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鳴軒還真是沒想到趙歡玉竟然考慮得這麼全面,竟然要送草根去讀書,並且還借用他的身份,這樣才能讓草根名正言順。
「在一起住了這麼久,我知道草根是一個很聰明,且很聰慧的一個孩子,以前我覺得鐵豆已經很適合讀書,但是在看見草根之後,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趙歡玉不否定鐵豆是個聰明的孩子,但草根兩三歲就開始讀書習字,基礎立在那裡,他比鐵豆優秀也無可厚非。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讓草根這顆明珠蒙塵。
季鳴軒頓時就笑了:「都聽你的。」
趙歡玉這才放心了,她不管季鳴軒跟草根的父親到底是什麼關係,但既然能牽挂著救他出來,又派人找他,那定然是在意他的,不管朝堂之爭如何慘烈,她不希望草根這個孩子會受到傷害。
他還那麼小,未來還那麼長,不能就這麼成了犧牲品。
她拉住季鳴軒的手,正兒八經地說道:「季鳴軒,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季鳴軒從未見過這樣認真的趙歡玉,那樣嚴肅的神情似乎就不該出現在她的臉上。
他也變得慎重起來,說道:「隻要我能做得到,都可以。」
趙歡玉深呼吸一口氣,緩緩地開口:「我希望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要爭多大的權力,也請你給草根留一條活路好嗎?」
她從來都不會過問季鳴軒那些事,即便知道季鳴軒在養私兵,甚至在開採鐵礦,她都從來沒有幹涉過。
在決定跟他好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個男人滿身的抱負,將來絕對是能站在權力的巔峰。
她從來不在意那些權力,她在意的從始至終隻有他這個人而已。
所以,他有需要自己幫忙的地方,她就幫,要是沒有,她就隻想做一個安靜的生意人,默默地賺錢,讓家人的生活好過起來,這樣就夠了。..
而今天晚上,她開口求了他,是為了草根。
她跟草根認識才一個月左右,卻在見到季鳴軒的第一時間就迫不及待地給他求情。
季鳴軒很明顯愣了一下,他想過很多種可能,或是讓他多來看看她,或是讓他給她帶些什麼有趣的玩意兒,卻怎麼都沒想到,她在給草根求平安。
「為什麼這麼說?」
他心裡有些猜測,但還是想看她怎麼說。
趙歡玉主動拉了他的手,說道:「因為我把他當成弟弟。」
草根從來到家裡一直都是很警惕的,對誰都放不下防心。
那天林氏的事情鬧開之後,她第一時間衝上去,看見他就這麼被人按在雪地裡,見到他來,眼中滿滿的都是絕望。
雖然他當時什麼也沒說,但趙歡玉卻看懂了他的眼神,那個時候,他一定以為趙歡玉會捨棄了他。
畢竟他隻是一個小乞丐。
可趙歡玉並沒有那樣子,她站在他這邊,還把林氏教訓了一頓,從此以後,草根真的把她當成姐姐了,一會兒趙姐姐,一會兒小玉姐姐,反正怎麼叫都能甜到趙歡玉的心裡。
她為自己拯救了一個失愛的孩子而感到驕傲。
「不管你現在有沒有那樣的心思,我隻求你,將來不管走到哪一步,都給他留一條生路,好不好?」
她再次開口,季鳴軒卻反問道:「那要是他想要我的命呢?」
趙歡玉搖頭:「我不會讓他有那個機會的,真要是那樣的話,我會在一切開始之前,親手解決他。」
這話,她說得比任何時候都堅定。
她能為草根求情,把草根當成親弟弟,但絕不允許草根傷害季鳴軒,說到底,在她心裡,季鳴軒才是最重要的。
季鳴軒徹底高興了,一口應下來:「好,我答應你,無論發生什麼事,都留他一條活路。」
趙歡玉呼出一口氣,她並不知道季鳴軒和皇室那些人到底有什麼過節,但季鳴軒既然這麼問了,就說明並不簡單,她不知道自己今天的決定是不是對的,但並不後悔,因為要真是有反目成仇的那一日,她會毫不猶豫地履行今天的諾言。
她雖然武功不是很好,但她有一個強大空間,想要什麼就能有什麼,自然也能得到後現代最厲害的武器,亦或者,她還能制毒。
季鳴軒定定地看著她,眼中對小丫頭的喜歡都快要溢出來了。
他一直都知道小丫頭很聰明,最重要的是很識趣,從認識到現在,她從未插手過他的任何事情。
就算他帶她去凝水縣,帶她去煙雨樓,故意把自己的底細透露給她,她依舊什麼都不過問,甚至還幫她解決了***煩,讓他實實在在地感受到,她真的隻稀罕他這個人。
這讓季鳴軒心裡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這是這些年,他從未感受過的偏愛。
她知道他的很多秘密,卻從不曾想過要背叛,也不曾利用他的權力肆意生活,她不驕不躁,安安心心地做生意,讓自己變得更優秀,離他更近一些。
雖然他並不在意,可她還是這麼做了,給了他足夠多的愛意。
今晚上她提出來的問題,其實是他自己都沒有想過的,草根是太子的遺孤,太子是他的救命恩人,甚至草根還是他母族一個姐姐的孩子,他從未想過要他性命。
小丫頭今晚說出這句話,是覺得他是為了權力不擇手段的人嗎?
說實話,他覺得自己是有些傷心的,被人誤解的滋味並不好受。
但後來她卻說,反之要是草根想對他不利,她會親手解決了他。
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卻又讓他的心情瞬間雀躍起來,這是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她心裡最在意的人是他。
也是在變相告訴他,就算她覺得他是個手段殘忍的人,也不介意一直陪在他身邊。
對於這樣心意堅定的姑娘,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他覺得上天還是有眼的,知道他前半生過得辛苦,所以送來這麼一個小仙女陪伴他的後半生。
現在小仙女提出的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他又怎麼捨得不答應呢?
他到底還是解釋道:「他父王對我有恩,我不會對他怎麼樣的,你且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