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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滾

傅總離婚請簽字 白芷1 10385 2025-07-08 09:44

  

  哪怕心底已經猜到是因為這件事情。

  但從顧父口中聽到,溫暖身體還是不穩地晃動了一下。

  她第一時間想到顧衍之。

  他是那麼期待她能懷上他的孩子。

  溫暖還沒穩住自己,就迅速擡頭,目光看過去,對上一雙通紅的眸子。

  顧衍之心痛之極的看著溫暖。

  溫暖和贈瞬間宛如刀割。

  淚,模糊了視線。

  耳邊,顧父的質問聲還在繼續,字字誅心,「溫暖,你心底應該很清楚,就算你生下顧家的孩子,我們都不會輕怠了可言。」

  「我們有多疼可言,你不是不清楚。」

  溫暖哽咽道:「我清楚。」

  就是因為清楚,她才更加內疚,更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你既然清楚,為什麼要這麼做?!」

  顧父第一次對溫暖發了這麼大的脾氣。

  懷不上,他怎麼可能不急,但從未給過她臉色。

  甚至還會幫著勸顧母,隻想家庭和睦,一家人好好的。

  她偷偷打掉顧家的孩子,沒一句商量。

  他無法理解,也不能原諒。

  溫暖唇瓣一張一合,看著面前三個很疼愛自己的人。

  他們雖然目的不同,但都同樣非常期待她能夠為顧家生下一兒半女。

  是她對不起顧家,對不起衍之。

  顧母吃了葯好了很多,想著顧家那個無緣的孩子,她一顆心又被狠狠捏住。

  怒火又升。

  氣急失了姿態,歇斯底裡地對著溫暖怒喊,「溫暖,我們顧家究竟哪裡對不起你了?」

  「你的心怎麼能那麼狠?那不是你一個人的孩子,那也是顧家的孩子,是一條活生生的小生命,你怎麼能那麼自私,那麼殘忍?」

  從他們一結婚她就盼著抱親孫子孫女。

  可她怎麼都沒想到,她一直期盼著的,很早之前就被溫暖殘忍地拿掉。

  她明明知道,他們有多期待。

  她是怎麼一邊對他們孝順,一邊對他們做出如此殘忍事情的?

  面對顧父顧母的質問,溫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也無從解釋。

  隻能用飽含愧疚的眼神看著他們。

  最後,又一次落在了顧衍之身上。

  四目相對。

  溫暖一直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刷的一下從眼眶滾出來。

  「老婆,為什麼?」

  顧衍之開口了。

  不似父母怒氣騰騰地質問。

  他的語氣很平靜,剛剛,眼底還翻湧著各種情緒,此刻彷彿變成了一潭死水。

  越是平靜,越是讓人覺得沉重。

  宛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他緩緩起身,一步步走向溫暖。

  站到她面前,伸手扣住她單薄的肩膀,對上她的目光,看進她眼底最深處,又問了一遍:「為什麼啊,告訴我,為什麼?」

  直到此刻,他還想聽聽她的解釋。

  給他一個理由。

  一個讓他能夠原諒她的理由。

  哪怕是騙騙他也好。

  騙他,說明她心底是有他的,是在乎他的。

  溫暖被顧衍之的眼神看得心擰成一團。

  她不想傷害他的。

  真的不想。

  「對不起……」

  太多話語,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隻剩一句對不起。

  一句,顧衍之這時候最不想聽到的三個字。

  這三個字,狠狠剮著他的心,在淩遲著他。

  把他僅剩的一點理智,徹底摧毀。

  他雙眼猩紅,目光狠狠地盯著溫暖那張刻入他骨血的臉。

  越是深愛,越是心痛。

  「對不起?溫暖,你的對不起除了能讓你自己心底好受點,還有什麼用?」

  「你別再跟我說對不起,我不想再聽你說對不起!」

  「我隻想知道,你為什麼要偷偷拿掉我的孩子?!」

  「是我為你付出的不夠多,還是我們顧家哪裡對你不夠好?讓你不滿意?」

  「我是真不懂,為什麼?!」

  顧衍之壓抑了太久,他死死地扣著溫暖肩膀,字字泣血。

  「這些年來,你一直把陸景行深藏在心底,我忍了!

  不管我做再多,你還是不愛我,我就算心底再難過,也沒捨得真指責過你一句,因為是我心甘情願的。」

  「可溫暖,我們的孩子是無辜的啊!是你親口答應我要孩子的,為什麼有了你卻要偷偷拿掉他?」

  是,當初是他是用強迫的手段來逼著溫暖點頭同意的。

  他不是不知道那一晚溫暖同意不是她心甘情願的。

  可她若堅持拒絕自己,他也不能真強迫她啊。

  可為什麼要在同意後,再這麼做?

  「溫暖,在你眼裡,我,我們顧家,究竟算什麼?」

  溫暖偷偷背著他拿掉孩子這件事情,是真傷透了顧衍之的心。

  他哭得淚流滿面。

  抖著手按在她心口位置,「你的心真是石頭做的嗎?捂不熱的嗎?啊?!!!」

  「對不起……」

  溫暖也是淚如雨下。

  除了對不起,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我說了,不要再跟我說對不起!」

  顧衍之厲聲打斷溫暖的話,氣到了極緻。

  擡手。

  淩厲的掌風拂過,溫暖下意識閉上雙眼。

  手,卻在快打到她臉時停了下來。

  哪怕已經傷透恨透,他還是不忍心傷她半分。

  顧衍之踉蹌著後退一步。

  滿眼心痛地看著溫暖。

  他從未懷疑過她。

  他真以為,溫暖答應了,就是真願意和自己生孩子,哪怕內心有些不願意。

  因為這一點,每次付出得不到同等回應很挫敗的時候,他總會安慰自己。

  一個女人願意為一個男人生孩子,就是真心想跟他好好過一輩子的。

  但此刻。

  他那些想法,像極了笑話。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溫暖從未想過要和他生孩子,從未真的想跟他好好過一輩子。

  甚至在小生命降臨的那刻,她親手扼殺了他。

  她殺了他們的孩子。

  也是親手斬斷了這些年他對她無底線的縱容和忍耐。

  「你走!」

  滔天的怒火之後,是死寂般的心灰意冷。

  溫暖瞳孔狠狠的一震。

  她下意識想伸手去拉顧衍之。

  手剛碰到他的手,就被他一把揮開。

  指尖相碰,感覺到他手蝕骨的冷。

  顧衍之眼神如冰,冰冷之極,「我讓你走,立刻馬上消失在我的視線。」

  他已到了極限。

  再多看她一眼,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會做出傷害到她的事情。

  溫暖目光從顧衍之又轉向顧父顧母。

  他們滿臉震驚地坐在沙發上。

  剛剛顧衍之失控說出來的那一番話,信息量太大了。

  他們兒子婚姻的真實情況,在這種情緒下暴露在他們的視野裡。

  結婚幾年了,一直看起來很恩愛的兩人,他們怎麼都沒想到隻是兒子一個人單方面在付出。

  這個所謂的好老婆好兒媳婦,竟一直愛著別的男人。

  她竟如此糟踐他們兒子的一片真心。

  顧母看向溫暖的眼神,除了最初質問憤怒,此時又多了失望和厭惡。

  兒媳婦再好,也永遠抵不過兒子在她心中的位置。

  她如珠如寶疼愛長大的兒子,對溫暖和可言最初就是愛屋及烏。

  如果不是看齣兒子是真的愛,顧家斷然也不會這麼輕易地讓帶著女兒的溫暖進門。

  早知道溫暖的心根本就不在兒子身上,當初,她絕不會鬆口讓她嫁進顧家。

  「沒聽到嗎?讓你滾,立刻馬上滾出顧家!我們都不想再看到你!」

  到此刻,顧母已忍無可忍。

  她不像顧衍之,還在不忍。

  她用了一個最不堪的字眼。

  撕裂了幾年的婆媳情分。

  一點顧忌也沒有!

  這個字,是真對溫暖失望透頂了。

  她絕無可能再接受溫暖!

  溫暖身形狠狠一震。

  『對不起』在她嘴邊,但想到剛剛顧衍之的話,她又默默咽了回去。

  最終,轉身。

  雙腿宛如灌了鉛,一步一步走離顧家。

  顧衍之站在原地。

  知道她離開了。

  沒有擡頭。

  垂放在身側的雙手用力攥緊。

  耳邊聽著外面引擎啟動的聲音。

  車慢慢開離。

  她真的走了。

  顧母滿眼心疼地看著自己顧衍之,起身走向他,「衍之。」

  這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就他這一個孩子。

  又出生在顧家這樣的家庭。

  不僅是她,周遭的人,誰不把衍之捧在手心。

  就連對衍之向來嚴厲的顧父,也是刀子嘴豆腐心。

  愛之深責之切。

  她眾星捧月長大的兒子,竟一直被溫暖如此錯待,傷他這麼深。

  顧衍之聽著顧母心疼的聲音,心裡更難受了。

  他當年執著要娶溫暖,究竟是對還是錯?!

  「媽,爸,兒子不孝,一直沒讓你們抱上孫子孫女,對不起!」

  他一意孤行娶了不愛自己的溫暖。

  父母愛屋及烏。

  一直包容著他們。

  最終,他自己失望了,也讓父母一起失望。

  「傻孩子,跟爸媽說什麼對不起,這事又不能怪你!」

  「這件事情我和你爸爸不會就這樣算了,溫暖的心根本就是石頭做的,暖不熱。」

  「明天,我就讓你爸去打招呼,絕對不會讓她和她帶來的拖油瓶好過。」

  「媽!」

  拖油瓶三個字刺激著顧衍之。

  這是他跟溫暖之間的事情,不該遷怒到可言身上。

  不管溫暖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思而選擇不要他的孩子。

  不管他對這件事情有多憤怒,但可言是無辜的。

  他是真心疼著可言,真把她當成親生女兒在疼愛。

  「不會的,你媽隻是心疼你一時氣話。」

  顧父也是難過。

  他同樣也是真心疼可言,但知道溫暖拿掉了他的親孫子/孫女,沒辦法不生氣。

  「謝謝爸。」

  顧衍之這次是真被打擊垮了,踉蹌著起身。

  「衍之。」

  顧母擔心,伸手要去拉他。

  被顧父,攔住。

  顧母不放心,染著怒火的眸子看向顧父。

  顧父抱住顧母,低聲道:「讓衍之一個人靜一靜。」

  溫暖拿掉衍之的孩子,這件事情最痛苦的人是衍之。

  顧衍之彷彿被抽去了所有力氣。

  心太疼。

  邁出的步子就像踩在尖刀上,步步荊棘。

  一顆心被刺得鮮血淋漓。

  溫暖,你怎麼就那麼狠心。

  陸景行的孩子,你視若珍寶。

  哪怕當年你沒有能力,還是選擇為他生下孩子。

  可他的孩子,在這麼好的經濟條件下,她卻殘忍如廝。

  說拿就拿,一點猶豫都沒有。

  說到底,不過是深愛與不愛的原因。

  她不愛他。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可卻從未有哪一刻,覺得這麼傷心難過!

  這麼的失望無力!

  ……

  溫暖從顧家離開後,一個人開著車,漫無目的地行駛在路上。

  目光直視著前方的她,眼前一幀幀,一幕幕,都是她和顧衍之這幾年的點點滴滴。

  不知道開了多久,視線越來越模糊,讓她無法正常視物。

  在差點闖紅燈的瞬間,她緊急踩下剎車。

  直到紅燈變成綠燈,她才轉動方向盤轉彎,在前方找了一個地方把車停下。

  不知何時,天陰沉了下來。

  溫暖坐在車裡,看著前方密布的烏雲,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大片的烏雲鋪天蓋地地籠罩而來,沉重地壓在她頭頂。

  放眼看去,像是天要塌下來一般。

  她的天,真的塌了。

  車窗外,狂風肆意。

  沒多久,天像是漏了一個大洞,傾盆大雨。

  豆大的雨滴拚命往車上砸。

  溫暖雙手握著方向盤,看著一輛輛車從眼前身邊經過。

  他們目標都很明確,都有方向在走。

  隻有她,車停在半路,突然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當爸媽和衍之問她為什麼拿掉孩子的那一刻,她心痛之極,卻無從解釋。

  不管怎麼說,都是她有錯在先。

  是她親自簽了拿掉孩子的同意書,扼殺了那個未成型的小生命。

  淚,大顆大顆從眼眶裡滾出。

  顆顆砸落在方向盤上。

  她想起衍之指控她的那些話。

  這些年來,她究竟欠了衍之多少。

  ……

  咖啡廳裡,趕過來的南希一把奪過顧衍之手上的酒杯。

  「夠了,別喝了!」

  員工認識顧衍之。

  看到他在她咖啡廳裡借酒消愁,因為是老闆的朋友,便給她打電話。

  她才知道,顧衍之把她這裡當酒吧了。

  「我這裡是咖啡廳,不是酒吧。」

  顧衍之接到電話回去,也沒吃飯。

  到了咖啡廳空腹就喝烈酒。

  大半瓶烈酒入腹,胃火辣辣地被灼傷,很疼,卻敵不過他的心痛。

  心原來可以這麼疼的。

  酒杯被奪,他伸手要搶過來,落了個空。

  微擡頭,視線模糊地看向南希,「給我,那是我的酒。」

  開口,酒氣熏天。

  人已有幾分醉。

  南希沉著臉,無視顧衍之的言外之意,沒好氣地說道:「要喝去其他地方喝,別在我這裡喝。」

  就他這樣子,也沒本事去其他地方喝了。

  但沒想到,顧衍之在聽到後,一手撐著桌面,整個人身形不穩地站起來。

  也不說話,起身後,一把奪過南希撥到一邊的酒瓶,像個街邊買醉的酒鬼一樣,搖搖晃晃地往樓下走。

  南希:「……」

  站在原地,看著走一步,撞一下桌子。

  短短幾步,就撞了好幾次。

  寬敞的過道,硬生生被顧衍之走出了科二的曲線行駛。

  就他這六親不認的步伐,都不用下樓梯,直接滾下去得了。

  南希站在原地,沒好氣地喊道:「喂!」

  她也沒趕他走。

  這人!

  顧衍之是真的太難過了。

  卻無處可去。

  這是他平時不開心唯一可以來的地方。

  可,來這裡南希也趕他走。

  他不是不想去酒吧,而是今天他的狀態不好,去那些地方太容易出事。

  顧衍之繼續往下走。

  大腦還是清醒的,隻是喝多了,雙腿有些不聽使喚。

  跌跌撞撞地向前。

  南希真無語了,眼見人已經走到樓梯口,隻能上前,伸手扣住他手臂把人往回拉,「顧衍之!」

  顧衍之這幾年已經形成了肌肉記憶,除了溫暖和顧母,他幾乎不曾和其他女性有過身體上的接觸。

  在南希碰上他的那刻,他下意識擡手揮開,不讓碰。

  因為喝多了,顧衍之沒控制好力道。

  南希本就瘦。

  他這一甩,直接把南希甩退好幾步。

  「砰」的一聲,撞到右手邊的實木架子上。

  劇痛襲來。

  南希「嘶」的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

  剛準備下樓梯的顧衍之聽到,停下腳步。

  轉頭看到站在放裝飾品架子前的南希,正捂著額頭,一向清冷沒什麼表情的臉。

  因太疼,面部表情失去了管理,皺成一團。

  顧衍之看到,歉疚的開口道歉,「不好意思。」

  南希呼出一口氣,站直身子,「沒事。」

  她擡眸看向明顯喝多了顧衍之。

  他這樣子能去哪?

  路都走不穩。

  南希,「三樓有我的私人休息室,你要不要先上去休息會再走?」

  正常來說,這話從口中說出來是具有暗示性的。

  一個女人邀請一個男人,特別還是喝多了的男人進自己私密空間,一定是想發生些什麼。

  但顧衍之知道,南希不是。

  她隻單純看他喝多了,讓他上去休息醒酒。

  他婚後,身邊唯一一個保持著私下聯繫的異性就是南希。

  和南希相處是真的很舒服。

  哪怕不聊天,隻是靜靜坐在一起,喝杯咖啡,都會被她身上的那股沉靜感染,浮躁的心也會跟著沉靜下來。

  因此,在從顧家離開之後,他第一個想到的地方就是這裡。

  隻是想找個地方靜一靜,讓他舔一舔傷口。

  無意傷到南希。

  「你真的沒事?」

  顧衍之視線因酒精影響有些模糊,鬆開扶著扶梯的手,跌跌撞撞向南希走了兩步。

  「真沒事。」

  南希站好,神色已恢復正常。

  ……

  三樓完全是南希的個人天地。

  有時候在咖啡廳趕稿太晚,就會上三樓休息。

  這裡布置很簡單,卻很溫馨,倒是與她清冷有些不相符。

  空氣中飄著淡淡地香薰香,怡人心脾。

  南希走在前,顧衍之跟在後。

  站在休息室門外,他看著南希纖細高挑的背影,問道:「你就不怕引狼入室?」

  南希正從櫃子裡拿新被子,聞言擡眸看了他一眼。

  她的年齡不大,但閱歷不淺。

  又是情感博主。

  她不是不知道讓一個男人進自己卧室有可能會發生什麼。

  但——

  這個人是顧衍之,一個深愛著自己妻子的男人。

  南希隻是靜靜看了她一眼,把被子放到沙發上,轉身出去了。

  顧衍之這才擡步走進去。

  沒一會兒,南希又回來。

  顧衍之剛合衣在沙發躺下,聞聲睜開眼睛。

  看著南希從外面走進來。

  空氣中飄著的味道讓他知道她手上端著的是醒酒湯。

  之前接手顧氏,最初應酬總會喝多。

  每次不管多晚到家,溫暖都會等著他,準備好醒酒湯。

  想到溫暖,就想到她狠心打掉他孩子。

  顧衍之的心又狠狠地在抽搐。

  「喝了這個,睡醒會舒服一些。」

  南希的聲音讓顧衍之回過神來,伸手接過醒酒湯,仰頭一飲而盡。

  對南希沒有一點防備。

  南希也沒多說,在他喝完後,伸手接過。

  「我還有稿沒趕,先走了。」

  說完,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謝謝你。」

  顧衍之道謝。

  南希點點頭,出門前,關上了窗簾和門。

  腳步隨之遠離。

  顧衍之躺下,自在h國認識溫暖後,他就沒再其他女人家裡夜宿過。

  讓人身心放鬆的香味縈繞在鼻息間,酒精侵蝕大腦,他緩緩閉上雙眼。

  在胃翻攪般的疼痛中,迷迷糊糊睡去。

  ……

  夜,漸深。

  南希趕完稿,一身疲憊。

  起身去浴室沖了個戰鬥澡,打著哈欠,掀開被子躺下,秒睡。

  睡得正香時,放在床頭的手機在夜晚震動。

  「嗡嗡——」

  這是她私人號,裡面沒幾個人。

  南希睡意朦朧的伸手摸過手機,也沒看,直接接聽,「喂……」

  在聽到線路那邊顧衍之在痛苦低吟。

  南希睡意全無。

  雙眼睜開,迅速從床上翻身坐起,來不及換衣服,直接從衣櫃拿出一件長風衣從頭裹到腳,踩著拖鞋就匆匆出門了。

  她的住處離咖啡廳不遠。

  車轉了兩個彎,幾分鐘後,停在咖啡廳門口。

  南希快步上了三樓,推開休息室門。

  撲鼻而來的是難聞的嘔吐物味。

  這味道,她太熟悉了。

  在來江城之前,她也曾痛徹心扉過。

  那段時間,天天靠著酒精麻痹自己。

  常常喝多了,一個人趴在馬桶上,吐到天昏地暗。

  直至喝到胃出血,差點死在家裡。

  那是她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她在醫院住了一周。

  也是那一周,她想明白了。

  愛人先愛已。

  她從那段註定沒有未來的愛情裡掙脫出來,不再自欺欺人活在那個男人編織的謊言裡。

  離開了那座城市,回到了江城。

  在這裡開了這間咖啡廳。

  「啪噠——」

  南希打開燈。

  一室明亮。

  她一眼看到沙發上蜷縮成一團的顧衍之,立刻快步走過去,「顧衍之,你怎麼了?」

  拉近的距離,看著男人沒有一點血色的臉,因疼痛而冷汗淋漓。

  她經歷過,看到已瞭然。

  這是胃出了問題。

  南希先冷靜的打電話叫救護車,再去浴室。

  很快,她拿著熱毛巾出來,幫顧衍之簡單的清理粘在嘴角和下顎的污穢物。

  正清理,南希手腕突然被顧衍之扣住。

  他人已經不太清醒,滿眼痛苦的看著南希,心痛的低喃:「溫暖,為什麼你要拿掉我的孩子?」

  「我這麼愛你,你為什麼就是不能愛我?」

  「為什麼要做出讓我無法原諒你的事情,為什麼?」

  宛如默默舔著傷口的野獸,因太疼,而承受不住,正在痛苦的悲鳴。

  南希的心莫名一緊。

  對顧衍之,她隻把他當成學長。

  對感情,曾經很熱烈的愛過。

  不管不顧,滿腔熱情。

  宛如飛蛾撲火。

  在傷到透徹後,早已通透的她對待感情早已變得淡然。

  愛情之於她,並不重要。

  她喜歡獨處,喜歡一個人。

  重遇顧衍之,可能是在他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他算是她這幾年唯一願意打開心房聊聊的朋友。

  都說男女之間沒有純友誼。

  她一直覺得自己和顧衍之就是純友誼。

  這是第一次,南希對顧衍之生出了心疼的感覺。

  在他的身上,她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溫暖,為什麼?!」

  扣在自己手腕上的力道越收越緊,南希沒抽開,隻是眼神複雜的看著顧衍之。

  直到,救護車的聲音在樓下響起。

  救護人員上來把顧衍之擡了下去。

  南希立刻擡步跟了上去。

  走出咖啡,冷風襲來,南希眼底那點迷惑瞬間變得清明。

  ……

  醫院

  顧衍之醒來已是隔天下午,空氣中的消毒藥水味讓他意識到自己在醫院。

  他渾身乏力。

  昨天幾乎一天沒吃,半夜又全吐了。

  隻能感覺到有人正在用熱毛巾給他擦臉。

  他睜開雙眼。

  對上溫暖的目光。

  溫暖也是一晚沒睡,她昨天半夜接到一個陌生女人的電話。

  一聽顧衍之進了醫院,無暇多想,連夜趕過來照顧顧衍之,一直到現在也沒合眼。

  靜靜的對視間,兩人都想起了昨天,一時間,溫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避開顧衍之目光,沉默地繼續照顧他。

  這次,熱毛巾沒碰到顧衍之的臉,他別開了,避開了她的碰觸。

  溫暖心臟一陣緊縮。

  緊了緊握著毛巾的手。

  她知道衍之現在不想看到她,可她是他的妻子。

  他住院,她不可能丟下他不管。

  沉默了幾秒,溫暖收回手,往後退了一步,輕聲細語道:「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說完,轉身離開。

  直到她身影消失,顧衍之目光落到病房門口。

  想著她面對他的小心翼翼,近乎在討好,心底很難受。

  幾年的婚姻,他以為他和溫暖的心已經越靠越近,可沒想到,隻是他以為。

  他沒辦法原諒她偷偷拿掉他孩子。

  因為這背後,是他最介意的。

  她不愛他。

  所以不想為他生孩子,不想讓孩子成為兩人的羈絆。

  她是不是早就做好了離開他的準備,沒有孩子,她就能走得毫無牽挂。

  這件事情在他心口撕開巨大的裂痕,一個無法修復的裂痕。

  他愛她。

  想看到她。

  但看到她,他又無法控制住自己去怨恨她。

  顧衍之痛苦的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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