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歡玉走過去,剛想誇一下這遂州的知府還是不錯的,結果就看見一票熟悉的臉龐。
嗯,就是陳詠那一行人。
陳詠站在粥棚裡,著急忙慌地指揮著身邊那一群姑娘給難民施粥。
趙歡玉這才想起,紅月和陳詠都是遂州人。
之前陳詠走的時候,她還以為這輩子應該都不會有機會再見面了,這樣挺好的,她與陳詠,實在算不上什麼美好的相遇,連朋友都很難做的那種。
雖然她不否認自己那段時間心情不好,對陳詠沒有太多的耐性,但就算是換作現在,她也還是沒辦法接受陳詠那種自以為是的性子,雖然知道他可能不是故意的,但一時半會兒很難改了,她便也不想再與他有什麼交集。
可沒想到這麼快就又遇上,他真的如他所說,在為百姓們出自己的一份力。
見她停下腳步,季鳴軒也跟著停了下來,陪她一起看。
「我們走吧。」
趙歡玉不想上去打招呼,以免又發生不必要的麻煩。
而陳詠總覺得有人一直看著自己,等擡起頭的時候,卻隻看見一群陌生的臉和幾道離開的身影。
他覺得身影有些眼熟,下意識地以為是趙歡玉,但又很快否定,不會的,她不會來遂州的,畢竟她這麼討厭自己。
想到這裡,他有些失落地嘆了一口氣,這輩子,最好不要再相見了,不然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思念,又天天去她面前晃,那樣的話,自己在她心裡,真就可謂劣跡斑斑了。
「少爺,你怎麼了?」
一個丫鬟看見他在發獃,上前來關心。
他搖搖頭:「沒事,繼續吧。」
丫鬟有些狐疑,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又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季鳴軒陪著她去逛別的街道,沒一會兒,伏淵就帶著遂州的知府來了,恭恭敬敬地請他們去府衙坐一坐。
涉及到難民的問題,季鳴軒沒有拒絕,剛坐下,遂州知府就給季鳴軒跪下了。
「不知大人前來,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季鳴軒說道:「本就沒透露什麼消息,這件事不怪你,起來吧,說說賑災的事情。」
聞言,知府有些為難地看了趙歡玉一眼,季鳴軒說道:「不必忌諱,直說無妨。」
知府便沒什麼顧忌地把事情說了:「大人,下官一直都在賑災的,隻是我們不是很富裕,存糧全都用完了,對難民們沒起到多大的作用,下官動員城中富豪捐款捐糧,但效果甚微,治標不治本。並且,遂州境內沒有好一些的土地,就算給難民們安置了新的住所,也沒辦法保證他們不被餓肚子,所以他們還是一直在街上乞討。下官現在能做的,就隻能是讓城中百姓不要太過於排斥他們,讓他們在城中討口飯吃,其餘的便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知府有些無奈地搖搖頭,不是他不肯安置難民,實在是有心無力。
剛開始他是做了安置的,但他手上也沒有多少銀子,沒辦法做到每人都能補給銀兩或者糧食,就隻能將他們安置在村裡,還給他們土地,但是他們沒吃的,就隻能去偷其他百姓的糧食,越發激化了矛盾,村裡的土著村民便不讓他們繼續居住,直接把人趕出來了。Z.br>
趙歡玉知道這樣正經嚴肅的場合,自己不適合開口,便隻是在心裡揣測知府的話,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麼賑災問題就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了,不管給他們多少糧食,終究是治標不治本。
他們現在可以把糧食拿出來給難民們,但他們要是自己不願意努力,隻能等著別人幫忙,那就是個無底洞,不管多少糧食都填不滿的。
季鳴軒也想到了這點,便說道:「你難道沒想過給難民們安排事情去做?讓他們靠自己的勞動獲取糧食,而不是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吃飽飯。你給他們分了土地,就讓他們去開荒,自己去養田,在這期間,官府可以每家補助一些糧食,確保他們不會被餓死,他們便不會去偷其他百姓的東西。」
遂州知府滿臉難受地開口:「大人,下官糊塗啊!如今下官手上沒有銀兩也沒有糧食,便是有辦法,也實施不到位啊!」
他之前就沒想到這個法子,隻是盡量把糧食拿來賑災,然後用寬裕的錢去買糧食來賑災,等發現是個無底洞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季鳴軒有些無語,這知府是個好的,至少知道賑災,但沒把事情解決,也全是他的問題,這相當於白白浪費了錢財和糧食,還什麼事情都沒做好。
要是換做平時,他早就發火了,但今天趙歡玉在旁邊,他還是盡量忍著怒火說道:「就照這麼辦,糧食一會兒派人去取。」
知府一聽有糧食,頓時就樂了,原來是給他送糧食來了,難怪會問起賑災的事情,這樣以後街上就不會出現這麼多乞丐了。
「多謝大人!」
季鳴軒起身拉著趙歡玉就離開,並不搭理身後的知府,出來之後,季鳴軒吩咐道:「先去落實他所言是否真實。」
「是。」
伏淵安排了人去辦,自己則繼續跟著他們倆逛。
遂州城挺大的,一時半會兒逛不完,等胖丫買了幾個小玩意兒之後,就返回船上去了。
這時候,派出去的人回來反饋:「知府所言非虛。」
知府派來的人早就在碼頭上等著了,季鳴軒點點頭,讓人帶他們去搬運糧食。
在遂州卸下了大半糧食,一行人便又繼續趕路回川州去,再走兩天水路,便能走陸路了。
去的時候覺得漫長,回程卻感覺很快,想著很快就能見到家人,趙歡玉越發激動。
她早已把原主的家人當成自己的,如今歸心似箭,便也是為了他們。
話說回來,趙歡玉突然想起有件事還沒跟季鳴軒說,便主動提起了自己跟段闊去做生意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李忠是三皇子的人?」
季鳴軒點點頭,問道:「怎麼了?」
趙歡玉被他平靜地語氣整不會了,眨眨眼道:「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