口，撒謊：「沒事，肚子疼。」

　　繳費出來，梁遠行已經走了。

　　她舒了口氣，領著姜望出了醫院。

　　「姐，你沒事吧？」

　　剛剛姜望看到她進婦科診所好久，隱隱有些擔心。

　　「我沒事。」

　　姜寧心情略顯沉重，對於突然懷孕，她是怕的。

　　雖說跟厲澤禦談對象，但意外有孕，終究感覺哪裡怪怪的。

　　送姜望回校，途中還是去了藥店。

　　醫生讓等兩天，可第六感告訴她，這次恐怕真的中招。

　　厲澤禦的電話不合時宜地打來，她正在生悶氣，看也沒看徑直掛斷。

　　「程凜哥要我明天訓練，不過讓我給推掉了，我還是覺得先以高考為先。」

　　姜望在旁邊說話，姜寧整個心思早已飛到九霄雲外。

　　半天不見反應，姜望停住了腳，「姐。」

　　姜寧被拉回神，思緒還未完全回歸，整個人獃獃的。

　　「怎麼了？」

　　姜望也不說話，鼓著腮幫子，一把從她手裡拿走葯，大步進了校園。

　　渾渾噩噩回到家，厲澤禦正在沙發坐著，旁邊堆了一些文件。

　　看到她沒精打採的，趕緊放下手裡的工作，將人迎過去坐下。又是探頭，又是捂手心。

　　「不舒服？」

　　姜寧搖頭。

　　在沉思良久後，她鄭重其事地看著厲澤禦，極其認真地說：「阿禦，如果我懷孕了，你會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當然是結婚，把你娶回家。」

　　「你確定嗎？」

　　「當然確定。」

　　厲澤禦蹲下來，擡手撫摸著她那略顯蒼白的臉頰，深邃的眼底，滿是狂喜。

　　「莫非……你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