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詠本來還在跟小廝商量要怎樣才能把這件事情爭取下來,沒想到她們這麼快就做好了決定,並且已經要開始走流程了。
「都可以,就是不知道段姑娘有沒有什麼別的要求?」
陳詠一邊說一邊往樓上張望,希望趙歡玉的身影能出現在樓上,讓他看一眼。
然而,這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又有些失落地收回了目光。
「我們姑娘就隻有一個要求,就是希望陳公子能夠善待這些姑娘。」
胖丫學著趙歡玉的語氣說話,陳詠連連點頭:「那是自然,姑娘儘管放心!」
雖說不能保證讓這些可憐的女子能大富大貴,但到了他家肯定比在外面漂泊要好很多,父母一向寵愛他,他帶一群婢女回去自然也不成問題。
然後一手交錢一手交人,總的是十七位姑娘,需要陳詠這邊給三十四兩銀子。
給錢的時候陳詠追問道:「段姑娘的糧食真的不能賣嗎?」
胖丫搖搖頭,說道:「江南糧商多,他們的庫存也多,公子要買糧食,去找那些糧商便是,何苦一直纏著我家姑娘?今日的事情陳公子願意幫忙,我們姑娘很是感激,但以後還是不要再有來往了。這些姑娘往後便是公子的人,便由公子安排吧,後會無期。」
說著,胖丫屈膝行了個禮,轉身就往樓上去,一點都不給陳詠說話的機會。
她知道趙歡玉不喜歡陳詠,發生這件事也是她多嘴問了一句,否則肯定不會是這樣的局面。
陳詠看著胖丫匆匆離開的背影,嘆了一口氣說道:「看來我這次是真把這主僕二人給惹惱了,我這一天到晚都在做些什麼呀!」
他嘆了一口氣,然後與眾女子面面相覷。
這才反應過來,從今天開始,這些女子的吃喝住行就都得指望著他了。
「既然你們之前都是住在這東來客棧,那便繼續住下吧,往後我也住在東來客棧,過幾日,一起回遂州便是。你們放心,我家中父母兄弟都是良善之人,不會虧待了你們,隻要你們好好做事,肯定不會比現在差。」
聽他這麼說,女子們一個個都很激動,對未來也有了新的期待,連連點頭應下。
「公子放心,我們一定做好本分的事情,不讓公子為難。」
陳詠點點頭,心中還是有些小高興的,畢竟自己這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另一邊,有人一直在查,趙歡玉所說的那批糧食被運到了什麼地方去,結果卻沒有查到任何記錄,這就足以證明,那些糧食確實已經被燒毀了。
而趙歡玉之所以還說糧食還在,估計隻是為了安撫那些人,這麼一想,那些人便開心不少。
中年男子說道:「把這件事情擴散出去,就說知府與那女子勾結,打著上頭的名義騙取我們的糧食並私吞,我就不信這件事情鬧大了還沒有人管,到時候倒是要看看他們該如何收場!」
手下隨即應了一聲說道:「是!」
趙歡玉決定多留下來一段時間,就是為了讓這件事情有發酵的機會。所以當她們聽到這些流言蜚語的時候,內心其實毫無波瀾,因為這一切都在她們的預料之中。
胖丫把從外面打聽到的消息,告訴趙歡玉之後,還開始做簡單的分析。
「姐姐,這件事情的矛頭完全指向你和知府,說明這件事情不是知府搞的鬼,那就很有可能是那些糧商,而那些糧商裡就秦家出得最多,這會不會是秦家人在搞鬼?」
趙歡玉搖搖頭說道:「真相完全沒有浮出水面之前,暫時不能確定,所有糧商都有嫌疑,隻是秦家的嫌疑確實更大一些罷了。隻是這次目標指向比較大,秦家應該不會做出這麼蠢的事情來。」
胖丫頓時很是不解:「可除此之外我們就沒有再得罪過什麼人了呀!其他糧商雖然也給了些東西,但其實並不算很多,沒必要得罪知府啊!」
「不一定是得罪,說不定是報復呢?」
胖丫瞪大眼睛:「啊?那我們不是給知府背鍋了?」
趙歡玉笑笑沒說話,她對這件事情沒什麼特別的看法,真正應該擔心的人是知府才對。
這些年知府在青州,一直壓榨百姓,搜刮民脂民膏,還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這次有人想趁機報復也不是不可能。
而她們隻不過是被人當做了墊腳石而已。
看來青州這場大戲還是有些看頭的,那便不著急走了,慢慢看著吧。qs
知府那邊卻不這麼淡定了,一夜之間糧食被燒,他是怎樣都想不到的,畢竟那女子身邊有那麼多能人,隨便安排幾個過去看守便是,怎麼就能讓人鑽了空子呢?
燒了也就燒了,卻還有人傳出消息,說是他與那女子勾結私吞那些糧食,否則明明沒有糧食運出的證據,那女子卻還一口咬定說糧食還在,那就隻能說明糧食被藏在青州某個地方,等這個風頭過去之後再做打算。
知府都不知道這鬧的都是些什麼屁事,怎麼什麼事情都能跟他扯上關係?
他現在還因為身上這些事情自顧不暇,現在又惹來了別樣的麻煩,這還是個不好自證清白的事,他要如何才能與趙歡玉撇清關係?
「都給本官去查到底是誰幹的!本官與他勢不兩立!」
「肯定是秦樹那個老東西,那小***一口氣要了他那麼多糧食,他心有不滿,便想拉本官一起下水!」
「去叫秦樹來見本官,本官倒是要親自問問,他哪來的膽子敢於本官作對!」
知府發著脾氣,把身邊能摔的東西都摔了一遍,明天的解藥還沒有著落,他卻還要面對這些煩心事。
沒一會兒秦樹就來了,他自然也聽說了這件事情,剛一見面就跪下了,苦著臉喊冤枉:「大人,這件事跟小人沒關係呀!就是給小人幾百個膽子,小人也做不出這種事情啊!」
「所有糧商裡面就你損失最大,最心有不甘的自然也是你,可你被坑是你兒子的錯,何故賴在本宮頭上!」
知府才不聽他狡辯,擡腿就給了他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