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鳴軒突然出現,聲音裡帶著戲謔,讓鄭烈整個人都愣在原地。
難不成今天真的無路可走?
「你、你不是季鳴軒!你是個冒充的!」
季鳴軒肯定不會活著的,那疫病是能要人命的,怎麼可能有人在沒有藥材的時候還能挺著活下來?
「有必要嗎?」
季鳴軒手上提著一把劍,直直地朝鄭烈走過來,笑道:「枉費我蟄伏了這麼久,這皇宮的防範竟然這麼差,還沒怎麼打,就全都跑了,真無趣。」
「鄭烈,我們之間,也該做個了斷了。」
他舉起了手上的長劍,鄭烈害怕得四肢都在顫抖,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身邊一個能用的都沒有,之前那些朝臣更是誰都沒露臉,不知道是不是全都沒了。
季鳴軒哪裡來的這麼多火藥?他早就有叛變的心了?
鄭烈突然覺得自己做的這些都在給季鳴軒做了嫁衣,他殺了老皇帝,什麼罪名都背負了,結果季鳴軒卻可以打著為民除害的名義堂而皇之地攻進來,這樣一來,百姓們肯定會覺得他是好人,然後讓他上位。
「慢著!」
鄭烈舉起了手,想為自己拖延一點時間。
季鳴軒看破不說話,好心道:「問吧,讓你做個明白鬼。」
「你怎麼還活著?你們根本沒有藥材!」
「很難嗎?玉兒家裡就是種植藥材的。」
鄭烈瞪大眼睛,這怎麼可能,藥材怎麼能種植?
趙歡玉家不是普通的農戶嗎?田地不用來種植糧食,種什麼藥材?
但不得不說,這確實是他沒想過的,這一切的一切,趙歡玉都是個例外。
要不是因為趙歡玉,他也不至於這麼快就敗給季鳴軒!
「你早就覬覦這個位置了,是吧?為了今日,你等了這麼多年,真是不容易!」
鄭烈滿面嘲諷地看著他,最是看不慣他這副永遠雲淡風輕的樣子。
「你覺得呢?」
說著,他揮了揮手,有人將半死不活地老皇帝送了進來。
鄭烈被嚇了一跳:「父、父皇?」
怎麼可能,他不是把人掐死了嗎?還是他親自動的手!
老皇帝雖然活著,但形象可沒有多好,餓得兩頰凹陷,雙眼無神,要不是被人按著,估計早就四處找東西吃了。
現在的老皇帝,根本顧不上管這些局面。
「很奇怪嗎?這宮裡,全都是我的人。」
季鳴軒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嘴角那一抹笑怎麼都化不開。
「不可能!朕早就命人把人換了!不可能!」
「你做不到,不代表我也做不到。行了,廢話說完了,該上路了。陛下。」
季鳴軒喊了他一聲,算是給足了他面子。
「不要……不要……高人救命!」
絕望之際,鄭烈突然想起剛剛那個黑衣人說的話,他說自己很快就會求他,剛剛他還不屑,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一抹黑影出現,拽了鄭烈就想縱身離開,季鳴軒自然不給他們這個機會,手中的劍脫手而出,從鄭烈的背後刺入心臟。
「看來這就是你的命數了,也罷哈哈哈哈……」
那黑影笑了笑,在鄭烈不敢置信地眼中,將其扔下,自己離開。
鄭烈中了劍,又被人從高空扔下,落地的時候就直接斷氣了,眼睛死死地瞪著,到死都不明白自己努力了這麼多年的意義到底在哪裡,竟然就這麼輕易被人取了性命。
「主子,那個黑影好像是之前遇見的那個人。」
伏淵上前開了口,這人之前他們見過,就是主子送姑娘去醫館那天早上,他們還派了人去追的,隻是沒追上。
這個人身手很厲害,出現得莫名其妙,之前從未接觸過。
從他的口音來判斷,應該不是大靖的人。
「不著急,等他主動送上門。」
季鳴軒皺著眉頭,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鄭烈死了,這場宮變徹底落下帷幕,季鳴軒的損失並不大,畢竟都是自己的人,提前都安排妥當了,被炸死的全都是鄭烈的人。
至於那些百姓,知道鄭烈已死,老皇帝還活著,一個個都跪下來磕頭。
在經歷了鄭烈的暴政之後,他們真的覺得老皇帝很好。
還有那位首輔大人,眾人一直以為他有二心,沒想到他竟然對老皇帝這麼忠心,保住了老皇帝,讓他重新坐回皇位。
百姓們散去,皇宮裡殘破不堪,也該好好收拾,而季鳴軒,嗯,這會兒小丫頭該從醫館回家了,他要去接。
「別走!」
老皇帝終於掙脫手下,艱難地爬到季鳴軒面前,懇求道:「給我吃東西,給我!」
季鳴軒抽回自己的腿,吩咐道:「別讓他死了。」
「是。」
季鳴軒徑直往外走,老皇帝餓得昏昏沉沉,看著季鳴軒離開的背影,他竟然覺得好難過。
他有一種預感,自己現在,還不如當初被那個孽子掐死了好。
季鳴軒騎馬出宮,想去告訴小丫頭,這一切都結束了,往後就可以將她的家人全都接到京城來,一家人再也不分開了。
結果還沒到醫館,就看見蓮桃滿身是傷地往他這邊來,他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主子,姑娘被人劫走了!」
蓮桃受了重傷,拉站了馬兒之後,重心不穩,直接從馬背上滾下來。
身邊的伏涼看見,急忙下馬去攙扶,蓮桃卻顧不上自己,接著說道:「對方是個高手,屬下無能,不是他的對手……」
說著,還吐了一口血。
季鳴軒握緊了韁繩,咬牙道:「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將人找出來!」
他身心都在顫抖,是他錯了,這麼危險的時候,他不該掉以輕心,隻讓蓮桃一個姑娘跟著她。
明明之前就發現不對勁,他竟然沒想到這一茬。
該死!
「伏涼,送蓮桃回去,其他人跟我去找人!」
「是!」
他調轉馬頭,親自去找。
玉兒,等我……
而此時的趙歡玉,正被一個黑衣人扛著四處飛,顛得她都快要吐出來。
她並不是很擔心自己,畢竟自己有空間,危急時刻能保命,就是怕季鳴軒擔心她。
她無聲無息地從空間拿出一些銀針,每隔一段距離就扔下,為的是給季鳴軒留下線索。
「咳咳,老頭兒,你能不能別顛了,我快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