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中央會議
兩人在琉璃廠逛了一天。
為了買書,林安安還跑了兩趟銀行取錢,算是滿載而歸。
書籍重,她帶起來不方便,就托賓館的工作人員幫忙走專線先寄回大西北。
李冉有些咂舌,「安安,你花錢也不是這麼花的,我知道你跟楚團長工資高,但你家有一大家子要養呢!」
林安安知道她是好意,拍了拍她的手,「沒事,都是我自己存的稿費,就是為了這些書存的。」
聽是這麼一回事,李冉才點點頭,「你們這些文化人……真是文癡。」
林安安搖搖頭,也不想過多解釋,就轉移了話題,「明天就是中央會議了,緊張不?」
她不說還好,她這一說,李冉可緊張壞了,再開口時,都下意識說英文了,「我們再練練吧,我很怕自己拖後腿。」
「別怕!明天我們的主要任務是學習和做記錄,後天才是我們的主場。」
「嗯,我知道。」
晚飯後,鄭軍長召集大夥開了個臨時會議。
也不為別的,就是鼓勵鼓勵士氣。
?
一九七六年八月二十四日。
華國中央會議,在人民大會堂舉行。
金色晨光掠過人民大會堂的漢白玉欄杆,迎接著一位位領導代表。
林安安仰頭望著莊嚴肅穆的國徽,心跳隨著石階上的腳步聲愈發清晰。
硃紅色大門緩緩推開,穿軍裝的衛兵身姿筆挺如白楊,手中步槍晃得人眯起了眼。
林安安深吸一口氣,跟著鄭軍長踏入這座象徵國家最高權力的殿堂。
步入萬人大禮堂,穹頂中央的紅五角星頂燈璀璨奪目,周圍環繞的金色葵花圖案層層綻放,宛如太陽散發的光芒。
環形排列的長桌延伸向遠方,棗紅色的桌面擦拭得能映出人影,每個座位前都整齊擺放著燙金文件夾、紅漆鉛筆和印有國徽的搪瓷水杯。
空氣中浮動著宣紙與油墨混合的氣息,厚重得彷彿能觸摸到歷史的分量。
「都坐吧。」鄭軍長帶著人到西北軍區人員專屬的位置坐下。
她一擡眼就能看見對面牆上「偉大的、光榮的、正確的華國共產組織萬歲」標語,鎏金大字在頂燈照耀下熠熠生輝。
李冉這下不僅是好奇了,緊張得手心直冒汗!
林安安輕拍了拍她的手,以示鼓勵。
九點整,鐘聲準時響起。
當主持人宣布會議開始,林安安的鋼筆立刻在速記本上飛馳。
她今天要記下的內容很多,這關乎到西北軍資和外交會議,每多記熟一樣,都能成為自己的『把握』。
會場的空調發出輕微嗡鳴,與此起彼伏的發言聲交織成特殊的韻律。
她目光注意到鄭軍長,他軍裝筆挺,穩如泰山,就像是眾人的定海神針般。
當討論到工業建設議題,涉及「自動化生產線」、「精密儀器製造」等專業辭彙時,林安安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切換到英語模式,流暢得如同呼吸。
中場休息。
服務員推著不鏽鋼餐車穿行其間,為眾人添上茉莉花茶。
林安安捧著印有國徽的搪瓷杯,熱氣氤氳間,她望向身邊的眾人。
忽然想起楚明舟說過的話:「付出沒有值不值,咱們守的不僅是一方土地,更是老百姓能安心的日子。」
她依舊渺小,身邊的前輩們無一不是國家的棟樑。
有這些人的奉獻與付出,才能拼湊出真正的安心。
西北軍區守護一方,其他人亦然。
短暫休憩後,會議進入核心議程。
林安安後背的軍裝被汗水浸濕,卻渾然不覺。
當提及「三線建設戰略布局」時,她的筆速更快了,幾乎把容易出錯的片語都進行了多語言記錄,並補充說明該詞在華國語境中的特殊含義。
斜陽透過大會堂的落地窗射進來,在地面投下長長的光影。
會議結束。
鄭軍長轉身向他們點頭緻意,像是為這場無聲戰役畫上完美句點。
「走吧。」
走出大會堂的瞬間,暮色中的天安門城樓亮起點點燈火。
林安安握著文件的手微顫!
如今才懂,這不是緊張,是血脈裡的驕傲在發燙。
李冉忽然笑道:「安安,我感覺自己都像被鍍了金,忽然就厲害起來了!就像大會堂頂上的紅星——又亮又驕傲!」
林安安靜靜望著廣場上攢動的人群和川流不息的自行車流,晚風拂過她的麻花辮,伴著遠處孩童的歡笑聲。
她知道,這萬家燈火屬於每一個華國人民。
而他們今天的努力,正是為了守護這份溫暖與安寧。
「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走吧。」
「得嘞~」
?
回到賓館時,林安安又見到了那個外國男人。
那男人跟在一位中年女人身側,點頭哈腰,很是規矩。
「這位是Y國駐華大使,安妮,她有著Y國王室血統,很是有些本事。」鄭軍長身邊的老警衛員小聲提醒道。
林安安忙點點頭,「好的。」
李冉小聲問了句:「那她身邊的男人是誰?」
「翻譯或者助理吧。」
「明白了。」
男人擡頭時也見到了林安安兩人,隻一眼,他就皺起了眉頭!
鄭軍長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往他身上掃了一眼。
男人整個人一僵!立馬把帶著不滿的眼神收了回去,垂首站直。
安妮並不認識鄭軍長,但見他通身氣度就曉得是大領導,客氣地過來打招呼。
她舉止優雅,身上還很香,香水味裡混著鳶尾花的氣息。
伸手不打笑臉人,眼下又在京都,鄭軍長的脾氣自然比平時好許多,再不喜歡洋鬼子,也客氣地點點頭。
林安安上前一步,把兩人的客套話進行精準翻譯。
安妮在聽到林安安口音時,也是微頓,隨後還誇了好幾句。
雙方也就走個過場,沒兩句就道別了。
轉身時,林安安感覺後背陣陣發涼,好像被毒蛇的眼睛盯上了般。
她知道是那個男人。
想起昨晚衝突的場景,就來氣!
那時男人輕蔑的笑、嘲諷的言辭,相比較他此刻的畢恭畢敬,真是兩面派做法。
低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