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之後,趙歡玉再也沒有睡好,精神格外清醒的在馬車上過了一夜,第二天上午,終於抵達了邊關軍營。
「你們是什麼人?」
馬車剛到軍營外面就被攔下來了,灰頭土臉的士兵們一個個兇神惡煞,看上去就跟野人一樣。
雖然早就料到這邊關日子清苦,但趙歡玉也沒想到現實是這樣的。
好在路上已經見識了很多令人驚訝的場景,這會兒她倒是表現得很淡定。
段闊上前,對著士兵拜了拜,說道:「在下是川州城段家人,幾日前才來見過將軍,有勞通報。」
其實此刻亮出季鳴軒給他們的令牌更方便行事,但段闊和趙歡玉都認為還是不能隨意用季鳴軒的名義。
一來朝中關係複雜,他們不知道邊關這些人是誰的人,要是暴露了季鳴軒反而不好。
二來說到底這也就是一樁生意,段闊本就是生意人,與人談判是他的本事,實在沒必要動用季鳴軒的關係。
那士兵看了段闊一眼,又看了看嬌俏的趙歡玉,這才說道:「稍等,這就進去稟報!」
這個士兵進去之後,旁邊那些士兵便開始偷偷地打量趙歡玉,覺得她長得好好看。
邊關地界全是男人,突然看到趙歡玉這樣的美嬌娘,難免有些按捺不住。
目光雖然沒有什麼惡意,但趙歡玉還是感到不舒服,便背過了身。
段闊也是注意到那些目光,這才想起被遺漏的事情。
「哎呀,忘了給你準備一頂帷帽,這會兒讓你任人打量,成何體統!」
段闊說著,急忙讓人去給她找帷帽。
趙歡玉搖搖頭說道:「這不是你的錯,我自己也沒想到這一茬。」
主要是昨晚做了那個噩夢之後,她一直心不在焉的,到這會兒還沒回過神來。
趙歡玉剛把帷帽帶上,那個士兵便出來了。
態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露出幾分尷尬的笑容,道:「先前小的不知段公子來意,多有冒犯,還望見諒。」
這士兵之前就聽說有人帶來一種神葯,能救他們的命,傳了好幾天,但一直沒聽說是什麼人帶來的神葯,且剛剛看到趙歡玉和段闊,還以為是什麼私奔而來的年輕男女,想來邊關軍營裡躲幾日,所以態度才僵硬了許多。
段闊自然是不會跟他計較的,便說道:「既然是誤會一場,那說開了就好了,還請帶我們去見將軍。」
士兵點點頭,十分恭敬地帶著人往裡面走。
趙歡玉戴著帷帽,旁人看不見她的長相,但她卻能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景象,這現實生活果然不能跟後世的影視劇相比。
後世的影視劇,這樣的軍營,可都是大帳篷搭得美美的,偶爾還舉辦些什麼活動之類的,讓士兵們的生活不會那麼枯燥無聊。
可如今趙歡玉看到的卻不是那樣,這裡黃沙漫天,士兵們一個個都是灰頭土臉的,帳篷是有,但是又小又臟,甚至還很破舊,還散發著難聞的臭味。
這些保家衛國的士兵們,就是在這樣的環境裡居住。
路上還遇到幾個傷兵,吊著手的,拄著拐杖的,包著頭的,應有盡有,見到他們進來也是滿臉好奇的打量著。
「姐姐,他們好慘呀。」
胖丫緊緊地跟在趙歡玉身邊,小聲地跟她說話。
胖丫是吃過苦的,但現在跟著趙歡玉過上了好日子,看到這些士兵的生活條件,還是忍不住有些同情。
趙歡玉低聲回答:「是啊,世人皆苦,希望我們這次來能夠幫到他們。」
很快到了一個看上去終於像樣一點的帳篷,士兵先進去稟報,然後再讓他們進去。
裡面也是有點味,但好歹是將軍的帳篷,多少體面些。
「見過李將軍。」
段闊帶著幾人給站在桌前的中年男人行禮,趙歡玉行禮之後,仗著自己戴著帷帽,大大方方地將那中年男人打量了一遍。
或許是環境不好,又或許是常年習武的原因,男人的身體很是精壯,看上去三四十歲的樣子,臉上鬍子拉渣的,布滿了歲月的痕迹。
對了,右邊臉頰上還有一道很明顯的疤,看上去是有些年月了。
「段公子可算是來了,本將軍等了你好久!」
將軍李忠笑著引他們坐下,這才開口搭話。
段闊說道:「不是在下不來,實在是路途遙遠,往返艱難,這才讓將軍久等了。」
「是啊,本將軍也是擔心你們在路上遇到危險,這幾日一直挂念著呢!這位便是段小姐吧?一個姑娘家到我們這種地方來真是不容易,路上受了不少苦吧?」
李忠看向趙歡玉,雖然她戴著帷帽,但還是隱約能看到傾城之姿,李忠還算個正義之士,隻看了一眼便撇開了目光。
不過心中還是有些震驚,聽聞這位段小姐醫術了得,沒想到還能長得這麼好看,真是個人才。
段闊之前來見李忠的時候,就說了趙歡玉是他的妹妹,所以李忠自然而然地就以為趙歡玉姓段。
這樣誤會也好,能夠保護趙歡玉的身份,也不會影響到季鳴軒在朝中行事。
段闊笑著說道:「正是舍妹,在下之前說的那種葯,便是舍妹研製出來的,不僅如此,社妹在此途中還研製出了藥效極好的止血藥,且成本低,藥效好,定能護我大靖的士兵安康!」
「哦?段小姐竟然這般厲害!真乃驚世之才呀!」
李忠瞪大眼睛,很難想象一路舟車勞頓,趙歡玉竟然還能研製出這麼好的止血藥,不過隻是聽他們說,必須他親眼看到才行。
趙歡玉說道:「將軍謬讚了,小女不過一介閨中女子,談不上什麼驚世之才,隻是想為我大靖的將士們做點事,希望我大靖國土再不敢有賊人進犯。」
「說得好!段小姐真是巾幗不讓鬚眉!若我大靖子民人人都有如段小姐這般,我大靖早已稱霸天下了!」
將軍激動地拍案而起,很是欣賞趙歡玉一個小姑娘竟然能有這般見識。
他印象中的閨閣女子,一般就隻會在閨中做女紅,成人之後嫁做人婦,便在後宅院內爭風吃醋,做些小打小鬧上不得檯面的事。
而面前的女子,卻讓他看到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