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歡玉本以為那個人洗完碗應該就會回去了,誰知道竟然自己動手,開始收拾旁邊一個很久沒用的屋子。
察覺到他的意圖,趙歡玉都驚呆了。
於是,她又去找了老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就非要多管閑事嗎?」
趙歡玉忍著心裡的氣,要不是現在還沒有學到寒蠱的精髓,她真的甩手就走了。
老頭隻覺得自己無辜,說道:「這可不關我的事啊,是他自己厚臉皮要留下來的,這小子遇見你之前都挺正常的,誰知道今天會像抽風了一樣。」
老頭自己也很想吐槽,這上官銘果然給自己丟臉。
「這麼說來,你覺得是我的錯了?」
趙歡玉的語氣冷得要死,老頭莫名有些害怕,但意識到自己有這樣的情緒之後,又急忙揮散開,真是笑話,自己是什麼人,竟然會害怕一個黃毛丫頭?
「怎麼跟師父說話的?還想不想學了?」
「如果你教我的前提是讓那個男人住在這裡,我可以不學。」
說實話,學到現在,趙歡玉已經掌握了大部分精髓,至於寒蠱,隻要自己根據書上的內容多研究一陣子,肯定也能研究出來的,隻是過程會比較艱難罷了。
老頭要是真的用這件事來逼迫她,她不建議鬧個魚死網破。
當然,主要還是知道老頭對季鳴軒並沒有壞心,老頭抓她來,也隻是單純的想氣一氣季鳴軒,僅此而已。
隻要知道季鳴軒不會有事,她就能夠有大把的時間來慢慢研究寒蠱,反正肯定會研究出來的。
「嘿,我說你這小丫頭怎麼這麼犟呢?我都說了,這件事跟我沒關係,是他死皮賴臉不走的,你要是有本事讓他走,儘管去做!」
老頭也有些不高興,他本來就沒有那方面的意思,甚至還為了這小丫頭,差點跟上官銘鬧掰了,結果這小丫頭竟然還反過來怪他。
「真的?這可是你說的。」
趙歡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出去了。
回到自己房間,仰頭躺在床上,腦子裡在想要用什麼樣的辦法才能把那個討厭鬼趕走。
如果他隻是老頭的普通朋友,那住在這裡肯定沒什麼問題,可偏偏他對她有了非分之想,那就絕對容不下這個人了。
她為了學蠱術,一個人在這裡給老頭洗衣做飯,也不讓季鳴軒來找她,心中已經有些愧疚了,又怎麼能在季鳴軒不知道的情況下,又跟其他喜歡她的男子住在一起呢?
這對於季鳴軒來說本就是不公平的。
可到底要用什麼樣的辦法才能把那個人攆走呢?
瞬間覺得好頭疼。
別看上官銘是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富家少爺,沒想到幹起活來還挺麻利,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房間就收拾出來了。
不回房休息也就罷了,又來趙歡玉門口叫囂。
「趙姑娘,在下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惹惱了你,但可以保證對你一定是真心的。雖然我知道這話真的很唐突,可事實便是如此,在下一見到姑娘,便有一種親切感油然而生,彷彿上輩子就認識,還請姑娘給在下一個機會……」
「嘩!」
上官銘話沒說完就被潑了一臉的洗腳水,趙歡玉端著盆站在門口,滿臉冷漠地看著他。
「這位公子請自重,下次就不是洗腳水這麼簡單了。」
說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在裡面把洗腳盆砸得乒乓響。
上官銘被嚇得不輕,這姑娘怎麼這麼潑辣?
不過,這真的是洗腳水嗎,怎麼一點都不臭?
上官銘瞬間就開心起來,這是不是說明趙姑娘也是捨不得真的潑他,所以沒用真的洗腳水,隻是想要考驗他的真心,所以,他還是有機會的。
趙歡玉砸了盆子之後,躲在門後偷偷看上官銘的反應。
發現那個傻子不怒反笑,還一臉癡迷的樣子。
更噁心的是,她看見那人竟然還伸出舌頭舔了舔臉上的水漬,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
救命,那真是她的洗腳水啊!
怎麼會有如此bt之人?
趙歡玉氣得都快要喘不上氣,努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順順氣,這才接著往外看。
外面上官銘已經不在門口站著了,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間,把那濕了的衣裳都換下來。
好在他身邊是帶了下人的,得知他要在這裡住下的時候,就讓人去家裡將他的衣裳拿了些過來,這才有換洗的。
這會兒天都已經黑了,他打算明天再洗,剛收拾完屋子真的太累了。
上官銘第一次知道,自己動手做這些事情原來是可以這麼累的。
之前還總是嫌棄下人們做的慢是在偷懶,現在看來也不盡然。
在屋裡待了一陣時間,他又出來晃了,不過這次並沒有去趙歡玉的門口站著,而是一個人站在院子裡,看著天上的月亮發獃。
老頭在屋裡呆了一會兒,發現實在是睡不著,便也出來走走,看見這厚臉皮的小子,白眼翻得比天高。
「我說你怎麼就這麼犟呢?以你這身份,什麼樣的女子找不到,偏偏要弔死在這棵歪脖子樹上,值得嗎?」
老頭真的是要煩死了,兩個人都這麼犟,他想安靜的思念一下心上人都不可以嗎?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還有這麼說自己徒弟的人?」
聽到老頭說趙歡玉就是一棵歪脖子,上官銘瞬間就不樂意了,他喜歡的女子,那定是天底下最好的存在,怎麼能允許別人隨意詆毀呢?
老頭被氣得深呼吸一口氣,開口道:「大哥,我叫你大哥行嗎!人家都用洗腳水潑你了,你怎麼還這麼執迷不悟啊!」
老頭覺得自己可能是真的老了,現在的年輕人一會兒要撬人家牆角,一會兒又對人家的洗腳水念念不忘,是他完全接受不了的類型。
他現在真的已經很後悔交這個朋友。
當初就應該讓他醉死在那條街道上,畢竟誰能想到惹上這麼一個玩意兒?
上官銘強硬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何錯之有?」
「可問題是她不是淑女,你也不是君子,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我覺得是就是,她是我見過最適合做妻子的女子,我絕不會放手的!」
上官銘梗著脖子,叫囂得很大聲,明顯就是想讓趙歡玉聽到。
趙歡玉真是煩死這個老六了,本想著跟他無緣無故,也不想使用太惡劣的手段,所以就想著用洗腳水潑他,左右不過是兩人結了仇,還不至於會出什麼事,這便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了。
她又專門打開,氣沖沖地走到兩個人面前,然後手一揚,手中的粉末就盡數撒在了上官銘身上。
「趙姑娘這是?」
上官銘見到她肯定是高興的,尤其是見到她主動來找自己,心中小鹿亂撞,以為自己通過她的考驗了。
誰知趙歡玉依舊不理他,撒完粉末之後就轉身回去了,沒過一會兒,上官銘身上開始紅腫,瘙癢難耐,整個人躺在地上滾來滾去,就像一條成年的大蛆。
「救命啊,姑娘,趙姑娘,快救救我!」
他在地上使勁打滾,就想為了能緩解這種葯帶來的嚴重後果,結果好像沒什麼用,反而更加嚴重了。
趙歡玉卻始終沒有出來過,一晃就到了第二天早上,打開門就看到那熟悉的身影還躺在院子裡,這會兒他奄奄一息的擡頭看著趙歡玉說道:「我這算通過考驗了嗎?」
趙歡玉有些懵,完全不能理上官銘說的是什麼意思。
「什麼?」
「你昨晚先是用水潑我,又是給我下癢癢粉,不就是為了考驗我嗎?我現在挺過來了,算是通過考驗了吧?」
趙歡玉:「……」靚女無語。
「公子說笑了,我隻是單純的討厭你,並不是什麼考驗,我已經跟你說過我有未婚夫,很快我們就會成婚,我跟你之間沒有任何可能,希望你能早點死了這條心,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趙歡玉心想,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他要是再敢胡攪蠻纏,那就直接把人扔出去。
誰知這一次上官沒被沒有在開口說話,而是抿了抿嘴唇,回房間去了。
趙歡玉有些無語地嘆了一口氣,這人臉皮怎麼就這麼厚呢?
明明她已經把話說的這麼清楚了,上官銘卻還是不願意離開,家裡各種條件都好,為什麼就不能回去享受呢?非要在這裡受苦受難還要被欺負,腦子被驢踢了吧?
她要不是為了學習蠱術,也不會在這裡讓自己受苦受累。
接下來的幾天,每天趙歡玉都變著法子的給他下毒,反正隻要不死就往死裡折磨,但這個人就是死心不改,不管她怎麼做,對方都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樣。
趙歡玉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什麼時候欠了他錢,怎麼就這麼能熬呢?
這幾天為了懲罰老頭把這個禍害帶回來,趙歡玉現在已經不做飯了,而是老頭自己去做。
之前老頭吃自己做的飯還是覺得很可口的,但是這段時間胃口被趙歡玉養刁了,隻吃了一口,便覺得難以下咽,瞬間吐了出來。
倒是趙歡玉吃得很是平靜,她現在必須要做夠模樣才行,至於這飯菜好不好吃,他是不在乎的,大不了就回房間開小竈,反正她空間裡什麼都能有。
「趙姑娘,你打算考驗我到什麼時候?」
上官銘已經有些頹了,剛來那幾天,信誓旦旦地喊著一定要讓趙歡玉接受他,可現在他覺得自己連說句話都困難,還是少說為妙了。
「我說了從未考驗過你,我隻是單純的討厭你,想把你趕走罷了。」
趙歡玉心中竊喜,看來他是撐不住多久了,再來個一兩天,自己就能把這個討厭鬼徹底趕走。
到時候她便又可以快樂地養蠱了。
「唉,我到底哪裡差了?」
上官銘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他覺得自己真的很努力了,可為什麼就是不能得到趙歡玉的喜歡呢?
「自然是哪裡都差的。」
這話不是趙歡玉說的,聲音自門口外傳來。
那是闊別小半年,讓趙歡玉日日所思的人。
季鳴軒。
趙匡胤聽到這聲音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了一下,還以為聽錯了,這不可能啊,季鳴軒不是還在京城那邊輔導草根執政嗎?怎麼可能會來西域?
更何況,就在前幾天趙歡玉還收到季鳴軒的來信,說的都是京城那邊的趣事,並且還問問她最近在做什麼,然後再表達一下自己的相思之情罷了。
這段時間季鳴軒已經不再追問她住在哪裡了,甚至有種順其自然的感覺。
當時她還鬆了一口氣,難不成是那個時候起,季鳴軒就已經查到她的住處了?
她的心蹦蹦亂跳,甚至不敢呼吸,整個人就這麼僵硬的看著門口。
然後,那讓她日思夜想的身影,就緩緩的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視線逐漸變得模糊,趙歡玉抹了一把臉,這才發現自己流淚了。
「鳴軒!」
她再也顧不上其他,繞過上官銘就朝著季鳴軒飛奔而去,直接跳進他的懷裡,緊緊地抱在一起。
伏淵他們幾人倒是已經習慣了,老頭和上官銘卻是被震驚得不行。
小丫頭來到這裡這段時間,其實很少有笑的時候,一雙手就能數得過來。
所以,面對此情此景,老頭真的是有些大跌眼界。
至於上官銘就更別說了,這段時間趙歡玉對他可謂是冷漠至極,他本以為趙歡玉本就是這個性子,沒想到她在別的男人面前是這副模樣。
上官銘瞪著季鳴軒,表情有些兇狠,但也不敢真的對季鳴軒做什麼,隻能按按咬牙。
那男人一看就不好惹,儘管是他這個貴家公子,也惹不起的存在。
這是絕對的血脈壓制,讓他在他面前完全擡不起頭來。
「你怎麼來了?」
抱了一會兒,趙歡玉高高興興地擡起腦袋,眼中滿是笑意,說話也是溫溫柔柔的。
上官銘覺得自己的心在這一瞬間就死了,她對那個男人說話的聲音好甜美啊,那是他從未感受過的溫柔。
「想你自然就來了,沒想到你一直躲在這裡,害得我好找!」
季鳴軒又緊緊地抱了抱她,確定小丫頭並沒有瘦,這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