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晨曦收了目光,把眼底的留念徹底隱藏,她看著從外走進來的傅硯深,站起身。
「又想走?」
傅硯深一進門就看到眼熟的行李箱,目光隻是淡掃一眼,看向沙發方向,「沐晨曦,你還能去哪?」
除了他,在江城,她還能依靠誰?
沐晨曦聽著傅硯深明顯在暗諷她無處可去的話,冷冷地懟了一句:「跟你有關係嗎?」
她迫不及待的想離開,也不想在這和他浪費時間。
她沒選擇直接走,而是在這等他回來,隻是不想讓他有機會和她扯皮,說她拿走他的東西。
以前的傅硯深也許不屑。
但現在的傅硯深,什麼無恥的事情做不出來。
她當著傅硯深的面把輕飄飄的行李箱提起放到茶幾上,打開的同時開口道:「行李箱是我過生日蘇蘇送我的。」
行李箱裡沒有其他東西,隻有一個包,「這個包,也是蘇蘇送我的。」
她拿出來打開,「裡面都是我的證件。」
最後,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這是她厚著臉皮向陸景行預支了一個月工資新買的。
「這是朋友送的,和你傅硯深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她現在所有的一切統統都和他沒有關係。
他給她買的所有東西,她一樣都沒拿。
羞辱,經歷一次就夠了。
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傅硯深是怎樣扯過她的行李箱,把裡在面的衣服丟在地上,最後再撕開她身上衣服……
毫不留情地把她的自尊扔在地上,無情碾壓。
「傅硯深,看清楚了嗎?屬於你的東西,我什麼都沒帶走。」
她啪的一聲合上箱子,當著他的面扣上,提起。
不給自己留戀的機會,大步往外走。
經過傅硯深身邊時,聽到他突然低喃了一句:「什麼都沒帶走?」
沐晨曦眉頭微蹙。
不想理他。
繼續往前。
手腕卻突然被扣住,天旋地轉間,沐晨曦整個人連帶很輕的行李箱被一起帶著往後拉。
行李箱撞到茶幾,她鬆了手。
人直接跌坐在沙發,傅硯深欺身而上。
他一手扣住她下顎,一手掐著她的腰,把她牢牢鎖在懷裡。
「沐晨曦,你明明拿走了我最很重要的東西……」
「傅硯深,放開我!放開我!」
「你說,我怎麼可能放你走!」
沐晨曦的怒聲蓋住了傅硯深第一句呢喃,她聽到他說,怎麼可能放她走。
她情緒瞬間崩了!
「你憑什麼不讓我走!憑什麼?!」
她好不容易找到工作,陸景行在她最無助的時候伸手拉了她一把。
她知道,憑她根本就不配進他公司。
可他不僅相信了她,讓她進去試試。
還在她問有沒有員工宿舍的時候,打電話讓程助幫她安排了暫住的地方。
有個落腳的地方,她就能立刻從這裡搬走。
可沒想到,傅硯深能這樣欺人!
「憑什麼?真正痛苦的婚姻才剛剛開始,我怎麼可能放你走!」
他有千萬種方法可以把她牢牢掌控在手心。
可看著沐晨曦又一次絕決地和他劃清界限,傅硯深有一種他真要失去她的感覺。
沐晨曦像是突然被抽去了所有力氣。
她放棄掙紮。
靜靜躺在沙發上,目光看著真不打算放自己走的男人,她突然輕聲叫他名字,「傅硯深。」
她嗓音很輕。
眼底都是難掩的哀傷。
她唇角緩緩勾起一抹弧度,輕聲道:「不要再逼我了,人在無法承受的時候,還有最後一條路可以走……」
傅硯深禁錮著她的雙手,驀地一松。
他備受打擊地看著沐晨曦,滿眼不敢置信。
他看著身下的她笑容哀傷,眼底透著無法遮掩的悲涼。
他認識的晨曦像一朵在極其惡劣環境中生長的花,生命力特別的頑強。
哪怕從小就經歷了許多人無法承受的痛苦,她依然向陽而生,從未被生活打敗過。
他眼中的晨曦,是絕對不會走輕生這條路的。
他也從未想過,這樣的話有一天會從晨曦口中說出來。
因為知道,她不是那種人。
所以,當她說出來,他便知道,她是認真的。
像是燙手般,傅硯深從她身上翻身下來,坐到一邊。
沐晨曦閉了閉眼,再緩緩睜開,坐起來。
她沒再看傅硯深,站起身,重新拿過行李箱。
剛邁步,手腕再次被扣住。
在被扣住的那一刻,沐晨曦的心,無盡的悲涼。
這是真的要逼她走絕路嗎?
她從未有過尋死的念頭。
她總認為,隻要活著,什麼痛苦都會過去。
可,此刻再次被阻攔的她,真的有些絕望了。
「天色晚了,不安全,我送你。」
傅硯深慢慢站起身,握著她的手腕,捨不得放手。
「不麻煩傅先生了。」
沐晨曦心底鬆了口氣。
還好,他還有最後一絲人性。
願意放自己一條生路。
直接把自己手腕從他手中抽離,毫不猶豫邁步,大步往玄關走。
她腳步很快,走到門邊,開門,跨出,砰的一聲甩上門,沒有半分留戀。
傅硯深站在原地,目光獃獃地看著自己被甩開的手。
掌心還殘留著一絲她的溫度。
可很快,那點溫度便散去,直至冰冷。
心,瞬間空了。
樓下,沐晨曦拖著行李箱,快步往外走。
從踏出入戶門的那一刻,她長長呼出一口氣。
邁步,繼續往前走。
步伐堅定。
從邁出的第一步開始,她就未曾回頭,也不允許自己回頭。
直到走出悅景溪園,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彎身上車。
車,開離。
她降下車窗,夜風吹在臉上。
她已經忘記有多久沒有呼吸到自由的空氣了。
從此刻,她終於可以開始她的新人生了。
計程車行駛在車流中,沐晨曦一直沒發現,一輛黑色賓利始終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車後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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