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半年為期
「這個您放心,我的病人我會好好負責,要是再偷偷吃相衝的食物,我有的是力氣和手段。」許盡歡絲毫不懼怕面前的覃老。
胡志高心驚膽戰,偷偷扯許盡歡的衣服,「盡歡,這可是覃老,你說話注意點。」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呀。
覃老可是老革命,手裡見過血,平時喜歡闆著一張臉。
從不會笑呵呵。
就是笑呵呵,那也是要發怒呀。
「院長你放心,我知道分寸,既然沒事,你先回家休息,今晚我留下來照看覃天賜。」許盡歡笑著把胡志高送出了病房。
病房外。
覃老拄著拐杖與她站一塊,「小同志,隻要你把我孫子養好,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許盡歡目前還真沒什麼要求。
但大佬遞來的橄欖枝,她自然不會推出去,「等我想好後,跟你再提,老爺子,您是不是有時常頭疼的毛病?」
她發現老爺子眉心川字紋很深。
眼角四周暗沉,視力也不好。
說話時,舌苔發青,有齒痕。
這是肝陰虛的體質,這種人有頭疼病史。
覃老白色的眉毛一挑,「你怎麼看出來的?」
他確實有頭疼的毛病,而且有四五十年了。
第一次頭疼那是一次寒冬,去撈魚,掉進冰湖裡,等撈上來,人都凍梆硬了。
好在被救回來,從此留下頭疼的毛病。
後來在戰場上,有碎彈殼擦過眉心,鑽進腦袋裡。
人沒死成,被救了。
但彈殼碎片有部分留在腦袋裡,稍有颳風下雨,就疼得厲害。
他不願意麻煩組織。
都是硬抗。
「看病的面相和舌頭,雖不能根治,但能幫你緩解,您稍等一會,我給您開個藥方,回家定時喝葯,等緩解後,您再來找我。」
許盡歡為了在大佬心中留下深刻印象,也是拼了。
覃老竟耐心等著。
方子如願送到了覃老手中,他疊好裝進軍綠色沒有徽章的衣服口袋裡,走的時候還特意把滿身污濁的付麗麗也帶走了。
醫院花壇邊。
付麗麗忐忑地揪著衣服,已經顧不得酸腐味了。
她怕覃老一句話,就讓她和覃天賜斷了關係。
要真斷了。
她爸能把她的腿打折,順便在她爺爺奶奶墳邊挖個坑,把她活埋了。
雖然有點誇張,但架不住她爸是真生氣。
覃老看著面前穿著時髦的未來孫媳婦,都說娶妻當娶賢。
這話一點毛病都沒有。
賢妻旺三代。
他們覃家也是老泥腿子出身,為了填飽肚子,覃老不怕死往前沖。
又堅定信念,才換來今天的一切。
不能毀在一個毛丫頭手中。
別人說他自私也好,說他脫離群眾嫌貧愛富也好。
他就一個寶貝孫子,可不能折在付麗麗手中。
在特殊年代跑去港市接受什麼名媛教育,好的沒學到,偏偏學的都是什麼勾心鬥角。
勾心鬥角也學了個一知半解。
覃老把思緒收回來,「麗麗,天賜這次病危,你有很大責任,你作為他的未婚妻,明知道受傷得忌口,你不規勸,反而順著他。」
「幸虧是他命大,救回來了要是出了意外,你能賠覃家一個孫子嗎?」
覃老語氣不是很重,但話一點也不好聽。
像是巴掌打在付麗麗臉上,火辣辣得疼。
「覃爺爺,我錯了,下次我一定多多規勸天賜,不讓他任性妄為。」
覃老也不想否定付麗麗的一切,隻能給她最後一次機會,「麗麗,你和天賜年紀都不小了,要是磨合得好,也該結婚。」
付麗麗眼裡升起希望,還沒等笑著開口,覃老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但經我觀察,你們隻長年歲,不長腦子,再給你們半年時間相處,要是不能互相扶持往更好的方向發展,這婚就可以退了。」
付麗麗愣在原地。
「覃爺爺,你說要退婚?」
她覺得一定是自己的腦子壞了。
所以聽岔了。
「半年為期,做不好,就退婚。」覃老丟下這話,被警衛員攙扶著離開了。
獨留付麗麗站在原地發愣。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回家的,反正一進門,就被親媽拉著,嘴裡一個勁誇讚許盡歡有多好。
她痛經多年的毛病好了。
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得償所願。
要是擱在以前,付麗麗也希望親媽生十八九個弟弟給她。
但今天她突然心生煩躁,無緣無故牽連到了親媽,「你這麼喜歡許盡歡,你把她帶回家當女兒不就行了,天天在我耳邊念念叨叨煩不煩。」
一腔分享欲的童向敏被罵了個傻眼,這才發現付麗麗臉色白得嚇人,「麗麗,你這是咋了,誰欺負你了?」
付麗麗負氣脫掉身上的臟衣服,丟在地上,帶著哭腔回答,「還不是許盡歡,要不是她,我能被覃老爺子說當他家孫媳婦不合格,要我和覃天賜分手呢。」
這話一出口,童向敏第一反應是不相信。
她這人有個特點,就是不偏聽偏信。
許盡歡跟她見面次數有限,但她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出她是什麼性子。
不是個多嘴多舌的。
反倒是親女兒付麗麗老找人家麻煩。
理是這麼個理,卻也不能真向著許盡歡一個外人,趕緊柔聲詢問,「麗麗,你跟媽具體說說許盡歡到底把你怎麼了?」
童向敏真怕叫盡歡,女兒付麗麗會氣炸了。
隻能順毛捋。
付麗麗把今天發生的事情一股腦告訴了童向敏,期間還夾帶私貨,童向敏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覃老沒有追究責任吧?」
覃天賜堪比覃老的眼珠子。
要是真死了,覃老得殺人。
雖說現在是法制社會,但愛孫沒了,那就意味著覃家沒了希望,覃老生死拼搏,為的不就是子孫後代更幸福嗎。
「沒有,隻給我半年時間輔助不好覃天賜,就讓我們退婚,媽,雖然覃天賜不是合適的丈夫人選,但他愛玩的性子和我很適配。」
「要真分了手,我還有點捨不得。」
付麗麗眼淚珠子跟斷線的珍珠一樣掉不停。
童向敏何嘗不懂這個道理。
但設身處地想,她寄予厚望的兒子,找的對象隻惦記著玩,她會被氣死的。
「哎,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