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有慶剛剛從門口進屋之後,整個人就如同洩了氣的氣球,進了屋子,便癱坐在地上放過臉盆的一個凳子上,也顧不得凳子上還有洗臉盆洗臉的時候,留下的水漬。
柴有慶現在整個人都有一些迷茫了。
他的情緒很複雜。
既覺得母親王慧蓉舉報自己荒唐且滑稽,又覺得經過最近這些事的洗禮,被母親背刺也是情理之中。
過了一會兒,柴有慶出去用水瓢舀了一些水,咕嘟嘟了喝了一個水飽,精神頭這才有一些好轉。
柴有慶轉而出來,就這麼什麼也不管,坐在窗檯下邊,穿著那件洗的發白的襯衫,過了一會兒,他把腳上的鞋子拖了一隻,坐在屁股下邊,似乎這樣不至於太涼。
一陣又一陣嘆氣。
讓躲在門後的柴秀,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出去給老爹宣讀一下柴米安排的獎狀了。
「抓緊去,一會兒我還得出門呢。」柴米倒是不在乎柴有慶的感受,全把他那愁苦的嘆氣直接過濾了。
畢竟,柴有慶的不舒服也不是自己造成的,他要嘆氣,應該去找王慧蓉嘆氣才對,在家嘆氣個什麼勁?!
柴秀還是不敢去,下一秒就被柴米給推出了門。
柴有慶聽見響動,隨後看過去,就看見自家二閨女柴秀扭扭捏捏的低著頭,紅著臉,手裡拿著一卷硬紙一樣的東西。
柴秀看柴有慶看向自己,便越發的緊張,有些手足無措,但是最終還是鼓足勇氣說道:「爸,你坐那涼不?」
「不涼。」
「那……那你沒吃飯,餓不?」
「不餓。」
「哦。」柴秀找不到下一句說什麼了,回頭看向屋子,門口的柴米皺眉不悅,柴秀又嚇得趕緊轉過頭,似乎下了決心,一臉生無可戀的對柴有慶說道:「爸,那個……我姐說你最近表現比較好,特意給你發個獎狀。」
「啥獎狀?」柴有慶疑惑不解的問道。
柴秀稚嫩的聲音,有些顫抖起來。
但是終究還是把獎狀拿了出來,開始讀了起來:「鑒於柴米的父親柴有慶同學……」
柴秀如同一個小學生一樣,用那稚嫩的童音,聲情並茂的念完了柴米寫的獎狀……
柴有慶是聽的臉上青一陣紫一陣。
說來慚愧……
柴有慶低著頭,倒是沒有責怪柴秀,低聲問道:「秀兒,你吃早飯沒?」
「沒呢。」柴秀搖頭。
「聲音倒是挺大,還以為你吃飽了……」柴有慶嘆了口氣,把柴秀手裡的獎狀接過來,看了又看,最後說了一句:「秀兒,你還真是聰明,不識字讓你姐姐教了兩次,便背下來了,一字不差……是個念書的苗子。」
柴有慶並不是避重就輕,而是他一聽柴秀念的一字不差,就覺得柴秀真的很厲害,畢竟柴秀還沒讀書,這些字一定認不全,能讀下來完全是因為她背下來了。
柴秀低著頭,揉著衣角,臉上紅撲撲的,似乎很開心的樣子。
「爸,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柴有慶起身,把鞋子也穿上了,摸了摸柴秀的馬尾辮,漸漸有了笑容:「過幾天送你去讀書去吧,像你姐姐一樣,讀書識字,以後別學我。唉……」