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我很確定,我不愛她
「傅斯言,有病找醫生,別總來噁心我。」
沈輕紓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她本想把秦硯丞的號碼也拉黑了,但想到喬星佳,她還是忍住了。
「你剛想說什麼?」
沈輕紓收起手機,擡頭看著溫景熙。
溫景熙清了清嗓,擺擺手,「沒有,我是想說我們之間不用說謝謝這種生分的話,都自己人,隨意點就好了。」
「我知道了。」沈輕紓笑道,「以後就拿你當自家弟弟,絕不再生分。」
「這就對了嘛!」溫景熙笑道,「剛好我們都是獨生子女,姐弟挺好的,互相幫襯。」
溫景熙擡手抓了抓後腦勺,轉頭看向遠方的落日,神色坦然自若,胸口卻隱隱泛起酸澀。
沈輕紓並未察覺出異樣,也跟著他轉頭看向遠方。
落日歸山,城市亮起霓虹燈。
溫景熙悄悄側目,看著女人精緻白皙的側臉,眼底愛意深深,卻隻是藏於這夜色裡。
—
北城,私人會所,vip包廂內。
秦硯丞奪回自己的手機。
「你是不是有病?」他瞪著傅斯言,恨鐵不成鋼,「你是在哄老婆回家,不是在通知屬下好嗎?!」
傅斯言抿唇不語。
秦硯丞看他這樣,覺得自己剛剛說的那些都白說了。
他看了眼手腕上的腕錶,「我還有半小時就得回家了啊,哦,不是,扣掉路上的時間15分鐘,兄弟,你隻有15分鐘了。」
傅斯言淡淡掃他一眼,「又回去給兒子換尿布?你家育兒師是擺設?」
「你懂什麼?」秦硯丞挑眉,「重點不是換尿布,是陪伴!爸爸和丈夫這兩個角色是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
傅斯言盯著秦硯丞。
自從和喬星佳結婚後,秦硯丞晚上基本不出來聚會了,今晚能出來,還是因為他提了他和沈輕紓打離婚官司的事情。
秦硯丞是在替喬星佳在關照著沈輕紓。
看得出來,秦硯丞對喬星佳是真愛。
「喬星佳到現在都還沒恢復記憶?」
秦硯丞一頓,隨後搖搖頭,「沒有。」
「萬一她哪天恢復記憶,發現自己並不愛你,你怎麼辦?」
秦硯丞:「??」
「傅斯言!」秦硯丞急了,「你是不是人?我冒著被沈輕紓記仇的風險把手機借給你,結果呢?你是看我現在老婆兒子熱炕頭太幸福,你嫉妒嗎?!」
「我的意思是,」傅斯言頓了下,說道,「愛情對婚姻而言,真的那麼重要嗎?」
「那當然了!」
秦硯丞覺得傅斯言提出這樣的問題,實在是有損他金牌律師的口碑。
「你現在揪著沈輕紓不離婚,不也是因為你愛她嗎?」
傅斯言皺眉,似是很認真地思考了一番,他說,「我不愛她。」
秦硯丞:「……?」
「你在說什麼鬼話!你是愛不自知。」
「不是。」傅斯言語氣篤定,「我和沈輕紓一開始就是交易,我們說好各取所需,這段婚姻我認為我們雙方都是受益者,所以我不認為我們需要離婚,這是我不離婚的理由。」
秦硯丞看著傅斯言,神色嚴肅,「你確定?」
「我很確定。」傅斯言說,「這次她起訴離婚,是因為她以為我背叛了婚姻,她誤會我和周瑜初的關係,也誤會思宇是我的孩子,這些我都說清楚了。」
「你覺得她想跟你離婚,隻是因為這兩件事?」
「不然?」傅斯言看著秦硯丞,皺眉道,「而且,我們現在還有了小安寧,我不明白,她為什麼非要離婚。」
秦硯丞瞪大雙眼,「你真的這樣想?」
「難道我看起來像是開玩笑?」
秦硯丞:「……」
不像開玩笑,還認真得讓他害怕!
秦硯丞擡手抹了把臉,「你聽我跟你說啊,你說有沒有可能,其實你對沈輕紓早就動心了,但你自己沒有意識到?」
「不可能。」
傅斯言十分篤定,頓了下,又道,「我隻是覺得,既然隱婚的那五年我們可以一家三口相處溫馨和睦,現在又有了女兒,為什麼就不能過了?如果是因為江阿姨,那我認了,但我也已經儘力彌補了。」
「你別說了!」秦硯丞站起身,「你簡直太可怕了,我沒什麼能勸你的了,兄弟一場,我隻能送你四個字:好自為之。我走了,回家奶娃陪老婆!」
包廂門打開又關上,秦硯丞走了。
傅斯言端起桌上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酒杯擱在茶幾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男人眉目深邃,眸色晦暗不明。
—
溫景熙帶著小安寧回家了。
沈輕紓留下來陪江月蘭。
第二天江月蘭醒來,又回到癡傻的狀態。
之前發病說的那些話,她忘得一乾二淨。
沈輕紓覺得這樣也好,那些痛苦的記憶不要想起來也罷。
至於其他的,她去做就好了。
兩天後,靳闕的小叔靳懷岷到了。
靳懷岷長相斯文,一身中式唐裝襯得他像個文面書生,一點也看不出來已經是45歲的人。
琴阿姨悄悄跟沈輕紓感嘆過,說靳家的基因甚好,靳闕這位小叔年輕時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小姑娘呢!
對此,沈輕紓十分贊同。
靳懷岷不僅僅是帥,最關鍵是面善,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江月蘭對靳懷岷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排斥抵觸的樣子。
靳懷岷給江月蘭把脈後,十分淡定地給出一個結論:「問題不大,調理半年大概就能恢復神智。」
沈輕紓意外不已,甚至還覺得這話有點神棍的嫌疑。
但這人是靳闕的小叔,她也不好提出質疑。
靳闕看出沈輕紓的顧慮,於是,他提議一起送江月蘭去鄉下。
沈輕紓當然樂意。
靳懷岷很懂得生活,雖是住在鄉下去,但從古鎮開車過去,也就是兩個小時的車程。
一半路程都是環山路,開不快。
說是鄉下,其實是個半山村莊。
這裡猶如一個世外桃源。
空氣好,山清水秀,住在村裡的人家不多,大部分都是種植中藥材的農戶。
靳懷岷居住的房子是翻建過的當地古厝,復古的鄉村樓房,有點像福建那邊的土樓,內部重新做過加固和裝修,更適合存放中藥材和居住,環境倒是極其乾淨舒適。
和靳懷岷一起居住的還有一名老先生,他們叫他靳伯,是靳家的親戚。
加上琴阿姨,也不算太冷清。
沈輕紓和靳闕在鄉下待了兩天,確定江月蘭已經完全適應了這邊的環境,這才和靳闕一道返回古鎮。
-
車子剛開進古鎮,沈輕紓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我到機場了。」
女人聲音清亮,帶著一絲傲慢。
沈輕紓勾唇,「我現在就過來接你。」
靳闕側目看她,「朋友要過來?」
沈輕紓點頭,「嗯。」
靳闕問,「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嗎?」
「不用,你送我回家,我自己開車過去就行。」
「好。」
…
沈輕紓回家取了一份文件,拿上車鑰匙就出門了。
機場內,沈輕紓將車停在停車場,走進機場。
遊客來來往往的機場內,出站口那邊,身形高挑的女人戴著墨鏡拉著行李箱走出來。
沈輕紓幾乎一眼就認出女人,擡手對她招了招手。
女人看見沈輕紓了,腳步一頓。
她手指勾下鼻樑上的墨鏡,盯著沈輕紓端詳一番。
沈輕紓走過來,看著她,微微一笑,「幾年不見,認不出來了?」
「我艹!」女人一開口就是國粹,化著煙熏妝的大眼睛瞪圓了,「幾年不見你怎麼一點都沒老!」
沈輕紓:「……」
她才三十歲,不至於變老吧?
「你這臉狀態這麼好,打了多少水光針?」女人湊近,盯著沈輕紓的臉,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著。
「鼻子是不是墊高了?還有你胸,也做了?好自然,哪裡做的?介紹給我!」
沈輕紓:「……」
她看著面前還是一樣虎的女人,無奈嘆息一聲,「我什麼都沒做。」
「不可能!」女人崩潰大喊,「我不相信!你要是什麼都沒做就能這樣,那我們這些女明星的臉往哪擱!」
女明星?
沈輕紓挑眉,「你不是一直都在當武替嗎?」
「……」
沈輕紓又問,「在H國做武替也有偶像包袱?」
「……」
女人瞪她,「別的武替沒有包袱,我有!」
「譚一憶,你先把你的煙熏妝卸了再說吧。」沈輕紓語氣很誠懇地說:「我們國內現在不缺國寶了。」
譚一憶,「……」
—
接譚一憶回去的路上,沈輕紓和譚一憶聊起正事。
「你說你要聘請我當保鏢?」
「對。」沈輕紓說,「我給你算年薪。」
譚一憶皺眉,「我當武替是為了成為好萊塢的武打明星,不是為了錢,我是有夢想的人,夢想是無價的,我不會為了眼前這點年薪就……」
「120萬。」
譚一憶瞪大雙眼看著沈輕紓,「奪少?你說奪少?」
「120萬。」沈輕紓頓了下,又補充道,「還給你交五險一金,也有年假。」
「你別說了。」譚一憶神色嚴肅,「你再說下去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跪下喊你爹了。」
沈輕紓:「……」
…
二十分鐘後,沈輕紓和譚一憶到家。
家門口的路邊停車位上,一輛加長版勞斯萊斯停著。
沈輕紓淡淡掃一眼,猜到是傅斯言來了。
剛好今天是一周。
沈輕紓收回視線,冷冷勾唇。
傅斯言還真是,言出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