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大夫們是不喜歡讓別的大夫看到自己寫的藥方的,畢竟那很有可能是自己家傳的絕學。
有些大夫就靠一張藥方世代傳家,養活全家人的,可趙歡玉卻開口就說要把藥方給這些大夫看,屬實把人驚訝到了。
不過既然她都開口了,其他人也不會傻到說不看,掌櫃的也不好多說什麼,便讓其他大夫配合她。
於是,一群大夫排排坐,就等著看趙歡玉寫的方子。
開始診斷之後,眾人才明白趙歡玉說的快到底有多快,這些小病小痛的患者趙歡玉摸摸脈,看一下舌苔,隨即就能寫下藥方,寫藥方的速度也很快,寫完就遞給蓮桃,由蓮桃拿給其對應的大夫去看。
對於這些普通患者,大夫們其實沒報什麼心思,畢竟最基礎的藥方誰都會開,且都大同小異,沒什麼好看的。
要看就要看某些疑難雜症,這才能夠檢驗出一個大夫的真實水平。
可當第一張藥方拿到那老大夫手中的時候,老大夫瞬間瞪大了眼睛。
其他人湊過來看,然後也瞪大了眼睛。
這個年代,看病的代價特別大,診費貴藥費更貴,一般家庭是看不起病的,除非熬到沒辦法。
可趙歡玉寫的這方子,上面用的葯都是最便宜的,就連普通的貧苦人家買也不會心疼的那種。
「這方子……」
老大夫開了口,舔了舔嘴唇,接著說道:「劑量怎麼這麼多?」
趙歡玉一邊寫下一個病人的方子,一邊回答:「因為我開的都是比較便宜的藥材,藥效自然沒有貴的那些好,所以要多加一些劑量,這樣才能起到一定的效果,但是各位大夫放心,這副葯的成效不會比貴的那些藥材差。」
百姓們窮苦,趙歡玉能做的也就是幫他們減輕一些負擔而已。
隻要能治好病,便宜的藥材也能有大作用。
幾個大夫們瞬間不說話了,因為他開的這些藥材確實可以治這種病,如果按照他們之前開的那些劑量,確實不會有什麼成效,但是像趙歡玉這樣加大劑量,那就說不準了。
緊接著,下一張藥方也被遞了過來,也是同樣用的很便宜的葯,劑量各不相同。
有幾個病人情況都差不多,本以為藥方都一樣,結果傳過來的藥方確實有差距的,藥材種類變了,劑量也變了,眾人說不出哪裡不對,又說不出哪裡對。
幾個大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有些人就靠一張藥方走天下,而趙歡玉卻在這麼短短的時間內就已經換了十來個方子,這讓人怎麼活?
眾人實在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風寒感冒,竟然能有這麼多種不同的看法。
趙歡玉看到他們驚訝的樣子,嘴角勾了勾。
她承認她有秀的成分,畢竟不這樣的話,自己也很難能夠在醫館坐診。
病人們看到其他大夫那震驚的表情,突然就有安全感了,既然他們沒反駁,就說明這姑娘醫術確實了得,且剛剛聽這姑娘說藥材價格便宜,那對他們來說也是好事一樁。
如今這局勢,家家戶戶都沒什麼錢,自然是能省就省了。
前面幾個都是很普通的病,刷刷刷看得很快,後面遇到幾個頑疾,吃藥不管用,需要針灸輔助治療,趙歡玉也動作麻利的取出銀針,頭疼的就紮腦袋,頸椎不好的就紮頸椎,絲毫不帶猶豫的。
眾大夫看得瞠目結舌,第一次見到有人針灸這麼快的,都不用找穴位的嗎?不用試試深淺嗎?這麼隨意的嗎!
病人剛剛被紮的時候還有些驚慌,但是紮了之後就感覺疼痛緩解了不少,便慢慢的放鬆下來。
紮針的人需要等待,便坐到旁邊去,趙歡玉繼續給其他人看診,一個時辰後,在場的所有病人全都看好了。m.
這速度不管是其他大夫還是一眾病人都驚呆了。
好傢夥,這比他們平時快了好多!
等把最後一個病人的方子寫好之後,趙歡玉就是給那些在針灸的人拔針,然後又交代了幾句,就可以徹底收工了。
「怎麼樣各位大夫,我寫的這些方子有問題嗎?」
眾大夫臉色難看地搖頭,確實找不出什麼毛病。
但她開的藥方都是些很便宜的,有利於百姓卻不利於醫館賺錢啊!
醫館養這麼多大夫也是要賺錢的,若非如此,還怎麼經營下去?
旁邊掌櫃的也有些尷尬,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他看上了趙歡玉的一手針灸術,懂得針灸的大夫不是很多,但用針灸能治的病很多,況且她是女子,很方便給一些婦人去看婦科病。
並且從剛剛這一連串的方子看來,她確實是個全科奇才。
掌櫃的想了想,開口說道:「請姑娘隨我上樓一敘。」
趙歡玉沒有多想,讓蓮桃在樓下等她,自己跟著掌櫃的上了樓。
掌櫃的開門見山道:「姑娘的醫術確實很厲害,尤其是那一手針灸術,比堂中每一位大夫都厲害,可姑娘開的那些藥方未免也……也太……」
「掌櫃的是說我開的藥方便宜嗎?」
趙歡玉明白掌櫃的意思,他說不出來的話,便由她代為說出口。
掌櫃的一臉無奈地點點頭,說道:「姑娘醫術高明,造福百姓是好事,但咱們醫館也是要賺錢的……」
「掌櫃的放心,什麼樣的葯適合什麼樣的病人,我心裡很清楚,病人們生活拮據,就算我開一些貴重的藥材,他們也不一定買得起,且就算買得起,也不捨得買好幾副,一來病治不好,二來醫館也不一定就能賺錢。但我根據病人的情況開藥方,便宜的藥材大家都喜歡,便捨得多開幾副葯,不僅能治好病,也能壯大醫館的名聲,由此來看病的人便更多了,薄利多銷也不失為一種賺錢的方法。若遇上生活條件好的病人,我自然也會開一些好的藥材,這樣不僅是對病人還是對醫館,都是有好處的,掌櫃的覺得呢?」
趙歡玉笑語盈盈,把掌櫃的疑慮全都給打消了。
她說的,好像是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