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高氏生產傷了身體,之所以不能做重活,其實還是那些婦科病。
可以說,大部分生產過的女子都會有那樣的問題,隻是有些比較嚴重,有些不太嚴重罷了。
高氏的就算是有些嚴重的,不管做什麼都不能太用力,一旦用力過猛,就會漏尿。
以前高氏的情況那麼嚴重,卻還能將兩個兒子撫養長大,並且讓他們成了婚,可見這些年高氏的日子是真的不好過。
更別提在那段辛苦的日子裡,高氏的身體該損耗成什麼樣。
之前趙歡玉是給高氏把過脈的,沒有其他大問題,卻唯獨忽略了這婦科病。
雖然相比起其他重病來說,這確實不算什麼,可時間久了人受罪,壽命也會減短。
以前她完全沒有考慮到這一層,所以完全忽略了高氏的感受,現在終於注意到了,那一定要幫高氏把病治療好才行,不然她就算跟著季鳴軒一起去了京城,也是不放心的。
「阿奶你放心,我一定會盡我的全力把你的病治好,讓你不用再這麼受罪!」
趙歡玉拉著高氏的手,心中已經做了決定。
高氏卻有些疑惑:「嗯?什麼病?」
她這身體不是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說有病了?高氏瞬間就緊張起來。
「就是你以前生孩子落下的那些病,我會慢慢幫你治療的,隻要你按照我的方法去做,一定能有所改善的。」
那些問題不可能一下就治好,需要長期堅持鍛煉,尤其像高氏這個年紀,恢復的會很慢,更是需要很長時間。
但是為了讓阿奶的身體更好一些,趙歡玉是一定要讓她堅持下去的,之後肯定要找人監督才行。
「我這、我這還能治嗎?」
高氏有些愕然,她其實都沒怎麼跟趙歡玉提起過自己身上這些病,因為她覺得自己這些並不會傷及性命,而且都已經這麼多年了,治不治都無所謂了。
可現在孫女主動提起要幫她治病,她心中瞬間暖洋洋的,果然孫女都是貼心的小棉襖,像那幾個男的就從來不會考慮這些事情。
不過,她還是說道:「阿奶這都老毛病了,反正也沒什麼太大的影響,沒必要治的,你在府城忙碌了這麼長時間,回來了就該好好休息,不用想其他那些煩心事。」
「阿奶,這是正經事情,不是什麼煩心事,隻有你們大家都健健康康的,我才能放心啊!」
趙歡玉笑著拍拍她的手,繼續說道:「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明天早上我就開始為您治療,早些休息吧,我先走了。」
說著,她起身就離開,高氏想說些什麼,但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第二天一大早,趙家人就開始忙碌起來,現在疫病的事情已經解決了,那麼鎮上的鋪子就要繼續營業,元氏她們幾個早早的就去了,反而是趙歡玉難得的睡到自然醒。
出去那段時間一直心神不安,回來之後又忙於給人治病,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愜意的日子了。
起來之後,趙歡玉心情非常不錯,出門就看到高氏坐在房門口縫縫補補。
老人家的手似乎永遠都閑不下來,不管坐在哪裡都要拿些事情做著,高氏這把年紀,眼睛已經有些不得力,但因為已經做了一輩子的針線活,就算不看也能準確無誤的把該修補的地方補好,對她來說影響不大。
「阿奶,早啊,看到我爹了沒?」
趙歡玉湊過去,一邊走一邊打著哈欠,還伸了個懶腰,模樣懶洋洋的,卻讓人很是安心。
「你爹去地裡放水灌田了,這幾日天氣有些幹,得從河裡放水才行,找他有什麼事?」
「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就是想讓他去買些土地種糧食,畢竟我這一趟帶了好些糧種回來,江南那邊的糧種特別好,收成特別高,要是我們這邊也能種出來,那就不用擔心餓肚子了!」
趙歡玉是親自檢查過那些糧種的,並且自己還偷偷放了很多現代改良過的,到時候就看看具體是什麼樣的結果,要是成績不錯的話,還要想辦法推廣出去。
「你這次出去真是幫了不少人啊,我家小孫女怎麼就這麼好呢?」
高氏一邊說一邊都有些想哭,明明她隻是一個女孩子,卻胸懷大志,想的比男人還要多,高氏甚至都有些懷疑她是不是生錯性別了,如果是個男孩子,肯定會有更大的造詣。
可趙歡玉卻並不這樣想,她覺得不管是男是女,都應該要有保護祖國、保護家園的信念,靠自己的力量,讓國家變得更富強一些,這是值得驕傲的事情。
「阿奶,您這對我的評價太高了,我隻是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趙歡玉嘿嘿笑了笑,也不著急去找趙大富了,把高氏的手拉過來開始認真把脈,然後給她做些檢查。
總體情況來說竟然還算不錯,比她想象中要好很多。
就是由一些比較小的毛病組成的大毛病,單看不覺得怎麼樣,可加在一起就有問題。
趙歡玉現在能做的就是盡量不讓這些小毛病一起複發,避開它們複發的點,就能有效降低高氏患大病的風險。
「阿奶,這病不是喝葯就能調理好的,還得您親自配合運動才行。」
高氏有些不解,問道:「什麼叫運動?」
「就是需要你跑一跑,動一動,做一些基礎簡單的動作,就能對身體的骨骼有所改善。隻不過這個過程十分漫長,您一定要堅持下來才行!」
趙歡玉說得激情滿滿,高氏卻在聽她說要堅持運動的時候就不想說話了。
她都已經這麼大一把年紀了,這樣做真的好嗎?
其實現在日子好過了,她基本上都不需要做什麼重的活,就算不治療,也不會影響到她的生活。
可是看著小孫女這麼認真的樣子,拒絕的話她是真的說不出口。
「那……那我試試吧。」
高氏心中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孫女這樣做明顯就是為她好,而她卻還覺得孫女有些小題大做。
不過這樣的想法她是萬萬不會說出來的,並且也不讓自己再這麼想。
「我這就去給您開個方子,然後中午吃完飯,教您如何做那些動作,很簡單的,不用擔心!」
趙歡玉像隻花蝴蝶一樣站起來就往自己房裡跑,好像高氏已經治癒了一樣。
一早上趙歡玉都在忙這件事情,都顧不上搭理季鳴軒,季鳴軒也不打擾他,自己拿了一本書在看,然後隨時監測京城那邊的消息。
這段時間鄭烈可不是一般的飄,上位之後就直接把其他幾位皇子咔嚓了,當然顧及名聲,他並不敢光明正大的做這些事,先是找個罪名將其關起來,然後再說他們畏罪自殺了。
那些人對於季鳴軒來說也是累贅,就是要看他們之間手足相殘,所以並沒有像對待老皇帝一樣偷偷救了他們。
聽說幾位皇子在牢裡也是受盡了折磨才斷了氣的,鄭烈報復心理強,將之前的一樁樁一件件全都列出來,一條一條的算賬。
他已經瘋了,連親生父親都敢殺,那這些同父異母的兄弟就更不在話下。
這或許是他人生中最輝煌的時刻了,季鳴軒心想,就讓他再得意一段時間吧,但這邊的事情處理好,回去就收拾他。
趙歡玉去高氏房間裡,教高氏鍛煉盆骨去了,家裡還算安靜,季鳴軒就開始寫信。
一寫就寫了很多封,分別寄給不同的手下,安排他們進行部署。
他人雖然不在京城,但一切盡在掌握。
中午趙大富回來吃飯,趙歡玉就跟他說了要買田種糧食的事,之前種藥材就買了一些田,現在又要買田種糧食,趙大富隨便算了算,整個人就愣住了。
「要、要買這麼多?那那那那我不就成地主了?」
眾人都被他的樣子逗笑,趙歡玉解釋道:「也不算啦!主要是這些良種是從別的地方帶過來的,不知道能不能適應我們這邊的土地和氣候,所以要提前種植一遍看看,不能隨便分給其他人。」
剛開始趙歡玉其實是有想過把這些良種分給村民們去種的,但是因為不確定到底能不能長得好。最終還是打消了那個念頭。
畢竟自己是出於好意,但要是村民們苦心照顧了一段時間,發現卻沒有產出心儀的糧食,到時候又把罪名怪到她頭上,那她不就是個大冤種嗎?
「確實是這樣,糧種是我們自己的,應該確保無誤,能種出多產的糧食,再賣給川州的百姓,這樣一來,我們也不算白乾,而百姓們買回去也更開心。」
高氏開口分析,她老人家反正是不會同意把這些糧種白白送人的,這可是她孫女從那麼遠的地方帶回來的,要花錢買糧種,還要花錢從那麼遠的地方運回來,這又出錢又出力的,怎麼可能白送?
高氏都開口了,其他人就算有什麼想法也就沒有說出口,畢竟在家裡說話最作數的兩個人都統一戰線了,他們就是有別樣的想法,那也是沒用的。
況且,他們也沒有別的想法。
「那行,一會兒我去找村長問問村裡還有沒有田能賣,還有村裡的鄉親,要是有想賣田地的,咱們也能考慮一下,畢竟都是一個村裡的土地,以後管理起來也比較方便。」
田地的事情趙歡玉是不管的,畢竟也不是很懂,所以就點點頭說道:「嗯呢,這些事情爹爹做主就行了。」
趙大富要買田的事情,瞬間就在村裡傳開了,大家都知道趙家這日子是越過越好了,幾百畝的地說買就買,那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
同時也知道了趙家要培育一批上好的糧種,要是成功的話,收成可以比現在多出三四個倍,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眾人都驚呆了,已經開始,期待趙家的培育成果。
要是真的能成功,他們一定要搶先購買!
或許是隨著趙家越發的發達,村裡人都知道自己惹不起趙家了,之前跟趙家有過小磕絆的人,現在都開始討好趙家人,不管心裡怎麼想,至少表面上是和和氣氣的。
這可比之前好太多了,不像之前,三天兩頭就有人找上門鬧事吵架。
村裡能賣的土地全都賣給趙家了,其次又從村民手裡買了一些,但距離他們要的數量還差些,趙大富就去周圍的幾個村裡買。
這一去不要緊,到劉家村的時候,正事沒辦成,反而還給自己惹了一身騷。
趙大富在去劉家村之前就有過猶豫,畢竟自己跟劉氏有那麼一段,多少是不好的,可想著劉氏家族的田地跟他們村的田地相離的很近,要是能買下來,到時候管理起來會很方便,所以他還是硬著頭皮準備走一遭。
結果也不知道是什麼運氣,一去就碰上了劉氏的大哥劉蒼。
劉蒼似乎才剛剛從山上回來,衣服破破爛爛的,背上背著一個背簍,手裡還拿著一把弓箭,似乎是上山打獵,但好像什麼都沒打到。
趙大富先一步看到他,本來是打算裝作沒看見直接路過,沒想到劉蒼直接叫住了他。
「趙大富,你來我們村做什麼?你把我家害得還不夠慘嗎?還好意思來我們村,你是來找打的嗎?」
劉蒼擡著弓箭,氣沖沖地朝趙大富這邊走,因為一口氣要跑好幾個村,所以趙大富是騎著馬的,此時居高臨下地看著劉蒼,臉上沒什麼表情。
他甚至都不想搭理,直接就想走人,可劉蒼堵在他前面,說什麼都不肯讓開。
「好狗不擋道,我勸你最好讓開。」
趙大富跟這前大舅子實在沒什麼好說的,以前還跟劉氏在一起的時候,他就不喜歡劉氏的娘家,因為劉氏總是會偷偷接近娘家,他就算再笨,心裡也會不舒服的。
「你說什麼?你罵我是狗?趙大富你下來,我今天非跟你打一架不可!要不是因為你,老子也不至於淪落到上山打獵!」
劉蒼情緒有些不對,好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似的,趙大富覺得他有病,並不打算搭理,直接往馬背上拍了拍,馬兒縱身一躍,直接跨過劉蒼就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