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自取其辱
陸家老宅
徐挽寧準備下樓時,陸家人和她簡單說了下這位梁夫人的情況。
她出身高貴,盧家二三十年前在京城極有名望。
那時候,唱戲、演戲的人地位不似現在這般人人追捧,盧家覺得梁鴻生是下九流的戲子,配不上盧雪娟。
娶了她,實則是梁鴻生高攀。
所以梁晗能在娛樂圈橫著走,不僅是有個出名的爹,還因為外公家有權勢。
即便盧家近些年沒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盧雪娟身上仍透著股趾高氣昂。
「盧家看不上樑鴻生?」徐挽寧詢問。
「盧家覺得唱戲的人不入流,自然瞧不上,隻是這位梁夫人愛他愛得死去活來,甚至鬧過自殺,很偏激,據說但凡和梁鴻生走得近的姑娘,最後下場都很慘。」
徐挽寧點頭。
了解她的基本情況,心下有了底。
而黃媽則快速給陸硯北打了個電話。
陸硯北早就叮囑過他,如果徐挽寧或者陸呦呦出現任何狀況,就要及時通知他。
黃媽一聽說這位梁夫人不好惹,自然不放心。
——
盧雪娟在客廳坐了會兒,傭人奉上熱茶,她挑了下眉,「陸家是沒人主人在?需要傭人陪著客人?」
「不是,少夫人在樓上,正準備下來。」傭人笑道。
「需要準備這麼久嗎?」她優雅地端起杯子喝茶。
兩秒後,忽然一笑。
「差點忘了,聽說你家少夫人眼睛瞎了,動作慢些也正常。」
陸家傭人低頭不語。
梁鴻生很儒雅,可梁夫人卻很高傲刻薄,真不知道當初兩個人是怎麼走到一起的。
「抱歉,讓梁夫人久等了。」
伴隨著一道極溫柔的嗓音,徐挽寧從樓上緩緩下來。
嘴角輕翹,漂亮的杏眼彎成一抹漂亮的弧度,大抵是生完孩子的緣故,她渾身都散發著一股柔和的氣質。
徐挽寧此時已步入客廳,盲杖敲擊地面,發出噠噠的聲音。
說話沒得到回應,她又重複了一遍。
「梁夫人?您還在嗎?」
「梁夫人。」傭人見盧雪娟發獃,伸手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我們少夫人在叫您。」
卻不曾想,盧雪娟手指一抖。
茶盞被打翻,滾燙的熱茶直接落在她腿上。
「啊——」她尖叫一聲,蹭得跳起來,茶杯滾落到地上,發出刺耳的碰撞聲。
「怎麼了?」徐挽寧皺眉。
「梁夫人把茶水打翻了,燙到了腿。」傭人正幫她清理。
可盧雪娟的眼睛,卻直直落在徐挽寧身上。
像……
真像!
尤其是她的眉眼,像極了那個女人!
不可能,那個女人已經死了!
怎麼可能死而復生。
年紀也不對!
大概隻是長得比較像而已。
「打翻茶水?」徐挽寧心下詫異,聽說這位梁夫人出身好,應該是很得體,有教養的人,怎麼會如此不小心,「燙傷,需要緊急用冷水沖一下。」
「不用,謝謝。」
盧雪娟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似乎根本顧不上被開水燙傷的大腿。
「梁夫人過來,有什麼事嗎?奶奶和母親都不在,如果您要找她們,可能需要等一會兒才行。」
徐挽寧表現的大方得體,根本看不出是失明的人。
「我是來找你的。」
盧雪娟知道今天陸家人不在,特意挑了這時候過來。
「找我?」
「是啊。」盧雪娟仍死死盯著徐挽寧。
除了眉眼偶爾流露出的神色有些像那個女人,其實長得不算像。
她稍稍鬆了口氣,覺得是自己太多心了。
「您找我,是……」徐挽寧詢問。
「我們家小晗的事,你聽說了吧。」
徐挽寧故作困惑。
「小晗被奸人所害,多虧了硯北及時出手。」
被人害?
徐挽寧心下嗤笑。
「這件事我知道,咱們兩家是故交,二哥出手幫忙,都是應該的。」
徐挽寧不卑不亢,已經有了主人家的派頭。
盧雪娟笑了笑,「但是他們孤男寡女,在那樣的情況下,共處一室,小晗被送去醫院時,衣衫不整,我的女兒可是個黃花大閨女,身體都沒被人看過,你說這件事該怎麼辦?」
「那您的意思是?」
「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大家都認為硯北即便沒要了我女兒的身子,兩人之間也肯定發生了些什麼。」盧雪娟說著嘆了口氣。
「她還是個明星,你讓她以後怎麼見人啊。」
「您想讓陸家怎麼做?」徐挽寧嘴角帶著淡淡的笑。
「陸硯北肯定要對我女兒負責!」
「哦。」
徐挽寧不鹹不淡地應了聲,盧雪娟被一噎。
什麼意思?
表現得這麼平淡?
「陸少夫人,這件事你怎麼看?」盧雪娟皺眉。
可是她隻是笑眯眯的,油鹽不進!
一拳打在棉花上,讓她覺得很無力。
「你希望我怎麼做?」徐挽寧覺得好笑。
「你是陸硯北的妻子,你說呢!」
「難道梁夫人希望我和二哥離婚,讓他娶了梁晗,對她負責?」徐挽寧直言不諱。
她的直白,讓盧雪娟一愣。
上流圈子裡,大家說話都比較隱晦,意思明白就行。
她很詫異,徐挽寧竟然當眾說了出來,這讓她有些尷尬。
自己的確希望徐挽寧主動讓位,但這種事一旦點破,她如果承認,傳到陸家人耳中,他們肯定會生氣。
盧雪娟笑著沒說話。
「梁夫人不說話?那就不是這個意思了?」徐挽寧反將一軍。
「我……」
「聽說梁夫人出身高貴,想來也不會做出這種逼迫別人離婚,成全自己女兒的事情來。」徐挽寧笑道,「畢竟,這種行為,不僅自私,還很無恥,您說對嗎?」
盧雪娟愣住。
她原本以為,自己對付一個瞎子,綽綽有餘。
難怪小晗會吃虧。
這丫頭,生了張好厲害的嘴。
……
兩人說話間,外面傳來車聲。
很快,陸硯北便闊步進入客廳,看到盧雪娟,一臉冷肅。
「梁夫人,你如果需要我對梁晗負責,可以直接來找我,何必打擾我的妻子?」
「是硯北啊。」盧雪娟急忙起身,笑容和善。
「是梁晗說需要我負責的?」
陸硯北沒和她虛與委蛇,單刀直入。
「不是,那丫頭最近一直哭,但是你們孤男寡女,又是在那種情況下共處一室,所以我……」
「所以您想來給梁晗要個說法?」陸硯北低笑。
盧雪娟抿嘴不語。
「這樣吧,您先看一段視頻,看完之後,我們再聊。」
陸硯北將之前拍攝的錄像遞給她。
畫面中的梁晗雙頰酡紅,眼神迷離,做出各種搔首弄姿的姿勢,兩人的對話也很清晰,梁晗說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他負責,並且同意拍攝。
全程,陸硯北都沒碰她。
甚至陸鳴把她的頭按進浴缸裡,也沒出手,錄像一直拍攝到警察的到來。
盧雪娟渾身僵硬,臉色鐵青。
這件事,她完全不知道。
如果知道有錄像,她怎麼可能上門討要說法。
簡直是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