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咱們先去吃飯,我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爹!」
趙歡玉牽著高氏出去,兩個小傢夥已經齊齊做好,桌上擺白米飯。
草根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桌上的飯菜,但是卻沒有一點要上手的意思,可見其內涵修養。
趙歡玉似是想起了什麼,吃飯的時候是不是的瞄一眼安靜吃飯的草根,越看越覺得眼熟。
但她並沒有表現出什麼情緒來,依舊在跟家人說店鋪的事情。
「那個店鋪不錯的,前面是鋪面,後面有個小院子可以住人,要是有的時候忙晚了回不來也能在小院過夜,不過話說回來,小院裡還是有空房間,咱家就是全家都搬過去住也是可以的。」
趙歡玉想的是,乾脆直接搬過去住得了,還能遠離村裡這些是非。
趙大富卻道:「不能搬,這裡是咱家的根,且還有田地,我要留在家裡照看田地的,你們去吧。」
「是啊,我一個老太婆去鎮上做什麼?在這裡好歹還有幾個相熟的老太太跟我一起說說話,去了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那我可真不知道能做什麼好了。」
高氏也惆悵的開口,雖然她挺想幫孫女照看生意的,但又怕自己不會弄,反而添亂。
趙歡玉說道:「沒事啊,我隻是這麼說一句而已,就是想告訴你們那個店鋪很劃算,對了,店鋪前期我確實要親自照料,但我是不會一直待在鋪子裡的,肯定會有別的事情,我想請嬸嬸去幫我看鋪子,你們覺得怎麼樣?」
「我看行!」
高氏連點頭:「你嬸嬸是個能幹的,家裡的田地你叔叔和你爹能操持,她就在鎮上幫忙看鋪子,這幾個讀書的娃早晚也能一起跟著,更放心一些。」
趙大富也連連點頭,表示同意,小鐵豆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就沒插話。
草根卻突然開了口:「我、我能幫忙跑堂,不要錢,一天給我兩個窩頭就行!」
說完,他有些緊張的看向趙歡玉,生怕趙歡玉不答應。
他知道自己今天能坐在這裡吃飯是因為趙鐵豆的關係,但自己不能一直靠這層關係,畢竟趙鐵豆不欠他的,他必須靠自己,才是長久之計。
趙歡玉並沒有立刻答應,而是問道:「你懂跑堂?」
「我懂的!」草根連連點頭,「我之前看過跑堂的,就是招待客人,給客人介紹鋪子裡的東西,要是客人有需要,就幫忙把客人買的東西送到家。」
說的還挺到位,趙歡玉點點頭,雖然不知道他小小年紀都遭遇過什麼,但能明白靠自己養活自己才是硬道理。
就憑這一點,趙歡玉就已經決定留下他了。
「行,不過先不著急,鋪子還需要裝修,暫時不開張。這段時間你就安心在家裡住著,不要有什麼負擔。你是鐵豆的朋友,便也像是我弟弟一樣,會照顧你的,別擔心。」
趙歡玉笑了笑,草根看了她溫潤的笑臉呆了呆,隨即反應過來之後,急忙低下了頭,努力想把眼裡的淚水憋回去。
「謝、謝謝……」
已經好久好久沒有人這麼對他笑過了,上一個這麼對他笑的人,現在都化成一堆白骨了。t.
趙歡玉察覺到他的情緒突然就低落了下去,卻假裝沒發現,往他碗裡夾了好些肉,招呼他多吃點。
一頓飯,吃得大家很是滿足,飯後兩個小傢夥搶著洗碗,但小鐵豆還是以草根生病的理由奪得了最終洗碗的權力。
趙歡玉也不含糊,吃完飯就給草根把脈看病,發現他小小年紀,身體底子卻很差,要是再不醫治休養,可能都活不到成年。
最重要的是,他身體這般,還都是後天遭受的苦,畢竟像他之前吃不飽穿不暖,還要跟黃狗搶吃的,身體能好就怪了。
「沒事,就是受了風寒,吃些葯就能好了,我家有葯,我一會兒去給你煎一碗。」
趙歡玉還是沒有多說,隻想悄悄幫他治好就行了,不讓他有太多的心理壓力。
「謝謝。」
小傢夥收回手,又一次道謝。
這孩子有禮貌得讓人心疼,趙歡玉說道:「不用這麼客氣,你跟我弟弟是朋友,以後也叫我一聲姐姐吧,以後就跟鐵豆一起住,不用再去外面受苦了。」
小傢夥又點點頭,這次他完全低著頭不敢出聲,生怕自己一張嘴就哭出來。
趙歡玉拍拍他的肩膀,起身煎藥去了。
期間,她從空間裡拿出一根百年老參,切了兩片放進葯裡一起煎了給他喝下去。
小鐵豆已經洗好了碗,這會兒正在做功課,草根去他旁邊看了一會兒,然後找了一本書在看。
他識字,甚至還懂很多,小鐵豆有不會的地方還會請教他。
趙歡玉在外面默默地看了一眼,然後往他們屋裡添了一個枕頭和兩床被子。
冬天天冷,要蓋兩床被子才行。
收拾好這些,趙歡玉這才回了自己的房間,急匆匆找出一幅畫像仔細地看,發現草根長得跟畫面上的人八分像。
這是之前季鳴軒畫給她的,說他一直在找這個孩子,之前丁老頭來這裡,也帶了這個任務,隻是直到離開都沒什麼線索。
按照季鳴軒所說,這是那孩子一年前的樣子,小孩子一天一個樣,現在還能看出輪廓也是不容易,且按照她的觀察,草根那孩子的一舉一動都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且他還能認字,學問還不錯,估計是八九不離十了。
如果草根就是季鳴軒要找的那個孩子,那麼草根的身份就是——先太子遺孤!
趙歡玉倒抽一口氣,先太子遺孤,竟然淪落到跟狗搶吃的,他這一年多以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當初季鳴軒不是安排了人帶他走嗎?如今怎麼隻剩下他一個了?
不僅如此,養尊處優的孩子竟然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裡學會了養活自己,甚至還會跑堂,可見他受了不少的苦。
趙歡玉當即就想寫信給季鳴軒,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可筆都拿起來了,卻又遲遲沒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