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不過能猜到是誰的人。」她無所謂地回答一句。

　　從派出所出來，沒有解決之前的問題，反而又添了新的疑惑。

　　「你好，我找趙景免。」

　　「你好，你是哪位？」軍區那邊的接線員，禮貌地詢問。

　　找趙營長的人很少，尤其聽著聲音，是一個年輕的女人。

　　「我是趙景免的愛人，方便讓他接電話嗎？」寧採薇回答了一句。

　　那邊停頓了下，「原來是嫂子，趙營長帶隊拉練去了，不在軍區，嫂子下午兩點再打過來吧。」

　　拉練有時候遠，有時候近，他們一個接線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訓練任務。

　　給不出準確的時間。

　　「好，謝謝。」

　　「如果他提前回來，麻煩讓他等一下電話，我下午兩點再打。」

　　接線員立刻應道，「是，嫂子放心，我會提醒趙營長的。」

　　掛斷電話。

　　寧採薇回到店裡，現在正是人多的時候，大家都忙忙碌碌，她直接繞過店鋪，回到小院子。

　　「小姨。」

　　萍萍正帶著心念在院子晃鞦韆，趙景免特意給他閨女在院子裡，做了一個鞦韆架子。

　　在家沒有呆幾天，無論屋裡，還是屋外，好像都有他的影子。

　　「萍萍。」

　　「你娘說要給你改名字，你想好了嗎？」

　　寧采梨過來找她，想把萍萍的姓改了。

　　孩子要上小學了，她不想讓萍萍再姓曹了。

　　和兔子一樣的二姐，對於萍萍改姓這件事上，卻格外地堅持。

　　「萍萍姓寧，叫寧萍萍。」

　　曹萍萍的眼睛裡，都閃爍著光。

　　娘姓寧，小姨也姓寧。

　　她肯定也姓寧。

　　「好。」

　　「那就姓寧。」

　　寧採薇剛剛應了一句，就聽她家閨女說，「我也姓寧。」

　　「寧心念！」

　　「好聽。」

　　……

　　咱倒是不用改。

　　「哥哥叫趙明屹，你叫寧心念啊？」

　　她輕聲開口，看著自家閨女，有時候真不知道小孩子的腦袋裡，在思考什麼。

　　「那哥哥也改，寧明屹。」

　　「二哥哥，寧明華。」

　　「大哥哥，寧明瑞。」

　　寧採薇此刻恨不得自己叫，寧·生無可戀·採薇。

　　閨女，你是不是敵方派來的卧底？

　　「心念，你爸爸和大爺姓趙，所以哥哥們和你都姓趙。」

　　小心念剛剛滿三歲，很多話她是理解不了的。

　　隻是知道，萍萍姐姐能姓寧，而她隻能姓趙。

　　小姑娘表示不開心。

　　劉翠華問過之後，忍不住大笑起來，給萍萍和心念，一人拿了一根麻糖，才終於把小姑娘哄好。

　　「什麼時候去省裡？」

　　這次採薇回來，整個人都有些著急。

　　在家還沒幾天，她就已經在收拾東西了。

　　「明天吧。」

　　「嫂子，家裡又要託付給你了。」

　　她這來來回回，最終支撐著家裡的，一直都是嫂子。

　　劉翠華點了點她腦門，「說的啥話！」

　　「嫂子不看著，誰看著啊？」

　　「孩子們都懂事，心念有萍萍和爹都在看著，咱娘和你媽包餃子忙得很，都沒時間搭理我們。」

　　「你照顧好自己，出門在外，畢竟和家裡不同。」

　　「有什麼事，就給郵局那邊打電話，那個小姑娘以前是小山村的，有什麼話，你讓她捎回來都行。」

　　隻有胳膊受傷了，才休息了幾個月，又開始忙起來了。

　　劉翠華看著她有些心疼，可不想耽誤她。

　　下午兩點，寧採薇提前到了郵局，看著手錶上的時間。

　　兩點剛到。

　　郵局的電話就響起來了，那個小姑娘接了電話，「同志您好，我找寧採薇。」

　　「姐，是你的電話。」小姑娘沒有回答，直接把話筒遞過去。

　　寧採薇拿過話筒，沖著小姑娘點了點頭。

　　「我是寧採薇。」

　　「採薇。」趙景免終於聽到媳婦的聲音了。

　　他給縣裡打過兩次電話，都是大嫂過來接的，說採薇去省裡了。

　　「趙景免，我給你郵寄的衣服，你收到了嗎？」

　　聽到對面男人的聲音，寧採薇突然發現，她也是在思念的。

　　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眼神裡藏著如水般水潤。

　　「收到了，很合身。」

　　他依舊沉默寡言，隻有問他的時候，他才會回答。

　　「採薇……」

　　在寧採薇思考，怎麼說那件事的時候。

　　趙景免突然喊了她的名字。

　　「嗯？」

　　寧採薇的思路被打斷，本能的出聲。

　　「家裡的事，我知道了。」

　　「我會繼續跟著。」

　　「你要注意安全，人在我這邊，你不用擔心。」

　　果然是他……

　　聽到趙景免的話，她提了很久很久的心，突然就放下來了。

　　很多話，她不敢和老人說，不敢和大嫂說。

　　沒有人商量，隻能自己思考。

　　「採薇……」

　　「是我給你們帶去了危險。」

　　「以後家裡出事，給我打電話好不好？」

　　那邊接線員已經僵住了，那面無表情的臉，說了一句好不好？

　　這……

　　他敢動嗎？

　　他怕被趙營長滅口！

　　「好。」

　　寧採薇輕輕的笑著，眉眼在此刻，都化為幾分柔和。

　　「趙景免，暑假的時候，我帶孩子們去看你，怎麼樣？」

　　她嬌俏聲音，帶著幾分狡黠。

　　嘿嘿……

　　她就是故意的！

　　可是……

　　電話那邊的人，久久沒有回答。

　　如果不是他的呼吸聲，順著話筒一聲聲地傳遞過來，她還以為電話壞了呢！

　　「可以嗎？」

　　趙景免不敢相信，他媳婦要來看他了！

　　雖然還有很久，可他媳婦要來看他了！

　　一瞬間，情緒激動，他恨不得告訴所有人。

　　接線員坐在角落裡，看著窗外，他好像知道了太多秘密。

　　趙營長，原來你是這樣的趙營長……

　　到底誰說趙營長和媳婦關係不好的？誰那麼歹毒，傳出這麼惡意的傳言？

　　他都快信了。

　　「當然可以。」寧採薇挑了挑眉，聽著男人不確定的聲音，她的臉上，笑容放大。

　　趙景免等了一會，「媳婦，我可能要換軍區了。」

　　「地址我會給你寫信的。」

　　「媳婦，來新軍區看看我，好嗎？」

　　來新軍區看看我……

　　好嗎？

　　接線員努力維持自己的表情，可是還是牙酸啊。

　　他捂住自己的腮幫子，卻看到趙營長的一個眼刀，他趕緊把手給放下來。

　　他什麼都知道，但是他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